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角番外都是報應

庶女的生存法則 配角番外 都是報應

翌日,晚情向太夫人請安時,太夫人精神並不怎麼好,估計昨晚沒有睡好的緣故。雖然對祖母昔日的行爲不以爲然,但想着祖母真心操心自己的婚事,晚情還是有些感動的,輕聲問道:“祖母精神不大好,可是操心孫女的婚事?”

太夫人沒有立即說話,而是厭厭地歪在炕上,腰上塞了個半舊的海羅紋繡金菊的長型軟墊,她望着孫女斯文嬌弱的容貌,忽然有些恍惚,似乎,時光又回到二十年前,一個明麗的少女輕盈地朝自己走來,身子規矩齊整地朝自己福了福,“如情見過夫人,夫人安好。”聲音清脆,動作妍麗,姿態流暢,行雲流水般,如一副上好的風景畫,忍不住令人沉醉。

晚情見祖母盯着自己怔怔出神,不由輕輕上前,輕叫道:“祖母,祖母……”

太夫人回過神來,望着孫女妍麗的面容,心裡再一次難過起來。

“祖母可是操心孫女的婚事?”晚情擠出微笑,“祖母,姻緣天註定,命裡有的,自是跑不掉的,祖母也別太過操心了。順其自然便好。”

那方家確實很好,但祖母不肯同意,應該是有其原因的,晚情雖然不喜祖母的固執,但這些日子隨祖母外出作客,祖母對她的維護,她還是看在眼裡的。

她見太夫人神情萎頓不振,便上前輕輕給她揉了揉太陽穴,又捏了着肩膀,力道大小適中,太夫人被捏得暈暈欲睡,昨晚一整昨都沒睡好,大白日的也極沒精神,如今被孫女這麼近身服侍,心裡又是感動又是窩心。

“晚情,你是個好孩子。”過了好半晌,太夫人這才聲音嘶啞地開口。

晚情沒有說話,繼續揉捏着。她雖然年紀小,但也知道長輩們說話的藝術,總是先把人誇獎一遍,再來說正事兒。祖母對她的誇獎,她並沒有怎麼放心上,她是好孩子是不假,但也頂不上庶出的身份及江家的沒落。她未來的丈夫,門弟絕不會太高就是了。她已經有了心理準備,所以並沒有多少傷感難過。

“當初,若不是我的固執和偏見,說不定咱家也不會成這樣了。”江太夫人首次認識了自己的錯誤。她望着孫女端麗的臉兒,心裡悔恨滔天,“你知道嗎?每當聽起那些醃贊貨總是拿你是庶出的身份說事兒,我真恨不得撕了她們的嘴巴。”

那些大世家的夫人,也着實喜愛晚情的溫婉與落落大方,但又嫌棄晚情庶出的身份,沒少嘀咕,不說嫡長媳婦的位置,嫡次媳婦,旁支偏系的正室夫人的位置都不願給,要不就是爲妾,要麼就是做繼室,江太夫人不願意,那羣婦人還說什麼“橫豎不過是庶出的,哪能與正經的嫡出閨女相提並論?做繼室也算不錯了。”

江太夫人雖然對這個孫女沒什麼感情,但晚情一直乖巧,從不惹事,再來對太夫人也算恭敬,做事細心,人心都是肉長的,在江家子嗣單薄的情況下,江太夫人對這個庶出的孫女也是長了心的,但這些日子孫女婚事的不順,及因庶出身份遭人病詬,心裡着實積了一大把火。她替孫女叫屈,又爲當年自己也像別的貴婦人那樣,對那人挑三練四橫豎挑刺的事兒越發坐立難安,將心比心,當年她嫌棄方氏庶出的身份,也有着別的貴婦人那樣的嘴臉,如今,報應來了,也讓她親眼見識到了自己的寶貝卻讓別人嫌棄而自己還不能發火的憋屈滋味,可真是百味雜陳。

往事歷歷在目,江太夫人心情越發的難受,忍不住拉着孫女的手,老淚縱橫,“這就是報應呀,報應……”

晚情嚇了一跳,雖不明白祖母爲什麼這麼痛不欲生,但仍是努力安慰着,“祖母,什麼報應不報應的,以前的事過去了就過去了,還提它作甚?”

