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姨娘拉過尹婉純的手,勸道:“三小姐別急了,你容我想想法子。”
尹婉純只能點點頭,坐到一旁發呆,範姨娘則是在一旁走來走去,腦子裡不停地出現,尹夢繞,曹穗穎,林惠芬三人的名字。
突然,範姨娘的靈光一動,忙走到尹婉純身旁,“三小姐,我這想盡了法子,倒是有一個可用。不過就得看三小姐願不願意拼一拼了。”
尹婉純聞言哪有不聽的道理,催促道:“姨娘別給我買關子了,快快說來。”
範姨娘點頭,在尹婉純耳旁說了幾句話,尹婉純“呀!”了一聲。
“姨娘你這法子能行嗎?這,這我可沒那樣的膽子!”
範姨娘冷哼一聲,眼裡滿是恨鐵不成鋼的,“三小姐,這都什麼時候了!你沒這個膽子那你就認命吧,留在閨房裡繡繡花,做好了側室才能穿的粉色大衣便是了。”
尹婉純被範姨娘一噎,倒是不說話了,眼淚直流,許久才擡起頭,擡起手用袖子用力擦了眼淚,咬牙道:“姨娘真覺得這個法子行得通?他會不會真去啊?若失敗了,被母親知道了,那,那……”
範姨娘也知道尹婉純的苦楚,畢竟是在自己肚子裡掉下來的肉,此時看見尹婉純如此,她怎麼會不心疼,便放柔了聲音勸道:“三小姐儘管放心,依我對他的瞭解,想必他會去的。若他不去,我自有辦法讓你逃過你母親那一關。”
尹婉純擡頭看了範姨娘一眼,心裡淡定了許多,她深深呼了一口氣,隨後重重吐下一口氣,這才下定了決心。
“我是信姨娘的,這一次,只許成功,不許失敗了!不然這後果可就……”
範姨娘嘆了一口氣,“只要事情不要敗露得那樣徹底,倒還能瞞下去的,放心。”
尹婉純點頭,喊來了身邊的大丫環梧桐,在梧桐耳旁說了幾句話,梧桐愕然擡頭,對上尹婉純那雙陰深深的眼睛,也只能硬着頭皮應下了。
等梧桐出去辦事了,尹婉純這才問範姨娘,“穎姨娘現在已經瘋瘋癲癲的,如何能將事情做好?再說了,姨娘怎麼會知道是背後指使的人是那人。”
範姨娘眼裡閃過一絲精明,勾起嘴角說道:“那一日半夜,曹穗穎帶着尹夢繞出去,第二天就傳來了尹夢繞走出府的消息,而曹穗穎那傷心的模樣可不算太過,而後來傳來了尹夢繞死了的消息,曹穗穎即刻瘋癲了。
開始我卻不知道這裡面的貓膩,此時細細想來,這個府裡能令穎姨娘冒死送走自己的女兒的人就只有那人了。
至於曹穗穎此時瘋瘋癲癲這事,那又如何呢?她身邊不是還有一個聰慧的香菱嗎?這事她會知道怎麼做的。”
尹婉純點頭,“姨娘可真是心細,若真是如此,我們便贏了,只希望這次順順利利!”
這邊的梧桐正往穎姨娘那處走,到了門口,塞了幾塊碎銀子便打發了門口的婆子。
順利進入院子的梧桐此時心情有些煩操,她越想越是覺得三小姐的法子有些靠不住,畢竟穎姨娘都瘋癲了,難不成還能讓穎姨娘去做那事?
香菱此時已經見到了梧桐的身影,心下一疑卻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笑着說道:“梧桐妹妹這會兒怎麼得了閒來這邊坐?”
梧桐見香菱語氣還算客氣的,也笑了笑,也不繞彎子,直接將事情道明瞭,“是這樣的,我們家三小姐讓我過來這一趟,是告訴姐姐,夫人知道了前些日子我們聯繫甚密的事。我們三小姐花了銀子纔打聽到,夫人要徹查這件事情。
你說這查着查着,我們出府去找大小姐這一事讓夫人知道了,那該怎麼辦?“
梧桐說到這裡,擡眼瞧了香菱一眼,只見香菱笑臉依舊,心下有些不快,她可是冒着危險過來傳話的,可這香菱得樣兒卻似這事與她無關似的,所以梧桐當下也不客氣起來,將話真真地挑明瞭。
“若那人不是大小姐倒好,我們小姐也是擔着一個貪玩的罪名而已,重罰也不過是跪祠堂,抄女則。
可,穎姨娘與香菱姐姐卻是出了府的,這老爺下了禁止穎姨娘出府的令,香菱姐姐不是不知道吧?那穎姨娘一個瘋癲之人還不是看着香菱姐姐去那裡她便跟着出哪兒。再說了,若那人是大小姐,可不知道……夫人,會怎麼樣呢?”
這話說得明明白白的,不帶一點兒婉轉,這使得香菱臉上的笑容有些掛不住了,香菱清咳了一聲,儘量保持着臉上的微笑,“這事我會告訴了穎姨娘的,梧桐妹妹就放心吧,這天也不早了,妹妹快些回去罷。”
梧桐冷眼看了這院子,心裡冷哼一聲,這院子破破爛爛的,還以爲她想來?
“嗯,三小姐那邊還有吩咐呢,那妹妹便告辭了。”
香菱也只是笑了笑,客氣了一句,“妹妹慢走呢。”便也回了屋裡。
進了屋子,見到穎姨娘還在繡着給大小姐的衣服,於是嘆了一口氣,將方纔梧桐的話又學了一遍給穎姨娘聽。
穎姨娘一聽,正個人都傻眼了,好半會才反應過,流着眼淚看向香菱,“香菱,那我們可要怎麼辦?這事要是被夫人查出來了,不要說我們兩個,就是,就是繞兒也是難逃一劫呀!不,不行,我得去求夫人放過我們繞兒。”
穎姨娘的話剛落音,便下了牀穿起鞋子想要去夫人的院子。香菱忙拉住她,語氣有些責怪,“穎姨娘現在還嫌夫人不知道了是不?您這下一去,夫人便省了許多力氣,不用審不用查便也知道嚴家那位姑娘是大小姐。
若夫人能冷靜下來,好好想想對策倒是幫大小姐了,若夫人真要那麼衝動,那就是恨不得大小姐去死了。”
香菱何時對穎姨娘說過這樣的重話?穎姨娘一愣,又是一頓哭。
香菱又嘆了一口氣,心裡埋怨穎姨娘經過這麼多事都不懂得堅強,不懂得算計,但嘴裡卻再也說不出硬話,“夫人與其在這屋裡哭,不如聽聽奴婢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