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的生存法則 123 男人登場,及後續發展
如情漠然道:“我再冷血再無情,總歸不會自甘下賤伏低作小丟方府一門的顏面。再如何的自私,亦不會拿自己的生命要脅父母。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如情雖未投生到太太肚子裡,卻從來不屑姨娘那一套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把戲。”她凜然望着太夫人,揚起半邊眉,鏗鏘道:“當年我的教引嬤嬤便教過我,但凡正經人家的姑娘,絕不會爲着情呀愛呀的就一味的尋死覓活。”
楊太夫人氣得發狂,偏墜簪上那枚赤金寶相花金簪垂下的流蘇急劇顫抖。臉色氣得通紅,胸口急劇起伏,卻半天說不出話來。
張夫人憐憫地望着自己的表妹,又忍不住多瞧了如情幾眼,心下暗暗心驚,她一直以爲這孩子是個軟弱的,想不到居然如此厲害。光憑着那張嘴就能把人打擊得毫無還手之力。偏還處處奪得先機,讓人無話可說。
張夫人靜靜地道:“侄媳婦果真厲害。可道理雖是這樣講沒錯,但侄媳婦今天這番作爲,卻也讓人病垢呢。”然後靜靜地望着太妃,靜靜地道:“如此頂撞長輩,可是有違書香門弟教養之道。”
如情咬脣,心頭恨得滴血,可頂撞長輩這個大帽子扣下來,卻只能讓她怒中火燒,卻是半句話都反駁不得。
如情強迫自己鎮定,語氣不卑不主亢,“張夫人此話差矣。天地爲證,日月爲鑑,如情對兩位夫人一直以禮相貌。夫人怎可說如情頂撞長輩?”
張夫人靜了好一會,又道:“瞧你把楊伯母都氣成這樣了?還不叫頂撞?”
如情咬脣,反問:“聽夫人的話,似乎夫人亦是個飽讀詩書之人,不知夫人可否知道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己所欲者,亦勿施於人也?”
張夫人眉心一跳,太妃則輕斥:“越發沒個體統了,張伯母乃長輩,訓你也是爲你好,居然仗着有幾分才學就敢出言頂撞。”
如情連忙道:“母妃教訓的是,媳婦知錯了。”然後朝張夫人道,“如情剛纔多有不敬,請夫人莫在放心上。”
張夫人不料這女孩居然如此能屈能伸,一時間也不知該訓斥還是該佩服她,正僵在那,但這時候,一句清朗的聲音從外頭傳來,
“是非對錯,自人世人公斷,王妃何錯之有?”伴隨着這道聲響,李驍已大步踏將進來。
因是風僕塵塵趕回來所至,李驍一身勁裝打扮,只在肩膀上披了件玄黑灰鼠毛邊的披氅,大步流星踏將進來,發現如如情披頭披髮跪在地上,心裡一緊,一臉心痛,“你犯了何錯,爲何要這般跪着?”說着彎腰把她扶了起來。
如情不肯起身,只是低語,“妾身頂撞長輩,理應讓長輩原諒。”
李驍聽出她話裡的意有所指,冷笑一聲:“你一向識大體又孝順,嫁進我王府來從未行將踏錯半步,父王母妃對你也是無比滿意。如此賢惠佳婦,居然還會做出頂撞長輩之事。是何人把你逼到這般田地?”
楊太夫人木住,張夫人也木住,連太妃也木了會,知子莫若母,一聽兒子這般說話,已是打定主意維護如情了。太妃清清喉嚨,“驍兒,你那楊世妹對你一往情深,鐵了心要嫁與你,甚至以死相逼。你楊伯母實在走投無路,這才求上門來,想讓你媳婦同意啓寧進門,給你做側妃。”
李驍低頭,“那你答應了沒?”
如情低垂着頭,聲音低低的,“請王爺恕罪,妾身並未同意。”
李驍鬆了口氣,“幸好你沒同意,若真的把此人納進王府,那我王府可無寧日可言?”
