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 過街老鼠寄來一封家書

庶女的生存法則 140 過街老鼠寄來一封家書

……

內心裡的疑惑與對知義的關心,使得如情再也坐不住,待如美離去後,連忙修書一封,讓玲瓏把信交給王府的鐵衛,讓他親自快馬加鞭送去山西大同。

當天晚上,老王爺和太妃及純陽公主從效外莊子裡回來了,在垂花門處見着如情,老王爺很是意外,盯着如情已隆起的肚子,輕斥:“都這麼大肚子了,怎還不好好在屋子裡安胎?”

如情笑道:“多謝父王關心,媳婦身子壯的很,走這幾步路不礙事的。”

老王爺想着他在西北時,那兒的婦人就算懷着孩子也是照樣幹活甚至還挑石頭,直到生產,可在京城呆得久了,到處見着的都是嬌嬌柔柔走路都要攙扶的病西施,着實大搖其頭。但見如情如此生龍活虎的模樣,倒也高興,撫掌快慰一笑:“那敢情好,母親身體好,生出的孩子定也結實可愛,好好好。”然後與太妃道:“咱們驍兒眼界確實不錯,瞧,咱們媳婦瞧着嬌嬌弱弱的,卻精神着呢。”

太妃溫雅笑道:“是呀,驍兒這孩子眼光一向好。”

如情故作害羞地跺腳,“父王母妃真會拿話哄我。”

純陽公主李盈早在進入垂花門時就已貼在如情身邊,聞言笑道:“嫂子這進門都大半年了,怎麼還這麼害羞靦腆?”

如情越發窘迫,忍不住訥訥地道:“妹妹真不害齶,人家總歸是媳婦嘛,在公婆面前,當然要表現乖巧一些,謙遜一些,這樣公婆才喜歡呀。”

衆人忍俊不禁,掩脣笑了起來。老王爺更是放聲大笑,一邊捋着鬍子一邊笑道:“你這孩子,也不害臊,不過,雖滑溜了些,但爲父卻喜歡。”

如情也跟着笑,打蛇棍跟上,笑嘻嘻地道:“那父王可否向媳婦保證,日後若是王爺欺負媳婦,一定要站在媳婦這邊呀。”

老王爺笑得更大聲,“有你這麼可人的媳婦,驍兒疼你都來不及了,如何還會欺負你?媳婦放心,驍兒不會欺負你的。”

如情親自攜了太妃一道往後院走去,王府後院佔地廣闊,嘉欣苑處於王府後院的正中,從垂花門處一路來到嘉欣苑不快不慢走着,也要花一盞茶的時間。太妃走了一段路見如情不急不徐地走着,雖說一路上在陽光照着的地方有丫頭打傘,但瞧着她額上冒出的薄薄的汗,也頗覺心疼,不時問她:“你這身子還承受得住吧?”之後每走一段路就要問一次,如此再三,太妃停了下來,道:“你有了身子,可不要大意了,還是讓人擡了肩輦坐着回屋去吧。可別中暑纔好。”

如情搖頭,“母妃,我真的沒事啦,太醫說了,適當的鍛練纔好順利生孩子呀。”這古代醫遼條件落後,懷了孕後成天一味的吃喝,又缺少鍛鍊,把胎兒給吃大了可不得了,又沒剖腹產,真那樣硬着生,豈不要老命?還是適當的鍛練一下,這樣纔有利於順產嘛。

太妃卻有她的堅持,“我知道你身子好,可走了這麼一大段路,也該累了,還是坐肩輦回屋去吧,大熱天的,可別中了暑纔好。”

“那母妃和我一道坐吧。總不能媳婦坐着母妃自己走路吧?”

太妃含笑:“好,一道坐。”

李盈從一旁跳出來,“那我呢?”

如情戳她的額頭,“你嘛,如果想擡轎我也不反對啦。”

李盈跺腳,嚷道:“母妃,嫂子欺負我。”

太妃笑道:“誰敢欺負你?你不去欺負別人就不錯啦。”

一路上說笑着回到隆仙居,太妃讓老王爺先回嘉欣苑,自己則一道與如情來到隆仙居,與如情說了一會子話,李盈也要插足,被如情好言好語地哄了回去。

太妃問道:“幹嘛要把盈兒支走?”

