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中加洛聽到施杏雨的聲音:“洛兒,我是小姑姑,是小姑姑!”
聽到小姑姑的聲音,加洛心撲撲跳,總以爲自己聽錯了,還以爲再見不着小姑姑了,加洛不停地叫着:“小姑姑,小姑姑!你在哪兒,在哪兒啊!”
加洛不知道自己折騰了多久,終覺得身上暖和些了,很想睜開眼,她心裡還有疑問,一定要問清楚,一定要向小姑姑問清楚,又覺得眼皮過於沉重,怎麼也睜不開眼。
睜開眼的加洛,看見頭髮花白的施杏雨佝僂着背坐在自己面前,加洛不太相信地叫了一聲:“小姑姑!”
施杏雨的手抖了一下,轉過頭看着加洛,好一陣才伸出手顫顫抖抖摸着加洛的臉,加洛又叫了一聲:“小姑姑!”
“洛兒!”
“小姑姑!”加洛撲到杏雨懷裡哭得一塌糊塗。
何慕楓在門外聽着,幾次想走進來幾次都停住了腳,鬆口氣卻又怕,一會握緊拳頭一會又鬆開。
加洛哭夠了才怯怯地看着施杏雨道:“小姑姑,你不怪憎洛兒了!”
施杏雨搖搖頭,加洛低下頭想了一會才又小聲地問:“小姑姑,洛兒是不是很笨?”
施杏雨搖搖頭,把加洛抱在懷裡哭了起來,加洛忙問:“那洛兒怎麼看不出小姑姑給牢兒下的什麼毒?”
何慕楓緊張得心都快跳出來了,卻聽施杏雨哭道:“我在你身上下了十年的毒,怎麼還捨得在牢兒身上下毒?”
“真的嗎?”加洛有點不相信,施杏雨傷心地道:“我不過是騙他的,牢兒生下來就貓那麼大點,身體太弱了,哪還再經得起那樣的折騰。”
“小姑姑。”加洛鬆了口氣,抱着施杏雨道:“都是我不好,我應該讓牢兒跟着你,我不應該去找你。”
“傻瓜,哪有母親不想自己孩子的。”
“小姑姑!”加洛的眼淚又流下來了,施杏雨拍拍她的頭道:“還哭什麼,快把身體養好,我們好去找牢兒。”
“能找到嗎?”
“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
“他很淘吧!”
“你有多淘,他就有多淘,不過比你可聰明多了。”
“是哦,要象我這麼笨,那可慘了。”加洛說着就笑了,施杏雨搖了搖頭,杜汐忙送進去兩碗粥和四樣小菜。
加洛一口氣就吃完了自己那碗連叫:“杜姐姐,還要,還要,飯都不管夠了,皇上沒銀子了?”
何慕楓搖搖頭,用手撫着額頭,不過聽到加洛有精力跟他鬧騰,心裡又覺得高興,聽施杏雨道:“你剛好點,喝碗粥就好,等肚子緩過來再吃。”
加洛休息幾日,身體好點便急不可耐地道:“小姑姑,我們什麼時候去找牢兒?”
施杏雨搖搖頭道:“找牢兒是要身體的,就你這樣現在連走都走不動,怎麼找?”
“那我每天都吃多多的,快點把身體養好,就去!”
施杏雨摸着加洛的頭點點頭,加洛偎着施杏雨,從小是施杏雨帶大的,對於施杏雨,早就有母親的感覺,施杏雨可以原諒她,對她來說不知是多大的安慰,施杏雨拿起梳子慢慢給加洛把頭髮梳直,加洛便道:“小姑姑好久沒給洛兒梳頭了。”
“是呀,有好多年了,頭髮比以前倒長好了些。”
“小姑姑,爲什麼哥哥叫你小姨,我叫你姑姑呀?”
“沒有爲什麼,我本來就是你小姨,你的大姨爲了公平起見,在‘影宮’的所有施家子弟都稱我們爲姑姑。”
“大姑姑不是我的母親嗎?”加洛有些好奇,施杏雨搖了搖頭有些哀傷地道:“你的母親是我的二姐施桃雨,一個非常漂亮、善良的女子,當年給她提親王公貴族,把景陽侯府的大門檻都踩斷了。”
“那爲什麼我這麼醜?”加洛有些不甘地問,施杏雨聽了笑了一下道:“是呀,你怎麼長得一點不象她。”
“給我講講母親唄!”
“你大姨,你母親和我,還有你施泰舅舅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妹,我和你大姨很小都在山裡‘異門’學藝,只是學的不同罷了,而你的母親一直在景陽侯府,陪着我們的母親,你的母親除了貌美,知書達理,聰明過人還勝過你舅舅,你舅舅的書還沒她念得好。”
加洛有些詫異,她的母親這麼厲害,怎麼自己這麼笨,便小心問:“那我母親在哪裡?”
