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上,小柔又準備了幾個時鮮小菜,嚴宓就讓她挨着自己坐了,而後端起酒杯笑說:“父親大人,今兒晚間女兒接到聖上旨意,明日就要離京,作爲皇命欽差巡守天下,追索天下冤獄,今兒算是來向父親大人辭行的呢!”
嚴文錦一愣,看了看蘇芸,蘇芸點頭笑說:“聖上已然準備不日就要將宓兒與魏王的婚期定下來,在此之前是要給宓兒一些加官進爵的機會呢,想必伯父大人是領會得來的!”
嚴文錦帶着笑意點頭說道:“那是自然,說起來定是芸兒在聖上面前美言了,老夫就此謝過!”
雲半城恍然醒悟爲何自己也在受邀之列了,於是就笑說:“看來我兵部又要抽調些精兵強將了,宓兒妹妹的安危尚且要着落在爲兄身上呢!”
蘇芸呵呵輕笑說道:“雲大哥向來聰慧,不用妹妹提點呢,早已知道今番這酒宴不是如此好用的!”
雲半城搖頭微笑,嚴文錦端起酒杯對着雲半城道:“統領,小女安危就交到統領手中了!”
嚴宓有些無奈,自己身爲皇命欽差,難道還有什麼危險不成,這些人從蘇芸開始就對自己擔心不已,如今又是自己父親,說起來真是有些無稽了!
雲半城就與嚴文錦碰杯之後說道:“嚴大人放心,在下定當安排最得力之人護送宓兒妹妹出京,若是大人放心不下,在下倒是可以將自己近衛調撥與妹妹呢!”
嚴宓擺手笑說:“我也不過是離京巡守天下而已,卻被你們弄得如同生離死別一般!”
蘇芸立時對着嚴宓接連說道:“呸呸呸,妹妹真是口不擇言了,大家憂心妹妹也沒有錯!”
嚴宓歉然一笑,蘇芸卻笑了笑說:“嚴伯父,說來嚴府不日便要雙喜臨門了呢!”
嚴文錦有些詫異,卻不知蘇芸是何用意,正要發問,外面卻傳來慕容裳的尖叫聲:“如此豐盛的酒宴竟然沒有來知會妹妹一聲,你們這些沒良心的!”
嚴文錦嚇了一跳,衆人都起身迎候慕容裳,她也不客氣,進來之後就在蘇芸身邊大喇喇坐下道:“趕緊都坐,哪裡需要如此客套?”
“今兒姐姐算是知道什麼叫來得早不如來得巧了!,不過妹妹今日來想必也是有些正事要說,因而姐姐就不取笑你了!”蘇芸看着慕容裳意味深長說道。
慕容裳本已夾了一塊肉放進了嘴裡,聽了蘇芸的話立時想起自己還是有正事要說的,就三兩口將那肉嚼碎之後吞了下去,而後才說:“正是呢,嚴大人,在下今日來倒是來提親的!”
原本小柔也沒有想到蘇芸會安排慕容裳作爲嚴晟的紅娘,聽了慕容裳自己說起來,她頓時紅了臉,想要躲避已經來不及了,而且嚴宓一直拉着她的衣袖,唯恐她中途離去!
嚴文錦倒是愣了一下,嚴宓與魏王的婚事本就是聖上御賜的,難道還有媒人不成,正自猶豫,不知該如何問起呢,慕容裳指着小柔道:“在下今日來倒是爲了二小姐的婚事呢!”
衆人都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唯有嚴文錦是真的恍然大悟,此前蘇芸早已對他說起過小柔與嚴晟之間的婚事,如此看來慕容裳也是蘇芸請來做紅娘的!
嚴文錦先端着酒杯對着慕容裳說道:“慕容姑娘,老夫先敬你一杯,而後再聽姑娘好好說說提親的事怎麼樣?”
慕容裳與嚴文錦碰杯之後笑說:“那自然是好!”
蘇芸心中突然迸發出一個主意來,就拉着嚴宓的手說:“姐姐突然想到了,若是將小柔的婚期與妹妹的放在一起,到時候聖上自然是要到軒轅府去的了!”
嚴宓也是眼前一亮,不過想想蘇芸說的正是自己的婚事,嚴宓也紅了臉,只能轉過去看小柔,而不敢看蘇芸的眼睛。
蘇芸苦笑搖頭,而後站起身來舉杯對嚴文錦道:“嚴伯父,既是雙喜臨門,芸兒的意思莫不如就將宓兒與小柔的婚期定在同一天呢,如此纔是上上之喜!”
慕容裳卻哼了一聲道:“不好,姐姐這主意一點都不好!”
蘇芸愣住了,她自然沒有想到出來阻止自己的竟然會是慕容裳,於是追問:“你若是反對時總應該說出理由來吧!”
“若是辦兩次婚宴裳兒就能吃兩次喜酒了,若是混作一日,豈不是隻能吃上一次了!”慕容上一本正經說道。
原來她在意的卻是吃婚宴的事情,蘇芸真是恨不得打她一頓才解氣呢!
慕容裳見蘇芸動了真氣,就笑說:“好了,妹妹說笑的而已,妹妹也覺得姐姐說的對呢,嚴大人,這事情莫不如就此定下來吧?”