如情苦笑,“這事本就不光彩,再來,妹妹天真無邪,單純善良,若合我一樣沾染這些世俗陰鬱之事,總歸不好的。”

太妃若有所思,不過卻道:“這世上哪有真的不識人間煙火的?盈兒也長大了,這馬上就要議親,也該讓她沾染些俗事了。”然後又與如情說,讓李盈跟在她身邊一道學習管家,一方面可以相互照應,一方面也讓該讓她也學着管管家了。

如情欣然同意,太妃又道:“楊府的事,我已經聽說了,你做的很好。”

如情訥訥道:“母妃不怪我把楊太夫人生生給氣癱掉?”

太妃沉默了下:“明知不可爲,仍要一意孤行,也算是咎由自取吧。”早在先前向楊太夫人提出要驍兒娶她女兒爲側妻一事就已經惹惱了她。剛開始她還不好意思拒絕,只一味的婉轉拒絕,此人卻一副“我閨女甘願給給你作子做側妻可是受了大大委屈”的模樣,着實把她惹怒了。

如情心下悄悄鬆了口氣,經過這些日子以來對太妃的瞭解,這個婆母是個開明且辯是非的,但也是護短的,眼裡揉不下任何沙子,喜歡與厭惡從來都是一線之隔,若開始討厭某個人,便會一直討厭下去,並且覺得這個人不管做什麼事都是可惡的。而一旦喜歡上某個人,便覺得放個屁都是香的。

所幸,如情已經討得婆母的喜歡。

而鳳姨娘之事,如情纔剛提及,就被太妃打斷,“你做的很好。不管她有無暗害過你的孩子,但是慶安卻明顯的站在楊家那邊故意爲難你,這種人的姨娘,也不能再手軟了。”

“話雖如此,可鳳姨娘總歸是父王的妾室。”如情一臉自責並愧疚不安着。

太妃安慰她,“你別太往心裡去。你父王早已經厭了此人。聽說太皇太后處置了鳳姨娘,也沒過問半句。”

如情心下鬆了口氣,只要老王爺不去追究,這事兒就好辦。

太妃見如情仍是惶恐不安的模樣,不由奇了,“又怎麼了?”

如情咬脣,訥訥地道:“母妃會不會嫌媳婦心狠手辣?”

太妃沉默了下,拍拍她的手道:“古人云,人之初,性本善。沒有任何人一生下來就天生爲惡的。這爲惡也有被迫與主動之分。只要不去主動害人,依然能立身於天地之間,不怕鬼蜮侵襲。”

如情面色稍稍好轉,又與太妃說了幾句話,太妃也仔細叮囑她一些孕期事項,這才離去。

送走太妃後,如情總算徹底放鬆下來,只要公婆支持她,外頭那些流言,理他個毛呀?

話說,太妃早已恨極了鳳姨娘,不過爲着名聲,一來鳳姨娘反正也已經失寵,再折騰也蹦達不起來,再來越是憎恨一個人,越不願立即處置她,只想着慢慢收拾,鈍刀子割肉,這才叫有滋有味。

不過,慶安公主居然如此陰毒,膽敢暗害王府嫡子,這可是十惡不赦的大罪,太妃雖恨極,到底也要顧忌着王府的名聲,及女兒的名聲,這事兒,着實不能聲張出去,只能悄悄地收拾了。

當然,太妃也不可能把慶安公召回來,把她痛打一頓出氣,這樣又太惹眼了,並且還會傳出她刻薄庶女的名聲,最終,也只能把這口惡氣出在鳳姨娘身上了。

如情相信鳳姨娘一事,太妃是樂見其成的。而楊啓寧一事,先前楊太夫人當着太妃的面如此作爲,早已惹得太妃不痛快,她再添把柴,友好閨蜜受太妃厭惡進而無條件站到她這邊,也是輕而易舉的。

這兩件事,如情都是精心設計好的,也按着自己所發展的來進行,只是,事情的最終結局卻又以鳳姨娘伏誅,楊太夫人癱掉收尾,如情心裡頭仍是有一把罪惡感。

但是,昔日方府的小小庶女的身份,如今陡然一變,變爲可以掌握一半王府下人的命運甚至中別人生死的王妃時,她的目光與心態,似乎也發生了變化。

如情不知道,她這種改變,究竟是與時俱進、入境隨俗,抑或是下朝得意就忘本的典型。

……

或許,果真是握有生殺大權當家主母確實把人命看作草芥,抑或是當了王妃後,想法與觀念也比之以前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也只不過抑鬱了一小會,如情又振作精神,依然好吃好睡。