“你出生沒多久就死了!”施杏雨本來還講得神采飛揚,加洛的問話讓她的神色一下黯了下來,加洛喉頭緊了一下依着施杏雨道:“小姑姑,是我不好,不該問!”
“傻孩子,一天沒見過自己的親孃怎麼會不想問呢。”施杏雨摸着加洛的頭道:“不過死者已矣,就讓她入土爲安吧!”
加洛點點頭,何慕楓聽了搖搖頭,關於施家三姐妹,他打交道多,施桃雨當年的死也比較離奇,他查過知道此事與施蘋雨脫不了干係,只是到這會才知道加洛竟然是施桃雨的女兒,但那些恩怨與他無關,他也懶得管,也不想加洛再去體會一遍他們的恩怨情仇了,只聽加洛終於問了自己急於想知道的話:“那我們怎麼確定能找到牢兒,又怎麼確定一定是牢兒。”
聽施杏雨哼了一聲道:“你那兒子奇怪的地方多了去了,小腳板這裡有三顆痣,還是紅的,頸項後這裡,就是這裡有個圓型的小胎記,還有一副爛脾氣,人不大,脾氣真象他爹。”
“那這些都是特徵,怎麼找啊?”
“你呀,從小就是說風來雨的。”
“怎麼找嗎?”
“我在他身上放了一種‘天羅香’,‘天羅魈’最喜歡‘天羅香’一定會找到的。”
“在哪裡,在哪裡,可要喂好了。”
加洛直到看到那隻醜得讓人哭的狐狸讓黑妞抱來才放下心來,又有些不相信這麼醜的東西會有那麼神奇,但一直就抱着那隻髒髒的“天羅魈”不肯鬆手。
劉中一心想做大俠,關笑天的已經完全全地把大俠形象刻到了劉中的心口,但劉中只能想想,與人打架常有的,再一次被容雨虎糾纏後,有些灰心喪氣地走着卻聽有人笑道:“這不是劉大俠嗎?”
劉中擡頭一看是陶然坐在不知哪家的牆頭,扭過頭便走,陶然見了一下跳下來道:“劉大俠,怎麼每次碰見你,都是你這個大俠被人打呢?”
“這關你什麼事?”劉中上次被陶然戲弄後,心裡自然不高興,陶然卻不以爲然地道:“我雖不是什麼大俠,不過,對於那種小混混,我倒可以幫幫你。”
“我纔不需要你幫呢。”劉中一昂頭便走了過去。
陶然一看可氣壞了,她長這麼大,除了受點關笑天的氣,還沒人敢給她氣受,一下跳到劉中前面道:“劉大俠,你想不想對付容雨虎呀!”
劉中對這個還比較感興趣便停下來道:“講來聽聽。”
陶然一講了計策,劉中立刻忘記了嘔氣,和陶然直奔容雨虎常去的“瀟瀟書院”,果然看見容雨虎的家奴,劉中一看這種地方,有些猶豫,陶然推着劉中光明正大地往裡走,龜奴一見便來攔:“兩位,這是幹什麼去呀?”
“爺們到這裡當然是找姑娘了。”劉中被推上前自然就裝起硬氣來。
“你找姑娘。”那龜奴斜着眼打量着劉中,劉中因陶然在身邊自不願露怯一挺胸便迎上去道:“那紅玉,碧珠都是爺的相好來着。”
劉中是從劉典那裡聽過紅玉、碧珠,於是順便把他哥的相好借來用一下,那龜奴一聽便道:“喲,還有兩相好。”龜奴雖有些疑惑,但開門做生意,不就是爲了招人來嗎,便放人了。
劉中與陶然迅速找到了容雨虎的房間,正有送茶的姑娘端了茶上來,陶然一伸手點了那人的手,拿過茶往裡倒了一點白色粉末,往快又放回盤裡,再一點姑娘的穴道,那姑娘就象做了一個小夢一樣,端着托盤進了房間。
櫻花倚着欄,慵懶又有點好奇地看着劉中與陶然,她不認識陶然,但太熟識劉中了,每天都在門口過幾次,這個劉中因爲劉典而名滿聖安。
櫻花也知道里面是容雨虎,對容雨虎,她打心眼沒什麼好感,仗着家裡有錢有背景,沒幹過幾樁好事,對書院的姑娘也挺狠的,總往死裡整那些姑娘,不知是不是花了銀子,不作賤死,他覺得銀子花得不值得,每次來,手下的姑娘都不想接他這客。
容雨虎跑了第五次茅房裡,終發現茶水有問題,便在“瀟瀟書院”鬧開了,直接站大門口鬧騰,櫻花讓人換了茶水後纔不緊不慢地走了出來道:“容少爺,講我‘瀟瀟書院’茶水有問題可有什麼憑據?”
“我不管,小爺我是在你們這裡出這症狀,你們就得賠,不賠就給小爺把這砸了!”
“喲,容小少爺,這天子腳下還真沒王法了,今天,妾身就看看容小少爺如何敢動這手!”