楊太夫人氣得發狂,怒道:“世侄這話好沒道理,你與啓寧並不常見着,怎可如此信口雌黃,這般抵毀她的名聲?”
李驍反問:“既然伯母也知我與令媛並不常見面,那爲何世妹卻口口聲聲說非我不嫁?”
楊太夫人木住,李驍又道:“再來,李驍已娶了嫡妻。世妹卻仍是不肯死心,這又是爲着哪般呢?”
楊太夫人艱澀地道:“啓寧一心愛幕你,你怎可如此無情?”
李驍漠然道:“愛慕我的女子多了去,難道我都要一一娶回家供着麼?”
楊太夫人臉色難看到極點,如情則暗自解氣,太妃卻微蹙眉頭。張夫人也暗自心驚,看來今日她果真做了件蠢事了。
楊太夫人猶自不肯死心,又道:“啓寧爲了你茶飯不思,甚至三日未進水米,對你如此情深,你怎可賤踏她的真心?”
李驍仍是眉毛都不掀一下地道:“就是因爲她爲了一個毫不相干的人就可以尋死覓活,絲毫不顧及養育她的生母和父兄的顏面,更何況,堂堂候府嫡女,居然甘願做小,享受候府給予的一切榮耀,到頭來卻讓家族蒙羞,這種不知聒恥,不仁不義不孝不忠不敬之人,我就更不應該與她沾上任何關係。”似乎見張夫人也想說什麼,目光盯向她,淡道:“張伯母,世城兄也已及弱冠,正是待娶男兒身,張伯母與楊伯母姐妹情深,何不把楊世妹聘作媳婦,親上加親?”
張夫人連忙擺手,“啓寧心心念唸的都是你,如何肯依?”
李驍脣角微彎,“伯母也是要娶正經兒媳的,像楊世妹這樣的人,伯母說一句公道話,能稱之爲佳婦麼?”
張夫人滯住,吱唔道:“啓寧對你如此深情,世侄就算不喜她,卻也不能這般作賤她的心意吧?”
“那依伯母之意,她喜歡我,我就得把她娶回來供着?”李驍目光變得冰冷,語氣也變得尖銳。
張夫人滯住,再一次後悔不該來淌這趟渾水,若是應了,就是得罪靖王府,可若是不應,就是得罪慶昌候府,兩邊都不討好。
最後吃受不住李驍的逼問,只得含糊其辭,“啓寧這孩子也只是愛慕你,甘願做小,世侄又何必生如此氣呢?”
李驍冷聲道:“甘願?你們把我妻子逼到這般田地,你們這也叫甘願?”
張夫人心頭一跳,吃受不住李驍的怒火,連忙後退兩步,擺手道:“世侄這話可就重了,這哪是逼迫呢?只是商議,商議而已。”
李驍冷笑:“當我是瞎子麼?若是商議又豈會拿善妒不敬長輩不容人等罪名強壓在我媳婦身上?若是商議就不會拿死來要脅我媳婦了,若是商議,又何必說什麼若是不同意就要一頭碰死?把我妻子商議到地上跪着,哼,肯定是你們倚老賣老,拿賢惠善妒之類的大帽子壓她,逼得她走投無路,叫天不應,叫地無門,含冤莫白,六月飛雪,無處可說,是也不是?”
如情其實很想笑的,很想對他說,老兄,你這形容詞有些過了啦,也有些不倫不類呢。偷偷望着他,只見男人一臉的厲色,凶神惡煞猶如惡鬼,猙獰至極,但在如情眼裡,卻忽然覺得這男人好帥,帥得一踏糊塗了。
楊太夫人氣得雙眼陣陣發黑,卻空張着一張嘴,卻不知如何反駁。
張夫人被喝斥得連連後退,連喊冤枉,她可是連他媳婦一根頭髮都沒動過呀,怎能被冠上如此罪名?