但這種舒服日子沒能維持太久。

最近在向公婆請安或是在一起用膳時,便發現老王爺面色不大好看,但顧忌着如情卻沒有發作,而太妃,則是一臉的憂心忡忡與恨鐵不成鋼的失望與憤怒。

如情心下奇怪,主動問出來,他們卻又不肯吱聲,只囑咐她好生安胎,旁的事不要操心。

這樣一來,如情就更加好奇了,可惜又問不出所以然,於是只能私下裡問宋江家的。

宋江家的也哀聲嘆氣了一會,但卻道:“王妃,這事兒您還是不要知道的好,以免增添不必要的麻煩。”見如情繼續追問,乾脆腳底抹油溜了。

如情心下一緊,難不成,李驍那廝在江西果真做了天怒人怨的事來?

……

雖然已有心理準備,自己男人此去江西,本就是刻意扮演不事生產,卻只知道欺男霸女,胡作非爲的皇室子弟,必要時,還得來幾齣強搶民女、縱奴行兇,強佔民田,搜刮民脂膏肪什麼的,這樣一來,才能引發衆怒,進而讓老百姓心目中的聖教前去解救老百姓於水火。

但是,李驍如此用意,外人並不知曉呀,如今,乾的壞事傳到京裡來,不知又要掀起多大風浪來。

過了兩日,如情總算感覺出這股風浪有多強烈。

首先是成王妃,豫王妃等人登門拜訪,明爲安慰如情,實則與如情說些駭人聽聞的消息來。

豫王妃很是痛心地把李驍最近做過的惡事詳細地與如情道來,並且一臉的震驚與不可思議。

“……這驍兒先前都還好端端的,怎麼一到江西,卻變得如此……乖張跋扈?”

成王妃也哀聲嘆氣,“是呀,人家多好的閨女呀,瞧中了人家,也不顧人家已上了花轎,居然當街強搶了去,活生生的把人家給玷污了,還把前去知府衙門告狀的親人統統打入大牢……驍兒究竟怎麼了?以前都還好好的呀。”

爲怕讓人心生嫌疑,如情作出一副不可置信與哀痛欲絕狀,再配上幾滴眼淚,必要時,這些人太過聒噪,說得太過詳細,語氣太過沉重,還給生生暈厥過去。如此再三,玲瓏便衝出來對這些人好一通喝罵,“明知我家王妃有了身子,經不得激,你們偏還在這個當口與她受氣,到底安的什麼心?”

這些人顧忌玲瓏是如情身邊的一等大丫頭,或多或少會少說兩句,但有些人卻自恃身份高貴,反而還冷着臉喝斥兩句,“還真是沒個規矩,主子說話,你一個下人也敢渾亂插嘴?哪兒學來的規矩?”

如情被人掐了人中,又幽幽轉醒,聽到這句話後,又哭道:“玲瓏,讓各位嬸嬸盡情的說吧,若這孩子當真沒了,也是他沒福氣罷了。”

這時候,周媽媽就會跪倒在諸位王妃跟前,哭天搶地哀求道:“諸位王妃,您們就行行好,不要說了,不要再說了,算老奴求您了。”說着又碰碰地磕着頭,直把頭磕得邦邦響,不一會兒血流如柱。豫王妃等人雖不安好心,但到底顧忌如情的身子,不敢太過肆意妄行,只得又說些風涼話帶着幸災樂禍的笑容離去。

又過了兩日,朝堂上也因爲李驍強搶民女,侵佔民田,當街縱奴行兇,又暴打當地有名的清官,引發衆怒,文官派團集體聲討李驍,揚言要把李驍繩之以法,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要虢奪爵位,貶爲庶民,這還是輕的,重的還是抄家處斬,朝堂上吵得沸沸揚揚,文官派,尤其是那些言官,更是激辯得面紅脖子粗,甚至還有言官集體死諫,皇帝也頭痛不已,最後考慮再三,只得讓人下旨去江西申飭李驍,讓他收斂些。可誰知李驍果真目中無人,居然把那個告密者給狠狠暴打了一頓,並且連妻兒老小都不放過,直弄得天怒人怨。

據說皇帝也是龍顏大怒,雖然沒有波及到靖王府,但如情感覺得出來,最近靖王府昔日的客人少了好些。卻多了好些以往很少來往的,通常都是說李驍在外頭如何如何的爲惡,讓如情或太妃想想辦法雲雲。而太妃面色越是鐵青,如情越是害怕痛苦,反而越說越帶勁。