容雨虎一揮手叫:“小的們,給爺上,砸得多的,砸得狠的,爺就把那院裡的一品姑娘賞你們玩。”
那十幾個家奴峰涌而上,正要開始動手時卻聽有人喝道:“丟人現眼的東西,還真的是無法無天,給我滾回去!”
大家一擡頭卻見是容桓書,容雨虎便撒開身子在地上打着滾道:“你敢欺侮我,我回去告爹去!”
“混帳東西,我今天還真要收拾你!”容桓書一下跳下馬,掄起馬鞭便抽向容雨虎,櫻花見了淡淡一笑道:“容二少,你家小少爺還真該管管,你慢慢教訓,妾身告退!”說完施施然一施禮便走了。
劉中和陶然沒想到容雨虎他哥跟容雨虎居然不是一路人,大獲全勝地溜走了,找了一家酒館點了一桌子便開始豪飲豪吃。
酒過三巡後,陶然拍着劉中道:“劉中,今天這酒,算給我的送行酒。”
有三分醉的劉中聽了問:“送什麼行?”
“明天我就要走了,也許再也不回這裡了。”
“走哪去?”
“出關去,去大草原!”
“去那裡幹什麼?”
“我也不知道要幹什麼,總之我得去。”
“我陪你一起去!”
“你…不行,只能在這聖安城混混,草原太大,你太嫩!”
劉中喝得有些多了,但對陶然這句話極爲不滿,嘟嘟囔囔一直叫着什麼,然後就什麼也不知道了,醒來時,陶然已經不見了,只剩下滿桌的狼籍。
對北胡、北迴那種殲滅性戰爭打過幾次,何慕楓認爲那真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打法,即使打勝也都打得都不成功,而且自己在長河也吃過大虧,所以從哪方面來說這麼快開戰對大燕是不利的。
牢兒被擄走的消息一傳開,滿朝譁然。
何慕楓對於有牢兒是自己兒子這事,在朝裡沒有一點隱瞞,讓蘇寧有些不明白,施加洛沒有嫁給何慕楓就有了孩子,畢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何慕楓完全可以隱瞞下來,不讓人知道,現在也不會這麼大風波。不過,就算自己跟了何慕楓這麼多年,何慕楓的心思有時候也不太好捉磨的,他要這麼鬧得天下人盡知,總有他目的的。
何允柯、蘇寧、杭虎等人上書主張襲擊狼山,給胡人一點顏色,連皇上的血親都敢如此對待,燕國百姓還能安泰;李苑、容恩山、蕭和是極擔心打勝了真把牢兒給救回來,以何慕楓對施加洛那種接近逾制的舉動,施加洛一旦再有這麼個皇兒,光母憑子貴就讓何慕楓可以名正言順給她的風頭、地位超過所有的人,所以各自都在想着如何拖着不打這仗,能拖到牢兒出事最好,所以幾人就以國家剛剛平穩,國庫尚不充盈爲由,上書請求皇上以國家大局,江山社稷爲重,避免開戰,或推遲開戰。
兩派在朝上鬧得不可開交,何慕楓都是聽的多,開口得少,對於牢兒,他有多少希望與寄託,如果知道施杏雨沒下毒,他早就下手了,讓烏木幹鑽了這麼大一個空子,弄成現在這個樣子,是他做夢也沒想到的事。
連着數夜的失眠,都沒有想出一個好的計策,原本想救回牢兒就風風光光地給加洛名份,弄成現在這個樣子,他不得不讓臣工知道他有牢兒這麼一個孩子的事,如果牢兒的事是從北胡傳回來的,那些心裡有目的的三公九卿又會想出許多方法來否認這個孩子,到時候不僅是加洛名份的問題,牢兒想歸回身份都會成爲困難,他可不想讓這幫人再弄出個什麼滴血認親的法子來糟踏加洛母子,乾脆自己先下手爲強,讓大家都知道牢兒的存在,免得將來說三道四,心裡卻越發憎恨施杏雨。
蘇寧再一次提出襲擊狼山,何慕楓略略想了一下,還是沒有開口,唐加浩有些急了終於忍不住出列道:“皇上,臣以爲與其這樣坐着等,反而不利!”
何慕楓嘆了口氣道:“加浩,你知道當年爲什麼拿下狼山又放棄了嗎?”
“臣愚昧,臣不知道什麼原因,但臣知道,如今再拿下狼山,對北胡確是一個很大的威脅,北胡不得不考慮燕軍深入他腹地作戰的可能,至少不敢獅子大開口危脅皇上!”
何慕楓沒說話,唐加浩急了有些憤怒地道:“皇上,那也是您的兒子呀!”
“唐加浩,你放肆!你把這裡當什麼,這是九華宮,容得你在這裡大呼小叫!”何慕楓大怒然後衝蘇寧使了個眼色,唐加浩一聽氣得差點撲上去再殺何慕楓一次,蘇寧趕緊出列道:“皇上,臣截獲了北迴人的一封書信!”