“你冤枉?那我媳婦豈不更冤枉?無端惹來一身腥,還讓你們逼得她跪下來求饒?”李驍越說越氣,忍不住吼道:“我媳婦再是晚輩,卻也是堂堂王妃,由太皇太后,皇太后和皇上親自賜的婚,名媒正娶,八擡大轎娶進王府,天家的媳婦,我都捨不得喝斥她,你們倒好,仗着長輩的身份就敢這般對她,當我是死人呀?”
李驍這個罪名可就大了呀,超要按品秩來算,張夫人,楊太夫人正一品與從一品誥命夫人或許身份尊貴,可王妃卻是超一品僅次於皇后貴妃的身份呀,再被李驍一句“天家媳婦”四個字一壓,就更是不夠瞧了。真要按品秩來算,身爲伯候夫人在王妃面前也要行納福禮,更別說還要堂堂王妃向自己下跪,張夫人想着剛纔居然大搖大擺受了如情那一跪,嚇得面色發白,幾乎站立不穩,語無論次起來,“世侄息怒,剛纔,剛纔……”然後求救似地望着太妃,“妹妹,你替我說句話呀,我剛纔真不是有意的。”
太妃適時插過話,“驍兒,你張伯母什麼爲人你還不清楚麼?怎可這般對待長輩?”
李驍輕哼一聲,低頭問如情,“她們可有欺負你?”
如情搖頭,聲音細若蚊吟,“張伯母並未欺負我,只是覺得我剛纔言語衝動,衝撞了兩位伯母,自知有愧,德行有損,更連累王爺的名聲,一時間大感恐惶。”
“你有什麼好恐惶的?你是王妃,除了真正的長輩該孝敬外,我就不信旁的不三不四的還真敢仗着年紀比你大就使捏作耗使長輩架子?”
而“旁的不三不是的長輩”則面色黑青黑青,被噎得無自地容,恨不得找個地洞藏起來。
太妃見火候差不多了,這纔出來打圓場,先是斥責了李驍對長輩無禮,然後又寬慰了兩位夫人,一切只是誤會云云之類的,至於楊啓寧的事,她表示理解,可憐天下父母心,楊太夫人也是一心爲女兒着想,着實不該怪她。不過楊啓寧堂堂候府嫡女,實則沒必要委屈自己做小,這樣確實有損顏面。最後,又替李驍如情向兩位夫人道歉,說小孩子正值新婚,新婚燕爾的,小兩口子恩恩愛愛的,實在是容不得旁人插足,再來年輕人爭強好勝,行事魯莽,做事衝動,說話不經腦子,年輕氣盛,若有得罪的地方,還請海涵。
英國公雖然在五軍都督府裡掌管着左軍兵馬,但年紀已老邁,幾個兒子卻青黃不接,難堪大任,日後想要殺進朝政核心,還少不了靖王府的幫忙,於是也見好就收,借驢下坡,又一番和好。
楊太夫人兩個兒子卻是得力的,但靖王府聲威顯赫,卻也不敢輕易掠其鋒茫,再來今日之事本就是她理虧在先,儘管心裡嘔的慌,但見太妃這般給她面子,也只好打落牙齒血吞,強裝笑臉一番自檢,並說自己的不是來。
如情也一番檢導,說自己說話不應該那麼衝動,啓寧世妹雖行爲不妥,卻也是爲情所苦,值得同情。再來,今日之事確實是她的不對,讓啓寧世妹爲妾的事,日後休得再提。一邊打着官腔,然後撞了撞男人的腰側,示意他也來打幾句官腔,可惜李驍仍是心中有氣,毫不理會,如情不爽,又踩了他一腳,李驍這纔不情不願地朝兩位夫人拱手:“剛纔多有冒犯,還請兩位伯母海涵。”
張夫人楊太夫人知道他說的言不由衷,卻也不敢再計較,一番和稀泥後,又和好如初。
總算送走了兩樽瘟神後,如情總算鬆了口氣,太妃已斥責起來,“驍兒,雖然是她們無理在先,可張家楊家卻是開國功臣,又爵位傍身,如何能輕易開罪呢?剛纔我與如情已有對策,可你這麼一來,把大家臉皮撕破,也於事無補呀。”
李驍忍不住低頭望着如情,輕哼一聲,“撕破了也好,免得這些人得寸進尺,蹭鼻子上臉。”
太妃嗔怒,“人無千日好,花無百日紅,官場上多一個朋友總比多樹個敵人好。再來,張家楊家可也不是一般人家,可由不得你這般肆意輕慢。”
李驍黑着臉,“她們都已經蹭鼻子上臉了。我看呀,這楊太夫人也越來越有舅母的架勢了。”同樣是逼迫如情納妾,同樣是不同意就找一大堆的理由尋死覓活什麼醃贊伎倆都使出來的人,又何必客氣?
