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烈咬着嘴脣,心中也是百感交集。
他將柳雙雙擁入懷中,深吸了一口氣,皺起了眉頭。往事歷歷在目,未來,是一片蒼白。
若非身負家仇,他一定會拋開一切,跟着她浪跡天涯。
天涯海角永相隨,長相守,這是一件多麼奢侈的事兒?
也許,因爲過去認定了彼此,早已打算跟她(他)廝守一輩子,所以,纔會忘記了珍惜吧?
試想,若是當年,若是當年他跟她在一起的每一天,他都好好珍惜的話,那麼,他們該留下多少美好的回憶?
宋烈低下了頭,他感覺的到,柳雙雙的淚水打溼了他的肩膀。
“好了,好了,我不是一直在你身邊麼?別像個小孩子一樣!”宋烈說道。
柳雙雙點了點頭,閉着眼睛說道:“不知道爲什麼,我總有一種不太好的感覺。我總覺得,總覺得你會離開我一樣……”
“別渾說,我怎麼會離開你呢?好了好了,你看,鍋裡的米都要糊了!”宋烈提醒道。
柳雙雙鬆開了宋烈,這時,她看到宋烈意味深長的看了自己一眼。
“快吃飯吧,我都有點餓了!”宋烈說道。
宋烈拉風箱,柳雙雙做飯。煮了一鍋米飯,還抄了幾個雞蛋。要說她也沒怎麼做過飯,摸着石頭過河,到也沒把雞蛋做的難以下嚥。
又把那些小菜紛紛的倒在盤子中,到是好豐盛的一桌酒菜。那天,柳雙雙特別高興,爲自己跟宋烈都滿上了酒。
“大哥,我敬你!”柳雙雙說道。
宋烈舉起了酒杯,三杯酒下肚後,宋烈拉起了柳雙雙的手。
柳雙雙的酒量本就不怎麼樣,這幾杯酒下肚後,便微微的醉了。她一臉的紅暈嬌羞,看的宋烈十二分的辛酸。
“往後,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你都要好好照顧自己。”宋烈說道。
柳雙雙立刻反駁到:“不行。你得聽我的,往後,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你都要守在我的身旁。咱倆就算是餓死,也要在一起餓死。我問你,功名利祿有那麼重要麼?那些橫豎都是身外之物,只要我們倆……只要我們倆過的好,不是勝過一切麼?”
宋烈聽了這話,不禁的垂下了頭。他扯過椅子坐到柳雙雙身邊,一把摟住了她的腰。
“你說的沒錯,功名利祿有什麼重要的呢?那些都是身外之物……身外之物……”宋烈重複道。
柳雙雙又拿起酒杯放在嘴邊一飲而盡,宋烈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
“你累了……”宋烈說道。
也不知過了多久,柳雙雙緩緩的張開了眼睛。頭疼欲裂,她伸手抱着頭,真的好疼。
不禁的翻過身去,緩緩的閉上眼睛,再睡一會吧。
腦海中,緩緩的翻滾起剛剛發生的事兒。自己一杯酒一杯酒的喝,跟宋烈大吐苦水,告訴宋烈自己一個人無法支撐那些沒有他的日子。
隱隱約約的,她記得宋烈也掉了淚。
後來,她實在醉的可以,恍惚間,記得宋烈將自己抱到了牀上,隨後,在自己的耳邊說了些什麼,接着就離開了。
宋烈說了什麼?她不記得了,一點都不記得了。
柳雙雙又翻了個身,張開眼睛。
屋子裡的光線不知道什麼時候黯淡了下來,柳雙雙揉了揉眼睛,應該,已經是傍晚了吧?
從中午睡到傍晚,自己也夠能睡的。柳雙雙心中嘲笑着自己,忍着頭疼起了牀。
推門離開屋子,她走到宋烈的屋子前,輕輕的扣了扣門。
“大哥……大哥……”
第二個哥字才喊道一半,柳雙雙忽然發現門並沒有關上。於是,她伸手推門走了進去。藉着日落時微弱的光,柳雙雙清楚的看到,屋子裡什麼人都沒有。
宋烈不在!
怎麼會不在?
“大哥,大哥?”柳雙雙喊了兩聲,聽不到答覆。柳雙雙急了,連忙衝進了廚房。廚房裡哪裡有人?
那麼宋烈人呢?
“大哥……大哥!”柳雙雙又喊了兩聲,可惜,依舊得不到答覆……
驚慌失措中,她忽然想起,在夢中,似乎,似乎瞧見宋烈往自己的枕頭底下塞了什麼東西。
柳雙雙趕忙跑到屋子裡,一把推開枕頭。卻見,枕頭底下是宋烈的玉佩,還有一張梅花箋。
打開後,柳雙雙輕聲讀到:“七張機,鴛鴦只就又遲疑,只恐被人輕裁剪。兩處紛飛,一場離恨。何計在相隨。
下面另一行小字寫道:“吾去也,莫牽掛……”
“滴答……滴答……”
兩滴淚水掉落了下來,掉在梅花箋上,暈開了點點的墨跡。
終究……他……還是走了……
她始終也沒能留住他,從見面開始後就感受到的那份註定的離別,還是悄無聲息的來了。
他走了,去哪兒了?
他去哪兒了?爲什麼要走?口袋裡有沒有裝滿錢?有沒有防身的東西?他要去哪兒?哪裡纔是他的目的地?
柳雙雙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她一下子撲在牀上,眼淚滴滴答答的掉了下來。
死宋烈,你,到底去哪兒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