何慕楓點點頭道:“什麼書信!”
蘇寧又道:“是北迴人寫給唐大人的書信!”
何慕楓哦了一聲道:“呈上來!”
蘇寧忙把在唐加浩房裡抄出來的那封書信呈了上去,何慕楓一看立刻變臉道:“來人呀,將唐加浩這個裡通外國,勾結外辱的亂臣賊子收押!”
李玉虎忙帶人上殿將唐加浩抓住,唐加浩失望之極,有些痛心地道:“還以爲你和他們有些不同,原來也不過如此,除了是拿自己骨肉換安穩江山的主還是個不分青紅皁白的糊塗蟲!”
劉典不知道蘇寧怎麼在這會突然拿出這樣一封坐實唐加浩的罪證,生怕唐加浩再講出什麼大逆不道的話,讓何慕楓更下不了臺,忙出列道:“皇上,唐大人是擔心龍種落入敵手對國家不利,是一片赤誠之心呀,還有書信的書,臣認爲務必要弄清楚再定罪!”
唐加浩鄙視地看着劉典心裡想:如果單單只是龍種,劉典你看我管不管,請我,我都不管。
當然,這種話唐加浩還是知道不能說的,只是把頭別到一邊,何慕楓聽了劉典講完了冷笑一聲道:“書信在此,真憑實據在這擺着,他還敢口出逛語,以下犯上,拖下去,四十杖,先打他個不敬,再收押入天牢,秋後問斬!”
外廷內宮現在都在傳唐加浩是加洛的親哥哥,何慕楓對唐加浩明顯的偏愛,讓朝裡的舊貴們提心吊膽的,尤其是李苑對何慕楓近來避而遠之的態度越發摸不着邊了,如果唐加浩是施加洛的哥哥,上次胎弓鐵的事可就做得太心慈手軟了。
李苑忙站了出來,強烈指責唐加浩,認爲斬刑太過於仁慈,應該凌遲處死。
容恩山也立刻出列強烈斥責唐加浩,又請何慕楓節哀,應以大局爲重,他心裡巴望不得他最好可以捨棄這個兒子,同時也聽說唐加浩與施加洛的關係,如果唐加浩真是施加洛的親哥哥,他要有建樹,這也是非常可怕的事情,不僅後宮的格局要變,朝上的格局怕也會有很大變化。
容恩山最生氣的是容桓書,現在對這些事都不聞不問的,在朝上如個活死人一樣,用眼睛瞪了容桓書幾眼,容桓書不是一動不動。
杭虎出列想爲唐加浩辯解兩句,但話剛一出口,何慕楓就砸了龍案上的硃筆,氣沖沖地道了一聲:“散了!”便離開了金鑾殿。
唐加浩被打四十杖收押的事在他人還沒被拖下刑臺就傳遍了後宮。
別人也許還在猜測唐加浩與加洛的關係,但杜汐是很早就知道,杜汐猶豫了一下還是把這事告訴了加洛,加洛聽了愣愣坐在那裡,然後心裡就是一片冰涼,對何慕楓剛剛有的一點企盼和熱情又一點點地冷卻下去。
施杏雨聽了杜汐的話心裡就奇怪了,按朝里人所講就是何慕楓要捨棄牢兒,不同意唐加浩帶兵打北胡,還給唐加浩治了個裡通外國、勾結外辱的罪,那他何苦用那種方式逼自己救加洛,又何苦弄得天下人都知他有個私生子的事,這不是又把加洛往死路上推,而且這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牢兒的事讓何慕楓有半月不合眼,終於有了一個救牢兒的初步計策,雖還不成形,但總有些眉目了,才放心地回“嘉乾宮”,只想儘快回到加洛身邊安安心心休息一下。
何慕楓興高采烈地想到加洛面前討個好,卻沒想到從見到加洛開始,加洛就擺出了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態度,而且眼神裡是對他非常厭惡,非常冷漠,這讓十幾日沒閤眼的何慕楓一下沒聯繫起自己到底做了哪樁事讓加洛這麼討厭自己。
兩人這麼僵了兩天,何慕楓終於忍不住把那隻髒髒的“天羅魈”從加洛懷裡扯出來扔到一邊,自己爬上牀,加洛大叫一聲:“你扔了他,我就死給你看!”
“這是狐狸,你讓它休息一會,抱抱我好不好?”
加洛一下竄下牀伸手再把醜狐狸抱在懷裡,讓何慕楓很沒趣但還是繼續厚着臉皮道:“我每天上朝下朝地養家餬口,不容易呀,我比它可辛苦多了,你也好歹勻點給我吧!”
加洛看了何慕楓一眼道:“皇上,想抱你的人可就多了,但這裡沒人想,所以請你自重!”
