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母,您放心就好。”雲程笑吟吟地道。此刻他的舉止言行都頗爲令柳氏滿意,反倒覺得五可過於任性了。二喬默默望着五可與雲程一前一後的身子在園林小徑中漸行漸遠,有朵婉約的笑容微微蕩在脣邊。
“二姐姐,你不久也要嫁人了,卻不知那位安姐夫待你會不會如同五妹夫這般疼她。”二喬含笑不語,只拉了四繡轉身回去。四繡依依不捨地回頭。自去歲來京那日,雲程那白衣翩然的模樣也曾讓她怦然心動,但近年來所學所知讓她懂得,做人要安分守禮,貴有自知之明。自己先掂量明白自己的斤兩,再去有所謀求。論容貌才情,胸中智囊錦繡,自己及不上長歌,五可萬一;論性格溫柔沉靜,等人謙恭和順,又及不上二喬。所以,莫要枉圖攀什麼高枝兒,嫁那高不可攀之人。那自私惡毒的三錦,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癡情一心求做妾,如今卻要屈居自己親妹之下,每日晨昏定醒,端湯送茶的,那番滋味一定是無盡苦惱在心頭。那惡毒的三錦會甘心麼,以五可的聰明智慧可哪能能輕易饒過她。是以,陳四繡在心間鄭重地告誡自己: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二姐姐就是個極好的例證。
柳氏見已望不到女兒與女婿的身影,心滿意足地叫了一聲回房。然後便由李媽媽攙扶着回到春蕪館去歇息了。卻不想我們陳五小姐在路上發生了小小的意外。
由於她一直氣憤地向前一路小跑,自然沒去注意前在有塊大石攔住去路。正心不在焉地向前一步步急速前進,沒想到後面雲程已經疾速地奔來,動作敏捷地將她帶離大石。她自己看得明白,若無雲程幫忙,她定是要與那大石觸個黴頭,傷成什麼樣子都說不定。
驚悚之餘,五可做出結論,看來人不能有怨恨,浮躁之心等等,若不然報應就在眼前。幸好幸好,以後依然不論對人對物,都要戒驕戒躁,從容淡定。
“可兒,你怎麼心神不定。以後走路要小心,你以前不是這種樣子的。”雲程滿是關切地道,爲防她再有閃失,他很自然用自己寬厚的手掌握住了陳五可的纖纖素手。五可奮力地掙了兩下,卻是怎麼也掙不開。她只能擡頭,憤憤然地看着他,然後一言不發。
雲程長嘆一聲,低緩的聲音從未有過的溫柔:“小可兒,你是不是因了那夜的事在怪我。所以才如此排斥於我?……我一時沒法和你說清楚那夜的事,但是我以自己的項上人頭起誓。那夜的我真的是被人下了藥。所以才……我知道,我不該對你那麼兇,甚至懷疑你是下藥原兇……那夜我看見太子那得意揚揚的樣子,神昏智亂了,所以才着了他人的道兒。若是被我知道這下藥之人是哪個,定將他千刀萬寡,才解我心頭之恨。”雲程到後來目露兇光,惡狠狠地道。
五可極認真地望着他那雙澄澈無邪的鳳眸,審視良久才一字一頓地道:“我早就相信你說的,只是可兒不明白。雲二哥爲什麼突然轉了性,對我這麼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