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氏就着燭光看得分明,不由冷笑一聲道:“老爺若是求我一聲,看在你我夫妻一場的份兒上,也許我定會派人去救助肖姨娘也說不定。若是不求,就由她母子命懸一線,自生身滅去罷。反正在老爺心目中,我已是那陰狠毒辣的惡婦,要她兩條人命,如同踩死兩隻螞蟻般。”
雲千里忍住要吐血的衝動,咬牙切齒地恨聲道:“毒婦,若要如此,我將你這惡行告到官府。”
羅氏看着雲千里,悲傷地搖頭,可嘆二十五年夫妻,他竟然不信她。只一個懷了孕的小妾,就這樣離間了兩人之間那同甘共苦過來的情義,這情形真真讓人心寒。
既然如此,她也不必再太給他留面子,是以她直呼其名道:“雲千里,你個老東西。莫說你鬧到官府衙門,就是鬧到金鑾殿,見了皇上,或是咱倆一起飲鴆死了。去閻羅殿對峙我也不怕。我羅紅喜一顆赤誠之心,對天可訴,對地可表。我從未做過任何傷害你姬妾的事,你有事沒事,沒事速速回你的肖姨娘身邊去,我這裡不歡迎你這個口口聲聲罵我是惡婦,要把我趕出雲家的老不休,秋紅,前面提燈帶路,送你們老爺回肖姨娘那裡,他正在氣頭上,別出去撞門框上,豈不喪氣,秋芳,待秋紅回來,馬上關門落鎖,莫要讓那那些黑了心肝的白眼狼回身再來反咬我一口。”
雲千里與羅氏成親二十五載,今日第一次千惡婦萬毒婦地罵個不休。也是第一次說出休妻的打算。方纔聞聽羅氏詛咒發誓地說自己未曾傷害過自己妻妾一分一毫。猛想起羅氏往日爲人行事,這些年來爲自己不辭辛苦謀劃。自己卻爲了個妾與她反目,又見她第一次橫眉冷對地明確提出,要把自己趕出芙蓉堂去,怕是打這以後要與自己恩斷義絕了。不由深悔自己造次。卻待回身去給羅氏賠禮。那秋紅秋芳早已上來不由分說,推推搡搡地將自己擠到門口。
秋紅提了燈籠走在雲千里前面,二人一起向前彌兒所住方向行動,秋紅掃了雲千里一眼道:“老爺,您這次可是傷了夫人的心。夫人原是一番好意給肖姨娘燉燕窩吃。是爲了能讓她身強體健。爲老爺產下健康的少爺。卻不想老爺聽信好肖彌兒饞言,三番五次爲難夫人。竟然還當着我們下人的面,罵得那樣難聽。你讓日後夫人如何面對我們?還有,你說夫人害死肖姨娘母子。若真如此,老爺進門前,夫人爲何還要派了秋媽媽去找穩婆幫肖姨娘接生。”
“什,什麼?”雲千里被秋紅的話驚呆了。“你夫人又是怎麼知道肖姨娘要生產?”
“這個小婢並不清楚,老爺要問過夫人才能得知。”秋紅目無表情地道。頗像一個沒有生命的浮雕。雲千里此時又愧又悔,卻不知該如何去面對自家那善良傲氣的夫人。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雲賠禮才能使得夫人回心轉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