何慕楓被加洛嗆得一句話說不出來,加洛小心把狐狸抱回來才道:“皇上,我施加洛雖然是低賤的人,但是不是那種不知好歹的人,皇上對加洛如何,加洛心裡很清楚,所以呢,加洛勸皇上找那些知冷圖熱的人去抱最好,你喜歡,人家樂意,我這不樂意!”
何慕楓斜躺在榻上聽了拍了一下腿道:“加洛呀加洛,我呢,真不希望我們是這樣子,我一心想討你高興,你都覺得是假的。還有牢兒的事情,你怪我、怨我,我都認了,可以憑良心講,那應該怪我、怨我。我承認你對我是真的好,可是一碰到你那個什麼七大姑八大姨的,你就亂了方寸。你既然喜歡這樣,那我們就互相作踐好了,什麼時候作踐死了一個,日子倒清靜了!”
加洛忍着淚水恨恨地看着何慕楓叫道:“那我哥呢,我哥呢!”
何慕楓起身在屋裡走了幾圈,看了好一會才十分失望地道:“你身體剛好些,好好休息吧!我走了!”
何慕楓一走,加洛就坐到地上,抱着雙膝哭了起來。
徐小海跟在何慕楓身後,一路小跑,知道下來的日子肯定是非常不好過的。
何慕楓走進“翠櫳宮”,挑上十多個女子折騰了一夜,他不知道自己這麼處心積慮地想討好施加洛,怎麼每次都換來這樣的結果,何慕楓發誓以後再也不討好加洛了,管她對自己有多好,有多喜歡,他絕不討好施加洛,他要女人,那會讓多少女人掙得頭破血流的,他不要在乎施加洛一個了。
徐小海知道何慕楓喝多了,他這個主子是個很自律的人,這種狀況是非常少的,除非他裝醉,徐小海看何慕楓寵幸完一個就不滿意一個讓拖出去打死,象瘋了一樣,徐小海也快瘋了,只怕下一個被打死的就是自己。
徐小海團團轉的時候,何慕楓衣着不整地坐在那裡拍着牀叫:“還有沒有,找一個如意的就那麼難嗎?”
照這情形,就算平日有再多想法,那些女子也沒膽子去了侍候何慕楓,全躲在一旁打抖,徐小海忽想起方允兒,知道那是個比較有辦法的人情急之下忙說:“皇上,那方姑娘可是個伶俐的人兒!”
“宣!”
施婧妤果不負徐小海之望,成功地讓何慕楓舒服了,安靜了;終於不鬧騰了,睡着了。
徐小海長長吁了口氣。
何慕楓早上醒過來,連地毯都換掉了,想必夜裡折騰得也狠,身邊躺了一個有蘭花香味的女人,一定不是加洛,加洛除一股子藥香味,從不用別的香。
何慕楓不知道自己居然除了加洛還能跟別的女人在一張牀上睡着,那個女子轉過身來,何慕楓揉着頭笑了一下道:“怎麼又是你?”
“允兒聽徐公公…,沒想到換來皇上的嘲笑。”方允兒說完掩面欲泣,何慕楓見了又笑了一下道:“怎麼會笑呢,這麼一個可人兒,疼還來不及呢。”說完輕佻地扯開方允兒的僅着的寸縷,露出一片大好風光,只聽方允兒嬌呼:“皇上,人家還…”
“還怎麼了?”何慕楓一下把方允兒壓在身下,方允兒噘了一下嘴道:“人家還芸英未嫁,傳出去如何了得!”
“還芸英未嫁,四年前,就跟人洞房了,還好意思說芸英未嫁,好好侍候侍候朕,侍候舒服了,你嫁人就有着落了,侍候得不舒服,可就真算沒人要的殘花敗柳了…,”
其實在何慕楓心中,這榻上這事,是比較中意櫻花的,櫻花聰穎懂事,待的地方又是風花雪月最甚的地方,所以那種滋味是妙不可言的。
何慕楓沒想到方允兒初經人事,卻很快可以摒棄處子的羞怯,他稍一引領,便無師自通,什麼招式方法都敢償試,竟不差於櫻花,人又敏感得很,滋味自與櫻花有着不一樣的妙趣。
兩人不知在對方身上折騰了多久,何慕楓聽到方允兒嬌聲叫道:“皇上,皇上,允兒,允兒…”
何慕楓微微笑了一下,帶方允兒一起升到了天上,一種征服感油然而生,施婧妤玉體輕顫,媚色無邊地抱緊何慕楓喃喃地道:“皇上,允兒還要,允兒還想要!”