江太夫人又想起,至從犯了滔天大禍的雲平兒被她強行送入桐忤俺後,江老爺想要再娶一門身家清白的妻子,可就難上加難了。但她不肯死心,四處物色對像,就算家世不顯赫,但也要方方面面過得去才成,偏在這裡候,江老爺卻在去雲縣的任上瞧中了一位小門戶的農家女,也就是朱氏,也要娶爲正妻。那朱氏雖小門小戶,但家中也還算富足,只是逢大地動,家中房舍田產全都毀於一旦,而朱家老爺又被垮下的房樑壓斷了腿,急需要救治,所幸江老爺及時出現,救了一命,但也落下終生殘疾,而那時候,江老爺見朱氏爲了繼續照顧父親,有意賣身入大富家做侍女,便心中一動,打算把朱氏娶爲正室。但太夫人堅決不肯同意,以死相逼,只肯給朱氏妾室的名份,江老爺爭不過她,只得忿然作罷。

想着以往的種種,江太夫人再一次悔不當初,如果她不那麼注重名門,如果她那麼勢力,如何會有之後的事發生。如果她同意朱氏進門作正室,那麼兒子也不會與她慪氣,在雲縣,一呆就是十三年。如果兒子回到京城,再多方活動,肯定不會像今日這般局面了。

如果朱氏成了正妻,那麼晚情就是正兒八經的嫡出,何人敢嫌?

果然,丈夫說得對,她哪是什麼旺妻,簡直就是鬧妻,鬧到讓丈夫死於非命,還鬧到兒子離家出走,十數年不歸,更鬧到家中每況愈下,甚至連累下一代。她是罪人呵,江家的千古罪人。

江太夫人病倒了,這一病來勢洶涌,晚情請了那位在京中小有名氣的女大夫,女大夫說這是心悶鬱積所致,開了些溫和的方子,卻與她說心病還需要心藥醫,這種心理方面的病症,要家人的配合,及病人想得開,否則,再是高明的大夫也回天乏術。

晚情大驚,瞧着太夫人隱隱繡着絕望的面孔,趕緊休書遠在雲縣的父親。

三日後,江老爺風撲塵塵地回來了,也不知與太夫人說了些什麼,第二日,太夫人開始進米了,不出兩日便能起牀走動了。

朱氏心想,原來太夫人這是想念父親了,所以裝病。

但晚情卻不這麼想,太夫人這陣子臉色透着濃濃的灰,那可不是普通人就能裝的呀。

第四日,晚情照例向太夫人請安,太夫人憐惜地把她拉到跟前,“孩子,這陣子辛苦你了。祖母沒事了,你不要擔心。”

望着太夫人瘦了一圈的臉,骨瘦如柴的手指,及滿是銀霜的頭髮,晚情鼻子一酸,太夫人也才五十歲呀,居然就蒼老成這樣了。

太夫人拉着晚情的手,“你父親說得對,不管如何我現在不能倒下。我若是倒下了,死了,你就要守孝三年,到時候可就真的找不到婆家了。我不能這麼自私。”

晚情更是說不出話來,輕輕挨在祖母懷裡,閉了閉眼,算了,江家如今已成了這副模樣了,再是強求也無用,還不如順其自然吧。

江老爺回來,太夫人似乎找着了主心骨,經常與江老爺關在屋子裡商議着,朱氏知道這是在商議晚情的婚事,也想去聽個究竟,可惜她總歸是個妾,不敢妄加干涉,太夫人雖然沒有苛待她,但這些年來可是沒少被立規矩。她也不敢說半個字。

江老爺與太夫人商議了大半日後,下午就出府去了,聽父親的長隨說,他去找吏部尚書方知禮方大人去了。晚情心裡一陣緊張,看來,父親還是比較中意方家公子了。

朱氏也知道了這事,心裡一陣開心,又忍不住雙手合什,喃喃地念着“佛祖保佑,讓姑娘早早訂下如意郎君。”

當晚,江老爺很晚纔回來,神色一片輕鬆,對江太夫人說,“明日裡方家大夫人要去宏國寺上香還願,母親也帶上晚情一道去吧。”

江太夫人心裡一緊,絞着巾帕,不言不語。

江老爺望着自己的母親,儘量用溫和的語氣,“以前的事,早已過去了。子文兄早已不放心上。”

晚情在裡屋繡荷包,聽到父親這麼一句話,不由納悶了,難不成,江家與方家還真有過節不成?