李驍又道:“母妃,楊啓寧那樣的女子,母妃覺得她是做媳婦的料麼?”
太妃窒了窒,長嘆一聲,“那孩子,忒偏執了,也太執迷不悟了。”
錯,其實此人根本不見得有多愛李驍,只不過瞧李驍被身份不如她的人給截了去,所以心生怨懟罷了。這種爲達目的不罷休的人物,若再有着顯赫的家世,一心寵她的母親,殺傷力可見一般了。
李驍黑着臉埋怨,“既然母妃也知此人不適合做我的側妃,爲何不明着拒絕?”偏還把一切都推在如情身上。
太妃也是有苦說不出,忍不住埋怨道:“你以爲我就輕鬆麼?人家一來就把啓寧說得悽慘無比,好像我不同意她進門就要活活逼死她似的,再來與張楊兩位夫人一向交好,多年的交情,就算再不情願,若是一口回絕了,豈不打人顏面?”
太妃也只是想着儘可能委婉地拒絕,實在無法拒絕,就只能把丈夫兒子搬出來,她原本也沒打算讓如情出來扮黑臉的,可她沒料到如情戰鬥力會是如此強大猛烈。一番油鹽不進又有根有據的話卻楊太夫人堵得節節後退。
本來已經佔據上風,眼見就要收場,偏兒子這時候跑回來,雖說壓倒性地勝利,卻也把雙方顏面都給撕破了。
如情想着張楊兩家的威勢,也覺得太妃考慮的甚是有理,於是開口道:“王爺,母妃已經很維護我了,只是這種情況下,母妃爲了顧全大局,亦不能過多維護我,否則,開罪了張楊二家,也是不好的。總不能叫我扮白臉母妃扮黑臉吧?”
太妃讚賞地望了媳婦一眼,覺得這孩子果真識大體,顧全大局的。
李驍仍是氣難平,“你一個才進門的新婦,人人都想看你的笑話捉你的錯處,如今可好,這兩個可恥的老婦居然這般逼迫你。”
如情很是感動,又一股作氣說了好些感性話,“一哭二鬧三上吊本就是拿捏人的最好把戲。母妃心地善良,自是也被楊太夫人給拿捏住了。可我不同,我早已經經歷過這種有口難辯,對也是錯,錯更是錯的處境,知道該如何應付的。”
當年童青雯向夫人那套把戲,直把她逼得上山入海都找不着法子應付,雖然後來自請下堂掰了些顏面回來,但若不是兄長得力,估計也會被人截背脊骨一輩子了。
後來,如情嫁到王府後,她也時常在想,若以後再遇上這種人,該怎樣應付呢?