當然,也有部份人憂心忡忡地勸解開導太妃和如情,或許只是以訛傳訛罷了。

每回見着這些人,如情的表情都是沉重而自責的,通常別人說李驍又如何如何,她就拭着淚道:“夫不教,妻之過。王爺此去江西短短兩月就做出如此傷天害理之事,也是我的錯。”

當別人說李驍受皇帝申飭,估計還會奪爵毀券時,如情大驚失色,面上血色無全,一副快暈厥又被嚇傻的模樣。

當有人說已有文官集體死諫時,如情更是大受打擊,一副泥胎木偶模樣,似是被打擊得麻木了。

當有人寬慰如情,說外頭傳言多有不符,要她不要擔心。說不定李驍只是一時被鬼迷了心竅罷了。

如情便哀哀地點頭,然後說一句:“多謝xx安慰。事已至此,我也沒別的奢求了,我只求這孩子能平安降世,再好好的教導他,千萬別學他父親那樣,被鬼魅入侵,做出人神共忿的事來。”

太妃躲在屋子裡發了好些悶氣後,不知爲何總算開了竅,把前來看笑話的人統統罵了出去,並且又親自進宮一躺,也不知與太皇太后,皇太后說了些什麼,回來後,太妃雖臉色很是駭人,衆人都在傳,太皇太后和皇太后都震怒無比,責罵靖太王妃沒有教好兒子,子不孝,父之過呀。

老王爺和太妃也急得心急火燎的,甚至聽說李驍居然看中了一位六品知府家的閨女,便讓人家把愛女給他做妾,被拒絕後,惱羞成怒,居然派人把知府暴打一頓,把那閨女給強搶了回去,一番糟蹋後,第二日,那閨女便上樑自盡了,那知府後來以血書死諫江西巡撫方知禮。纔剛上任的江西巡撫大怒,立即派人捉拿李驍,李驍卻負隅頑抗,最終惹怒方知禮,命人把他捉了起來,關進大牢。

方知禮這一舉動惹怒了李驍身邊的人,紛紛施加壓力要知禮放人,知禮就是不肯放,並且把這些人全給海罵了一頓。並揚言要把李驍捉拿回京,請皇上親自裁奪。

因爲知禮不畏權勢親自逮捕作惡多端的堂堂親王,老百姓連聲叫好,知禮在民間聲望陡然撥高。

李驍被知禮打入牢獄後,聽聞李驍還在裡頭叫囂,態度極其惡劣。而朝堂上一片喊殺聲越發濃烈,甚至皇帝都在開始動搖,太妃總算給急出病來。

如情得知太妃病倒,哪裡還顧得上碩大的肚子,連忙請太醫看病抓藥,見太妃面色臘黃,雙眸無力,神色哀悽,如情心裡一陣愧疚,總算忍無可忍,把事情的真相與太妃親口說了出來。

……

八月下旬,各大世家,王妃郡王妃各國公侯府夫人都前來靖王府表示了或多或少的關心。楊大夫人和如美也來過幾回,如美是擔憂中帶安慰,楊大夫人則一臉鎮靜,安慰的話倒也頗有深度,“王妃不必憂心,王爺或許只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罷了。若真有如此罪大惡及,我家侯爺寫的家書一定會提及的。”

楊大夫人望着如情保養得水嫩的臉,臉上閃過某種臆想,脣邊浮現些微的深意,道:“王妃一向深明大義又識辯是非,想必不會真給自己找不痛快吧。”

如美連忙道:“對對對,大嫂也寫了信來,也沒怎麼提及過四妹夫,想必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妹妹不必擔心。”

如情訝然,她沒有想到楊大夫人居然如此厲害,一眼就識透這裡頭的名堂,不過既然已裝了月餘,還是繼續裝下去吧,於是哀聲嘆氣道:“多謝大嫂子寬慰,真希望如大嫂子所說,王爺只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楊大夫人,如美,如真,還有寧國公夫人,令國公夫人,澤雲侯夫人,方家諸人也都來表達了一番關心與安慰,爲怕走露馬腳,如情全是哀悽與恐惶狀,客人來了,也不起身,只斜靠在榻上,雙目紅腫,神色萎頓。