過了好半晌,太夫人這才道:“以前的事,確實是我做得過火了些。我也悔不當初,甚至連累了你。可是,當年,方林氏那副陣仗,你肯定沒有見過,因爲方氏一事,她可是當衆把我送去的禮物給扔了出來。我聽聞方林氏與那方氏一向交好,若是晚情嫁過去,方林氏記恨我,遷怒晚情,這可如何是好?”

江老爺說,“母親多慮了,如……那方氏已是堂堂王妃,日子過得紅火,方家人哪還會有什麼怨言,指不定背地裡如何嘲笑我們還說不定……”

“所以,更不能讓晚情嫁過去了。”晚情聽太夫人語氣充滿了悔恨,“那方氏已貴爲王妃,而咱家卻越發不如前,外頭看我們笑話的多了去,若是把晚情嫁到方家去,你可要晚情如何做人?”

“方家不會那樣對晚情的。”江老爺說得篤定,“我相信子文兄的爲人,今日我去找子文兄說明來意,子文兄考慮一會,便與我說,明日裡方大夫人要去廟裡上香還願,若是母親願意,就一道去也成。若是方大夫人瞧着喜歡,再通知方三夫人。只要晚情得方大夫人喜歡,這事兒便有七成把握。”

“這,要不,明日裡,你帶晚情過去,我,我沒臉見那方何氏,還有方林氏。”晚情越發奇怪了,祖母前些年究竟做了什麼事呀?

江老爺一臉無耐,“母親,當年的事兒過去了就過去了,再提也沒用了。方大夫人不是那種心胸狹窄之人。看在我的面上,不會與你難堪的。晚情確實是個好姑娘,方家人若是中意她,自是不會虧待她的。”

江太夫人又繼續扭着帕子,半晌,這才點頭,“好吧,爲了晚情的幸福,我就靦着這張老臉,豁出去了……只是,然兒,晚情與昔日的方氏越發相像了,你就不怕……不怕……她們嘲笑你?”

江老爺沉默着。

江太夫人又慘然一笑:“我知道,當年是我做了那棒打了鴛鴦的惡人。你是真心喜歡那方氏的,所以之後找的女子都與方氏長得相像。而這個朱氏,猶爲相像,晚情更是與方氏有五分酷似,外頭的人每每見到晚情,雖然沒有明着說出來,但肯定都在暗地裡滴咕着。然兒,若明日裡晚情與那方何氏見了面,如何還瞞得過方家人?”

江老爺沉默了一會兒,說:“母親不必操心,反正這些年來,兒子已經沒什麼名聲可言,方家若是拒絕,我也不強求。可是方家確實是不可多得的良配,母親,就請看在晚情未來幸福的份上,務必頂着這張老臉了。”

良久,只聽老到江太夫人長長一嘆,沒有再多說什麼。

回到自己的屋子裡,晚情心頭隱隱有種預感,明天去了方家後,肯定還會有一場大戲發生。

……

江老爺來到晚情的屋子裡,晚情連忙把父親接過屋中,親自泡了杯茶,恭敬地遞給父親。江老爺接過茶,輕輕地吹着杯裡的茶葉,緩緩呷了口,“剛纔我與你祖母的話,你都聽到了?”

晚情臉一紅,隨即吐吐舌,她以爲她隱藏的很好呢,想不到早就就被發現了。

“爹爹,女兒不是有意的。”

江老爺沒多說什麼,“我知道。聽到了也沒什麼,明日裡,你祖母會帶你去上香,順便見見那府的大夫人。那方大夫人是個和氣的,但也極重規矩的,你去了後可得緊着自己的身份。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可得有個章程。明白嗎?”