恰巧,楊啓寧撞了上來,剛好可以給她練練嘴才。似乎效果還不算錯。
當然,她才新婚,李驍一心維護她,而楊啓寧人品實在不乍樣,但凡天地時利人和都佔遍了,沒道理還打不贏這回仗。
太妃李驍同時想起童青雯事件,深有同感,太妃也是第一次遇上這樣的事兒,確實堵心,可卻被拿捏得左右不是,實在憋屈,剛纔聽如情那一番駁斥,確實是個很不錯很有效的法子。於是笑道:“好孩子,也只有你有這般本事。若是換作是我,可就真不知該如好了,只有抓瞎的份。”
如情微笑道:“母妃您不同,你與楊太夫人有交情,媳婦沒有呀。”所以她才能盡情地發揮。
其實,站在太妃的立場,她確實是爲難的,一邊是兒子,一邊是閨蜜,着實不好處置的,再來閨蜜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同意了自己家遭罪,不同意又得罪閨蜜,落個見死不救的名聲,着實左右爲難。
但她不同了,她與楊家也沒什麼交情,就不必有所顧忌。
太妃很是欣慰,覺得如情確實懂事,居然能設身處地爲她着想,對她不免又高看幾分。
總到隆仙居後,李驍又氣又愧的,對如情好一通愧疚,“對不住,讓你受委屈了。”他應該早些回來的。
如情搖頭,“自從楊啓寧那日在戴着那枚宮花在我和母妃跟前晃擺,我就知道,這事兒儘早都要面對的。”楊啓寧那樣的人,再加上慶昌候府的威勢,可不是李驍一句拒絕就能搞定的,這樣的人,從來不知死心爲何物,遲早都要正面交鋒。
李驍蹙起眉,“你說,宮花在她手上?”
如情點頭,“是呀,所以我真納悶呀,明明在母妃屋子裡,居然跑到她頭上去了,也不知用了什麼法子。”
李驍臉色鐵青,咬牙罵了句:“原來人家早在先前就開始算計咱們了,哼。”
如情偷瞄他的神色,又狠狠添了把柴火,“其實,楊啓寧來這麼一出,早已在我預料當中。”
李驍側目,如情微微地笑着,“二哥哥離去那日,便私下告誡過我,說楊啓寧對王爺有非分之想。而我三姐姐在我出嫁當日便要我小心她那小姑子。似乎,只要她一進門,我這個小庶女就要靠邊站了。”說到這裡,她對上男人圓睜的眸子,無耐地笑着,“三姐姐還曾說,那日王爺帶盟哥兒去楊府做客,此人百般討好王爺,卻暗地裡威脅盟哥兒……”
“她對盟哥兒說了什麼?”
如情搖頭,“三姐姐說隔得較遠,沒聽清楚,不過後來盟哥兒回來卻與我說他討厭楊姑姑,估計也不會是好話吧。”
李驍青着一張臉,冷笑:“就憑她,也想做我的王妃,下輩子吧。”忽然埋怨起來,“既然你早就知道此人會有的醃贊伎倆,爲何不早早告訴我?”
如情低頭,委屈道:“我二哥哥說這事兒沒必要說出來的,到時候王爺自會應付。”
李驍神色陰了下來,說不出的滋味,好半晌才道:“他這是在考驗我,還是信任我?”
如情想了想,“肯定是信任啦。更何況,王爺確實沒有辜負我哥哥對你的信任,不是嗎?”
李驍臉色稍緩,不過很快又凶神惡煞地道:“你凡事都要聽知義的,你就不能有自己的主見麼?”
如情頓住,低着頭絞着帕子訥訥地道:“這個,這個,哥哥是我這世上最親近的人,如何會害我?”
李驍一口氣頓時提不上來,恨聲道:“難道我與你就不親麼?”男人陰鷙的眸子又忿又緊張地盯着小妻子,如果她真敢說個不字來,他一定要扭斷她纖巧的小脖子。
但是,讓他又氣又抓狂的是,小妻子居然果真歪着腦袋想了想,似乎,正糾結着,不由氣怒交加。
“呃,從小到大,哥哥也沒少訓過我,不過都是爲我好的。”如情風牛馬不相干的飛來一句,“可是王爺就不同呀。”
李驍忍着怒氣,咬牙問道:“哪裡不同?”