嚴文錦趕緊擺手推脫說道:“這婚期自然是聖上來定,老夫哪裡就敢僭越呢?”
蘇芸立時笑說:“芸兒倒是忘記了呢,今兒在御書房聖上親口交代了,要嚴伯父擇個良辰吉日,就爲宓兒與魏王婚期!”
嚴文錦頓時有些受寵若驚,對着皇宮方向舉杯祝禱說道:“微臣何德何能,卻得聖上如此眷顧,微臣惶恐,就此謝過聖上隆恩!”
衆人見他這般模樣,也都是一副恭敬模樣對着皇宮方向恭立垂首,唯有慕容裳還是大喇喇坐着兀自吃喝,等嚴文錦坐下了她才笑說:“嚴大人何必在意這些勞什子規矩,侄女就不曾在意,而且姑母在宮中又聽不到!”
蘇芸掩嘴而笑,這話也唯有慕容裳說的出來,而且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她一人敢如此說話呢!
嚴文錦卻已經顧不得這麼許多,而是對着蘇芸說道:“芸兒的意思不錯呢,宓兒與小柔在老夫心中都是一般無二的,若是能一日出閣更顯得老夫對於兩位女兒一視同仁!”
蘇芸鬆了一口氣,這般說事情倒是解決的圓滿了!
雲半城也過來湊熱鬧問道:“如此到時咱們是出一份喜錢還是兩份呢?”
蘇芸呵呵笑說:“說起來宓兒,小柔,小雨哥哥與嚴大哥都是咱們朋友,卻要出四份纔對呢!”
慕容裳突然哈哈大笑說道:“如此說來妹妹若是走動的勤快一些,到時候則可以吃四次喜宴呢!”
蘇芸真是拿她沒有辦法了,於是就無奈說道:“好了,這事情就暫且說到這裡,至於婚期自然是等宓兒回京之後再行酌定,現在還是先來說說宓兒奉旨離京的事情。”
雲半城想了想道:“爲兄身邊共有近衛十二人,換做別人爲兄卻不會如此大方,不過既是宓兒妹妹,又有芸妹妹的面子,爲兄就從近衛中調撥出六人來跟隨妹妹離京去!”
蘇芸對着雲半城豎起的大拇指,雲半城無奈搖頭苦笑,他拿蘇芸何嘗不正如蘇芸對慕容裳一樣都是沒有辦法的!
嚴文錦又起身謝過了雲半城,慕容裳卻不經意問道:“宓兒姐姐要離京去,表兄可是知道了嗎?”
蘇芸笑着搖頭說道:“這事情還是不牢魏王費心了,或許你宓兒姐姐離京些日子對於魏王來說倒是求之不得的呢!”
衆人都不知道蘇芸這話意思,蘇芸也不願解釋,只是嚴宓詫異莫名,想要問時蘇芸卻苦笑對她微微搖頭,嚴宓見是蘇芸不願意提及也就只好作罷了!
一頓酒席到了夜半方散,雲半城騎馬去了,蘇芸與嚴宓就留在嚴府中過夜,客房也是現成的,蘇芸知道嚴宓明兒一早就要走了,自己也是睏意全無,就陪着她坐在牀邊閒聊!
“姐姐方纔那話妹妹還是有些不解,魏王若是知道妹妹離京去了,當真會求之不得嘛?”嚴宓茫然問道。
蘇芸想想剛纔可能時自己多飲了兩杯水酒,因而忘情了,纔會口不擇言說出了心裡話,這時卻笑說:“哪有,姐姐剛纔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竟然會說出這等話來,妹妹不要往心裡去纔好!”
“可是妹妹看姐姐形容倒好似是有什麼心事一般呢,可是其中牽涉妹妹,姐姐不好明言嗎?”嚴宓追問道。
蘇芸知道嚴宓跟在自己身邊久了,若是自己一味如此躲閃,嚴宓遲早會看出來的,於是就轉圜了話題說道:“哪有,姐姐只是覺得妹妹此一去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因而有些傷感呢!”
嚴宓聽了之後不免鬆了一口氣說:“姐姐真是,妹妹巡守天下也不過是個幌子,多則月餘,少則十天八天也就回來了,姐姐如今倒是多愁善感起來了呢!”
蘇芸就轉憂爲喜說道:“妹妹說的是呢,姐姐想的有些多了,既是如此妹妹路上還是多多注意身體,姐姐也纔好放心,京中之事妹妹不必掛懷,便是嚴府中姐姐也會常來!”
嚴宓就握着蘇芸手說:“說起來妹妹也是捨不得姐姐呢,可是皇命難違,只等妹妹回來就好了!”
蘇芸勉強一笑,可是心中卻是想着,卻不知道軒轅雨得知聖上酌定了婚事之後,又會做何想法呢?
次日一早,嚴宓起來就開始收拾停當,打兵部放過來六名侍衛,一看就是精壯異常,當是武功卓絕之人,畢竟雲半城身邊近衛也不是浪得虛名。
蘇芸與嚴文錦一路將嚴宓送出城門外,這才折而向皇宮來上朝,到了太和殿外時辰尚早,嚴文錦就與幾個老臣湊到一處去閒話,蘇芸一人站在殿門外沉思事情。
“少卿大人安好!”後面傳來一個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