衆人見她這般,心下憐惜同情,一個勁地安慰她,留下些補品便離去了。

對於這些人,如情雖心中感激,但也暗暗愧疚着,人家本是好意來着,可她卻把戲做得十足。

又過了兩日,李驍寫了信回來,如情拆開來一看,頓時樂了,“……王妃萬福金安,自三月底出發,在都門別離王妃,嗣後共接家信四封。五月底,父王從京發信,內有大哥三弟信,另岳父三舅兄文章兩篇詩一首。謹悉祖父母康泰,家中老幼皆安,幼子乖覺,姬妾安份,皆是娘子大人功勞,爲夫在此深切拜謝。並喜娘子以三寸不爛之舌罵退楊家女,爲夫極其暢快,家有厲害妻,可頂千鐵衛。然,其後沉重長嘆,心有慼慼焉,家有牛妻,爲夫夫綱何在?”

如情瞧着這最後一句話,尤其這句“家有牛妻,爲夫夫綱何在?”,立馬樂了起來,這傢伙還真會找形容詞呀,居然拿“牛”字來形容她。還把夫綱二字提上日程。

周媽媽等人瞧着如情笑得眉眼彎彎,滿面生輝,想着最近王妃一直愁眉苦臉在人前壓掩人耳目強撐的面容,心下也跟着笑了起來。

如情笑樂過後,又繼續往下看,

“……知娘子關心爲夫,然娘子面薄,羞於啓口。上封家書未提及爲夫分毫,雖略有遺憾,卻也極其瞭解娘子羞澀之心,爲夫不予計較。爲夫身體如常,每夜早眠,起亦漸早。惟不耐久思,思多則渾身燥熱,徹夜難眠。然此地雖美人衆多,卻無一能入眼,小家碧玉,大家閨秀,端莊美豔玲瓏聰慧者,皆不若娘子喜笑怒罵之無上風情。遂爲夫對月長嘆,漫漫長夜,寂寞如斯,美女無趣,美酒無味,今生如何了得?”

有一會兒走神的玲瓏陡地聽到一陣輕笑,連忙回神,望向如情笑得柔柔的臉,對着信不知在笑些什麼,但可以確定的是,王爺肯定在上頭寫了甜言蜜語了。

“……江西一片混亂,邪教規模超乎想像,寧王叔爲求自保,不願多惹是非。可憐爲夫從來頂天立地,邪魅不侵,如今卻扮演奸佞,好一通心靈折磨損傷。然大舅兄實乃有史無恥卑劣之徒,嫌爲夫不夠人神共忿,仍逼迫爲夫扮黑他則演白,好一奸佞小人僞君子是也。爲夫自嘆拂如。外頭雖傳言甚囂,然娘子深明大義,火眼金睛,自是深曉爲夫一片赤子之心。祖父母還望娘子安撫。”

“爲夫雖作惡多端,然卻潔身自好,優遊涵養,以謹守娘子保身之訓。娘子親制軟甲極其務實,爲夫感念娘子一片用心良苦,自是每日穿於身,不敢有片刻怠慢。然娘子厚此彼薄也,知禮一介文官,成日龜縮巡撫大衙,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身邊高手如雲,軟甲着實無用武之地。基於物盡其用原則,爲夫已讓軟甲收回身邊,他日待用。然令兄看則穩重自恃,實則卑劣小肚心腸,趁人不備之際,偷襲取巧,又給掠去,極其可恨。”

“此地京官無幾,然知交遍地,禮部侍郎次公子給諫服闕來京,寧王妃病勢沉重,深爲可慮。啓安兄生龍活虎,啓泰兄一如以往。前左柱國大學士左英正老前輩處,探望數回,因最近所行荒唐事,被喝斥之,深感委屈。邪教之事,本月上旬已得捷音,茲將抄報付回。然,此乃天機,萬不可泄透也。”

“娘子在京,自知謹慎,此地諸人,不必掛懷。倒是小李驍再有月餘便能問世,可恨爲夫不得探之,深其遺憾。”

“漫漫長夜,寂寞難渡,爲夫已點完《鑑》已看至《三國《資治通鑑》各已過半,詩略進功,然文章未進功。爲夫不求速效,觀其領悟,已有心得,大約手到擒來三五句,曰:明朝驛使發,一夜絮徵袍。又曰:青山隱隱水迢迢,秋盡江南草未凋。二十四橋明月夜,玉人何處教吹簫。娘子才學過人,聰慧豁達,當知道此簫非彼簫矣。卻是不知何時才能讓娘子吹簫一曲?”

------題外話------

實在對不住,這陣子確實抽不出時間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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