“不管兄妹之間發生了多少齟齬,但體內流着相同的血是不會變的。可與王爺卻不同了,丈夫今生只有一個,但妻子卻可以任意更換。”
李驍奇異的沒有發火,因爲小妻子語氣裡似乎有着不易察覺的彷徨與不安,而這種不安,則是來自於他。這令他無比沮喪,忍不住大掌一撈,把小妻子柔軟的身子揉進懷裡,低頭狠狠蹂躪了她的柔嫩的粉脣,總算心滿意足,這才放開她,惡狠狠地道:“今晚要你好看。”
如情可憐兮兮地瞅着男人凶神惡煞的眼,哀聲哀氣地討着繞,“昨晚才,才……做過了呀……”就算年輕氣盛,精力過旺,也不是這種表現法吧。
小妻子可憐兮兮的模樣卻讓男人得到無比滿足與自豪,忍不住陰陰地掐了她的臉頰,“讓你知道爲夫的厲害。”
如情好一番花容失色,在男人得意的大笑聲中暗自啐了口:切,做那檔子事反正又不需她出力,他就算做一整夜她都奉陪。之所以裝出怕怕的模樣,不過是滿足他大男人自我安慰的一種神通心態而已。
……
如情知道,依楊啓寧的性子,就算這回沒有成功,說不定還會來第二招更狠的,是以一直讓人仔細留楊府的動靜。而如美則充當瞭如情在楊府的最好的內奸。
第二日清晨如美差了人來向如情報告昨晚楊太夫人回到楊府後的戰況。
“……妹夫究竟說了些什麼呀?昨日裡老虔婆回來氣得臉色灰青一片,一回來便衝到啓寧屋子裡對啓寧一通喝罵,我去的較晚,只依稀聽到什麼‘你個不要臉不知聒恥的,連累我受盡奚落,一張老臉都被你丟盡了,若是還不肯死心,你要死就去死好了,我不再攔你了……’”
第三日,如美又命人遞來消息,“果真如妹妹所言,婆母早已心灰意冷,擱出狠話,要死便死,我絕不阻攔,可惜小姑子卻是個死心眼的,雖不再尋死覓活卻仍是不肯死心。”
第四日,“……這兩日都未出院子裡,也不好打探虛實,不過此人確是個固執的,妹妹還是要多加小心。”
第五日,“……啓定似乎很信任那個來自山西的丫頭,甚至親過了自己的乳孃,主僕倆成日裡關在屋子裡嘀咕着什麼,那丫頭一看就不知是好貨色,卻是越發受啓寧重視了。”
第六日,“仍是不大出門,不過已平靜下來,婆母正四處給她物色婆家。不過我可真替未來的姑爺掬把淚了。”
第七日,第八日也沒什麼新鮮事,不外乎是楊太夫人走馬觀花給楊啓寧物色對像,似乎都不理解,不是出師不利便是人家後生已有了中意的姑娘。
第九日,第十日,第十一日,楊府又恢復了平靜,如美也打聽不出什麼有價值的消息來,但如情仍是不敢掉以輕心,只讓人抓了幾綻銀子賞了洪嬤嬤,讓她繼續打聽。一有消息便來通知她。
洪嬤嬤得了銀子,對如情又一通保證,打探得更勤了,但之後這些消息大都是些雞毛蒜皮的事兒,說的最多的便是楊太夫人爲女兒的婚事操透了心。如情先是幸災樂禍,後來又擔憂起來,如果這姓楊的嫁不出去,萬一又賴給李驍這可怎麼辦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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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唉,我這個死愛錢的性子真該改改了,這幾日累死累活的,原想着少更新些好好休息一下,可就是經受不住一羣壞女人們的糖衣炮彈,恨死自己了,真是個錢奴,若是我真的英年早逝,親們也不要意外,不是被錢壓死的,就是被錢操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