“真是貪心!真是個**的小妖精!”何慕楓口裡說,人還是成功地被施婧妤挑逗起來,而此時,他又需要這樣的挑逗來忘記施加洛,於是新的一輪大戰一觸即發,這一整天兩人都沒下過牀,早膳、午膳,連同晚膳都在榻上吃的。
第二日,還不想下牀何慕楓還是堅持離了榻,在上朝前開了金口封方允兒爲充華,賜號舒,賜“尚怡殿”,方允兒沒想到自己折騰得人快散架,腰快斷了才弄個九嬪之末,雖有賜號,但總有些不滿意,心裡總覺不應該是這樣,而且最讓施婧妤惱恨的是,何慕楓離榻時調笑着摸她的腰,卻順勢按了腰上的一處穴道,並且如此做了還不放心,他人一起,徐小海立刻笑咪咪地帶着兩個侍女送上一大碗湯藥,說是皇上賜的補身湯,施婧妤心知肚明這是什麼補身的湯藥,卻又不得不忍着恨地喝了。
施婧妤等這一天等了好些日子,機會來了,她可是暗暗下足了功夫,自己身上用的香就是一種非常厲害的***,施婧妤早聽過何慕楓從不許侍寢的女子與他同榻面眠的,吸取三年前那教訓,除了**,還下了一種安息香,成功地打破了何慕楓不許侍寢女子同榻而眠的慣例。
但現在這個封位和何慕楓不讓她有身孕的做法,都讓施婧妤失望之極,以她的身份和昨夜何慕楓的喜愛,施婧妤至少可以封個九嬪之首。
施婧妤雖失望,至少認爲自己第一步已經很成功了,平靜下來準備打破何慕楓另一慣例,從不在一個女人身邊呆超過三天的慣例,當然這些慣例似乎都不包括施加洛,施婧妤有時都覺得何慕楓喜歡施加洛喜歡得有些莫名其妙,施加洛在她眼裡真是個要什麼沒什麼的人,甚至還有點傻,怎麼配得上何慕楓這麼個優秀的男人。
但讓施婧妤沒想到的是何慕楓接連兩天都在“勤政殿”處理政事,第三天雖回了宮,卻招幸了“翠攏宮”的一個比較低賤的秀女,封了個采女的位,這讓施婧妤十分地失望,這知道何慕楓這個人果如別人說的是個非常不易捉磨的主,既然可以進宮,她只能咬着牙耐着性子等待新的時機。
加洛想了兩天兩夜,覺得何慕楓講的話也不無道理,想想自己還是不應該這樣對何慕楓,而自己這麼衝動很有可能就害了唐加浩。
沿着“太玉池”加洛無聊地走着,忽聽有人道:“喲,這不是永雋妹妹嗎,怎麼又象霜打的茄子?”
加洛擡頭一看居然是施婧妤,想着施婧妤捏着她的把柄,她只能少惹爲妙,轉身想走開,施婧妤卻上前挽住加洛的手臂嬌聲道:“怎麼,這些日子皇上都不去你那兒了?”
加洛拂開施婧妤的手道:“這話就奇怪了,皇上爲什麼要到我那兒去?”
施婧妤擡手掩嘴笑了一下道:“以前啊,我還在奇怪,加洛妹妹爲什麼就這麼癡迷皇上,前日償了滋味,才知道皇上真是叫人着迷,那麼體貼、溫柔又那麼強悍、兇猛,妹妹都不好意思跟你說,皇上讓我好舒服,姐姐從來不知道做女人能有這麼多妙趣…妹妹不稀罕皇上?姐姐我可巴心不得皇上天天來!”
加洛聽着先覺得頭頂一片烏鴉飛過了,再就覺得施婧妤也真夠**的了,就算這種事很舒服,她也用不着拿這事來跟她炫耀,當然加洛沒體會過,所以不知道那事會如何舒服,愣愣看着似乎還在情慾中的施婧妤,心裡對何慕楓剛有的那點愧意一下消失殆盡。
施婧妤當然是爲了氣加洛,其實那兩日後,何慕楓從沒光顧她的“尚怡殿”,她去過“勤政殿”,不僅沒見着何慕楓,反被何慕楓傳諭申斥一通,這讓施婧妤非常沒有面子。
施婧妤見加洛的臉色,知道自己又成功了,加洛這個人的性格非常好左右,喜怒哀樂全在臉上,僅管過這麼多年,她沒有一點改變,她是個跟何慕楓是完全不一樣的人。
加洛這一不高興又是半個多月,爲着加浩和牢兒,她都知道自己不該這樣不懂事了,之後聽杜汐說何慕楓這段日子只要不在“勤政殿”就在“翠櫳宮”,心裡更涼,自己對這事只能睜隻眼閉隻眼,後又想,這是何慕楓的家事,跟自己有什麼關係。
加洛慢慢地走進“翠櫳宮”,心想以後儘量別跟何慕楓這麼鬧了,鬧至最後兩人都不開心,再說這麼鬧着終對牢兒與加浩都不好,何慕楓完全可以不在乎牢兒的,就象他不在乎平蓉、予遠一樣,他想要孩子,多的是女人眼巴巴等着給他生,而自己可就只有一個牢兒,就是想要怕都是不可能的了,何慕楓如果真不管,不就是自己害了牢兒。
加洛有些悲哀,不知道與何慕楓的感情什麼時候摻雜了加浩與牢兒,想着想着就走進去了,卻聽見裡面一陣嘻笑聲,如果不是聽杜汐說何慕楓每天都在“勤政殿”,加洛甚至覺得何慕楓已經準備一心撲進溫柔鄉了。
加洛看見曾子溪輕盈的舞姿,聽見齊佳如優揚的琴聲,對於這些,加洛都可以孰視無睹,但她卻看見施婧妤的手在何慕楓袍襟的開口處,那個位置實在讓人臉紅,這種親暱,讓有準備的加洛覺得還是有什麼東西坍塌下來了,好象聽到有人在說話,她卻偏偏什麼也聽不到,後來加洛終於聽清楚了是齊佳如在道:“永雋郡主呀,你也來爲鸞婧郡主慶賀呀!”
