“老爺,他們走了!”老何提醒道。
王掌櫃的點了點頭,轉過了頭看着他問道:“怎麼樣?”
老何連忙彙報:“回老爺的話,小的按照老爺的吩咐叫人準備了一盆水。故意裝作滑倒一樣衝柳小姐潑去,果然,那孫少文上前幫柳小姐擋了一下。大冬天的,渾身上下都溼透了,跟個落湯雞似的,小的看了都有點於心不忍!”
王掌櫃的聽了這話,反而擺手哈哈大笑了起來。老何在一旁陪笑,怏怏的也不敢說什麼。只是在心理感謝這孫少文及時出手,要不然,成落湯雞的就是自己。你想呀,萬一這柳雙雙真是王掌櫃的的親閨女,潑了他閨女,他能饒了自己?他正準備獻身的時候,卻見孫少文那傻小子上了套,這才放下了心。
“好,這小子利索。我瞧了他,也是個辛苦人出身。既然這麼疼她,我就放心了。你說,現在這小女孩兒是咋想的?她偏偏相中宋家那死小子,那小子哪點好?花花腸子一個,若是我,我當初打死了也不能叫她……咳咳……”說到這裡,王掌櫃的似乎覺得自己有點失言,便連忙差過去。
老何何等聰明,連忙笑着說道:“老爺,潑也潑過了,不如早些休息吧?”
王掌櫃的點了點頭,心裡到有些感謝老何沒當面拆穿他。也不知道爲什麼,自從感覺柳雙雙可能是自己的閨女以後,他真的就將她當成了閨女一樣。彷彿,他真的是她的親爹。她的所有頭髮絲大小的瑣事兒,他都要爲她管一管才能放心。
老何緩緩的退了出去,卻不禁的笑了出來。老爺,若是真想要相認,不如,就趁此機會吧!
卻說,那一日清晨,柳雙雙正忙碌着爲新近人員培訓企業文化以及服務內容。她的要求十分嚴格,每天所教授的課程要求她們必須背誦重點內容。並且,從禮儀姿態等開始交起。
這些姑娘哪裡見到過這般陣勢?心中自然不願意,卻因這份工作薪金高待遇好,外加上其中有兩個還是孫少文買回來的丫頭,所以,不得不按照柳雙雙的吩咐去做。
柳雙雙也知道培養自己的勢力,對那兩個買來的丫頭格外的好。那兩個丫頭到也聰明,緊着跟柳雙雙的步伐。
那一日柳雙雙正忙碌,忽然,門外小廝慌張來報,說,新上任的縣太爺有請。
“誰?縣太爺?”柳雙雙愣了。
“可不?衙門的官爺正在門口等着呢!”小廝急忙回答。
“找誰?找我?不大可能吧!”柳雙雙遲疑了一下。
柳雙雙心中迅速回憶了一番,自己是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沒殺人、沒放火、沒隨地吐痰,怎麼就惹上了縣太爺的關注?
心中正是狐疑,小廝有催促了一遍,方纔跟着小廝出去了。
那門口停放的也不是囚車,竟是一輛轎子。柳雙雙心中更是打了千百萬個問號,哪兒見過哪個犯人做轎子去縣衙的?真真是奇了怪。
那兩個衙役畢恭畢敬的,跟見了親孃似的。柳雙雙到更加的好奇,心說,誰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啥事兒?
應該是跟宋家的事兒有關吧?她想。
可是,若是跟宋家的事兒有關,還需要做轎子去縣衙嗎?
終歸還是坐在了轎子裡,忍了吧。
一進縣衙,柳雙雙就被兩個官差引到了後堂。原來,後堂竟擺下了一桌酒宴。難道,這是傳說中的鴻門宴?
柳雙雙正狐疑,忽然,從外面走進一個人。她一回身,卻見了他。他正激動的瞧着她,柳雙雙心中一震,一個激動差一點咬破了舌頭。
“你……你好麼?”他激動的說道。
柳雙雙點了點頭,眼淚還是忍不住的掉了下來。
“這些年,你……你去哪兒了?”她問。
“你到瘦了許多,不似當年那般。”他說。
柳雙雙不停的抹着眼淚,可眼淚還是滴滴答答的掉下來。
“我爹他走了,你知道麼?”她問。
他點了點頭,悲痛的說道:“知道,一回來就聽說了姨夫的消息!”
柳雙雙點了點頭,眼淚不停的掉下來,她哽咽的說不出話來。方生,沒有比她強到哪裡去,亦是淚流滿面。
“多少年過去了,我,都忘了時間。”他說道。
是呀,多少年過去了,他跟她都改變了原來的模樣。不知不覺,他們錯過了時間。他也老了,雙鬢竟染上了白霜。她記得,他大她兩三歲而已。如今,爲何變成了這幅模樣?
兩人不禁唏噓,懷念起從前時光的美好。那個時侯,她跟他兩小無猜,他說,他要娶她。
他跟她私奔,不料,後來她卻成了別人的妻。
柳雙雙想到這些,也是一陣陣的辛酸。她抹去臉上的淚痕,柔聲問道:“表哥,這些年你都到哪裡去了?”
方生深吸了一口氣,擦了擦眼角。
“嗨,說這些幹嘛。橫豎沒出了大宋,好歹混出點模樣過來。得到朝廷的栽培,坐上了縣官。這不,就回到了揚州城。我這一回來,第一件事兒就是想找你。沒想到,這些年來,你吃的苦不比我少!”方生說道。
柳雙雙又是一陣眼淚,方生說的這般輕描淡寫,實際上,也不知道暗中受了多少委屈。
可不是。
那一年方生離開揚州城先是到了汴京,身上的銀子用光了,差一點淪落成了乞丐。什麼苦都吃過,什麼臉子都看過。
由於沒有參加鄉試,沒資格考取貢生。便是到了汴京城,也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廢物。
方生沒柳史可那好身體,還能去參軍。好歹,還能混上個兵營飯吃。可他沒那個資本,還被人罵了一頓。
落魄之時,他甚至想做個測字的先生。可自己也沒這本事,幸虧,遇到了當朝的一品大員張大人。張大人見他一個讀書人落魄,倒也同情。給了二兩銀子欲打發回鄉,他不同意,硬是要跟着張大人。
這一跟,就跟出了名堂。
張大人是個奸臣,奸臣總需要培養自己的勢力。凡是奸臣還有一個特點,總喜歡將自己形容成好人。
於是,方生理所當然的辦了黑臉。這一辦,卻成了張大人的左右手。混了兩年,張大人更加得勢,捐了個功名,張大人賞了他一個縣官。這,纔有了今天表兄妹二人的相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