“慶賀什麼?”加洛總算回過神來,那齊佳如嬌嬌一笑道:“現在鸞婧郡主是皇上的方充華了,以後是充華娘娘了!”
加洛看着齊佳如有些討好地看着施婧妤,笑了一下道:“齊才人,我還真納悶,人家升充華,你跟着高興個什麼勁,你不是進宮比她還早得多嗎?”
齊佳如臉色一下慘白,但還是很快穩住,嘲笑道:“要比進宮早晚,誰也沒有永雋郡主早呀。”
“那倒也是,我不僅到皇上身邊比你們都早,而且還跟皇上把孩子也生了,現在皇上照樣把我一腳踢到一邊乘涼去了,你們認爲這位方充華能讓皇上熱乎幾天,你們又能讓皇上喜歡幾天,都一樣的,所以呢我是你們的先輩,千萬不要學我啊!”
“施加洛,你放肆!”何慕楓拿開施婧妤的手看着加洛,加洛展顏一笑問:“皇上,加洛放肆的事情就多了,敢問皇上講的是哪一樁嗎?”
何慕楓看着加洛沒說話,加洛笑了一下道:“如果皇上記不起了,加洛告退!”說完施加洛施施然轉過身走了,加洛雖然心酸卻突然覺得是一種解脫。
加洛一氣跑回到“嘉乾宮”,她見着什麼就砸什麼,恨不得把何慕楓的“嘉乾宮”全給砸了,杜汐、百靈、餘歡都被加洛嚇呆了,但東西太多,加洛很快就砸不動了,她倚着一根柱子坐下來,很想大哭一場,偏就流不出眼淚。
加洛呆坐了一會忽想到什麼,以最快的速度翻出加浩當年給自己的那張銀票,小姑姑給自己的短劍,何慕楓常看的那張羊皮卷,幾件貼身的衣物、碎銀和十二片金葉子,六十粒藥丸用兩個玉瓶裝了,再撿了五枝最上等的參,收拾成一個小包袱。
收拾好東西,加洛抱起那隻醜狐狸,打量着“嘉乾宮”,眼睛又開始溼潤了,眨眼間自己在這裡也住了快半年,雖病着、躺着的時間加在一起就超過三個月,再除去與何慕楓吵吵鬧鬧日子,也還是有很多值得回憶的。
剛從“翠櫳宮”回來那會,她非常生氣,恨不得把何慕楓這個大騙子撕成碎片。這會平靜下來後,她的氣漸漸消了,自己和何慕楓都好不容易逃過了死亡,爲什麼還要互相嘔氣呢。即然都僥倖地活了下來,就應該快快樂樂地活下去,何慕楓喜歡朝秦暮楚,喜歡身邊有各式各樣的女人,喜歡施婧妤,他覺得那樣過快樂,就讓他那樣過好了,自己也可以選自己喜歡的日子,兩人都快快樂樂的,這纔是本來的自己,何苦總去鑽牛角尖。
加洛的性子雖是大大咧咧的,何慕楓一而再,再而三地傷害她,她還是有點受不了,難得安安靜靜地在“嘉乾宮”回憶着與何慕楓的種種酸甜苦辣,知道自己還是捨不得與何慕楓的感情,卻又無能爲力,何慕楓來過幾次,加洛每次感覺到的時候,何慕楓又走了,其實想通了的加洛倒很想跟何慕楓好好聊聊,何慕楓又不來了,
於是加洛厚着臉皮主動去“勤政殿”找何慕楓,何慕楓都不見她,加洛知道何慕楓倒不一定是什麼絕情之類,憑她的感覺,何慕楓做不到對自己絕情,就如自己如何也捨棄不了對他的感情一樣,加洛不知道爲什麼會有這種感覺,但這種感覺很強烈。
五月底已經很熱了,這段日子,她每天都至“勤政殿”求見,已成爲宮裡最大的笑話,杜汐阻止過她的行爲,並告訴她宮裡娘娘們對她的做法看不上。加洛可以想象得到施婧妤、曾子溪她們會用什麼樣的語氣,什麼樣的笑聲把她的事情做爲茶資。但施加洛是誰,當年在“雲涯宮”也沒怕過你施婧妤,又何況現在你施婧妤在何慕楓嘴裡遠沒有當年在施蘋雨嘴裡香,每日照去不誤。
加洛搖着羽毛小扇子一如往日來到“勤政殿”,徐小海一見依舊笑咪咪地道:“郡主,皇上一早就吩咐過,永雋郡主來了不見!”
“能不能再幫我通報一次。”加洛繼續搖着小扇道:“這大熱的天,我跑一趟也挺不容易的,徐公公您說是不是?”
徐小海哭笑不得,苦着臉道:“郡主,你讓老奴說您什麼呢,爲什麼偏要弄到這種地步?”
“你就再幫我跟皇上說說。”加洛再一臉清純無害的看着徐小海,徐小海只得嘆口氣轉身跑進去,沒一會跑了出來有些爲難地道:“郡主,皇上還是說不見你,但多講了一句!”
“多講了一句什麼?”
“皇上講,如果是因爲唐大人,他自有分寸!”
加洛來“勤政殿”見何慕楓,爲着唐加浩是其一,爲着暗示何慕楓防備方允兒卻是主要。
聽完徐小海的話,加洛嘆了一口氣,有時她想不通:明明是你何慕楓沾花惹草傷害了自己,結果好象反是他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加洛沒做過皇帝,不知道是不是做到那一步纔有體會。
加洛沒有再說什麼了,擡頭看了一眼樓上,憑感覺何慕楓一定在窗邊,加洛看了一會在門口來來回回走了幾圈纔有點傷感地走了,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再回頭看了一眼,才終下決心走了。
杜汐聽說加洛去了何慕楓那又一次吃了閉門羹,嘆了一口氣,回來的加洛臉色並不好,心煩地說了一聲:“杜姐姐,我不想用晚膳了,你不要叫我了,我想睡覺,不要來擾我,我睡好了自會叫你。”
杜汐就奇怪加洛這中午躺下的,一直到晚上沒起來,但現在都第二天快中午了,還沒起來,而且睡得還挺沉,一直都沒動過,猶豫了好一會才掀開銀紅色的菱紗帳,只有一牀錦被裹在那裡,哪裡還有加洛,嚇得大驚失色,忙着人去稟何慕楓。
何慕楓聽了沒當回事,加洛雖然什麼也不放在心上,但她要是認真起來,也並不是個笨人,昨天加洛的舉動比平常都要奇怪些,平常不見她,她也不說什麼就回了,昨天讓徐小海再通報,被拒絕之後又在樓下賴了那麼久,但加洛的腰牌早被他收了,以加洛那點本事,她能跑哪去。
何慕楓知道這次自己玩得有點過了,不是不想見加洛,自己去過“嘉乾宮”數次,對那種事情他不知道怎麼解釋,雖方允兒是在施加洛進來那一瞬把手伸過來的,這僅是加洛看到的,加洛沒看到做的那些事,與這一比,這事只能算小巫。
就在何慕楓找不出解釋的理由時,加洛反過來找他,他又有些不好意思見加洛。
何慕楓從沒想過有不好意思見加洛的時候。不過加洛天天來求他相見,甚至用這種伎倆想見他,讓他那虛榮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滿足,是自己做得不對,潛意識還是想能不能這樣磨磨加洛的小性子,讓她以後就會對自己千依百順,自己是一國之主,有些事情她可以接受,那是最好不過了。
何慕楓擡起頭看了杜汐一眼淡淡地道:“杜汐,你這個奴才當得倒越來越象主子了,自個兒的主子也看不住了,在花園裡、小橋下、亭子中好好找找。別一驚一乍的!”說完何慕楓忽想起了什麼,他放下筆,撥腿就往“嘉乾宮”走,那隻醜狐狸沒了,那把短劍沒了。
何慕楓轉身往狼娃住的地方走,一進去,只見狼娃寫的字飄得滿屋都是,哪裡還有狼娃的蹤跡。
何慕楓又驚又怒又氣一**坐到花臺上,狠狠地捶了花臺一拳。
加洛買了匹大青馬來到施杏雨住的地方,懷中那隻狐狸果然煩燥起來,加洛把烏木幹用來控制狼娃的黑哨子遞給狼娃道:“狼娃,這個你自己收着吧,最好把它毀了!”
狼娃好奇地看着加洛沒有接,加洛便將黑哨子掛在狼娃脖上又道:“狼娃,去吧,去過你自己喜歡的生活吧!”說完爬上了馬,才放了狐狸。
狐狸立刻往前跑,加洛得意地一抖手中的鏈子道:“天羅,你可跑不出我的手掌心。”再一揚馬鞭,一人一騎一狐狸,歪歪扭扭、快快樂樂地向着遠處的藍天白雲跑去。
加洛記得加浩說過:草原上最美的時候是夏季,一馬平川的綠,一望無際的藍。
加洛想那纔是自己要去的地方,即便找不到牢兒,在身體撐不住時,埋在那裡,定也是件極美好的事!
卷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