“女兒記下了。不會給爹爹丟臉的。”

江老爺沉默了會,又細細打量女兒,神情又有絲絲的恍惚。

晚情見狀,輕咬着脣,忽然問道:“爹爹,女兒與那方氏真的長得很像嗎?”

江老爺陡然嚇了一跳,目光電射,晚情嚇了一跳,連忙低頭,輕道:“是女兒唐突了。請爹爹責罰。”

望着亭亭玉立的女兒,就那樣靜靜地站在桌邊,微微低垂的臉,無論右看右看,都有着那人的絲絲影兒,甚至連說話神態,語氣,都有着相似之處,一時之間,江老爺心中百般滋味都齊了。

女兒從出生後,他就有意識地讓府裡的老人把她當成那個人的性子來教,也不知女兒性子使然,還是因爲他的緣故,女兒越發有那個人的影子了,無論是相貌,還是脾性。

女兒如今越發像她了,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

“情兒,可有怨恨過父親?”

晚情驚訝,望了父親一眼,她搖頭,輕聲道:“父親雖未常年呆在女兒身邊,但對女兒的關心,女兒卻是一直知道的。”是的,這個父親因爲與祖母慪氣,常年不在家,但也請女紅師傅交她女紅,花大價錢請教引嬤嬤教她規矩章程,請府裡識字的管事娘子親自教她寫字,每天督促她練字,另外還不顧祖母反對,在她十歲那年,還把她送到表姑家,隨表姑學了兩年的管家。表姑家只是普通的富戶,管着幾十個下人,她在表姑那學了很多,相信日後,管個幾十奴僕應該不在話下。雖然父親不常在身邊,但她也從表姑嘴裡得知,父親真的很關心她的,因爲女子無才便是德,女子學那些詩呀畫呀,好雖好,但卻不實用。日後嫁了人,就得管家理事兒了,哪能再隨心所欲地念詩作斌。表姑還曾與她說過,十多年前,京城有位富戶,有兩個庶出女兒,大的庶女因爲母親是個小有才氣的才女,也因爲有點才氣,所以很是得寵,所以那位姨娘便覺得女兒學會了琴棋書畫後,便能得到丈夫長期的寵愛。而那位庶女確實得盡了姨娘的真傳,是個小有才氣的女子。而另一名庶女,也是那戶人家中最小的庶女,卻也是隨了嫡姐們一道管家理事。後來,風水輪流轉,這兩位庶女都嫁得比嫡女還要好,都嫁進了王府。但是,大的庶女因爲不善持家,又不懂得鑽營,而在閨閣時學的那麼點墨水根本就派不上用場。嫁入王府早早就失了寵,若不是有孃家扶持,早就被鬥得屍骨無存。而另一個小的庶女,嫁到王府後,因爲持家有方,又善經營,更是善於說好話,說軟話,又善於交際,很快就打入京城的頂級貴婦圈子裡,甚至連宮裡的貴人們都喜歡與她說話。再來,還憑藉自己的手腕,把乖張狂妄的紈絝子改變成戀家又彬彬有禮的男人,越發得皇帝信任。也成功躲過了皇帝的猜忌,以至於各地番王被削番的削番,被奪爵的奪爵,而這位王爺,卻在這位庶女王妃的扶持下,成功避開了皇帝的猜忌,甚至還領了個肥沃的封地。可不是做閒散王爺,而是節制一省軍政事各,端得威風又體面。

而那名大的庶女,不會持家,無法管理奴僕,不善經營,更不擅交際,早些年在閨閣時除了與昔日同樣是庶出的閨密們交流詩詞歌賦外,並沒學到實用的,以至於嫁到婆家後,幾年了仍沒有打進京城級頂貴婦圈子裡,婆婆嫌,丈夫怨。也因爲她沒能規勸丈夫的一言一行,又因爲成日裡只知道與小妾們爭鬥,以至於沒能好生管束丈夫,使得丈夫惹下了滔天禍事,皇上龍怒大怒,把這一家子全被貶至偏遠地方,終生不得再回京。

表姑也是位平凡而又務實的深宅女子,但表姑的話,卻讓晚情一直銘記於心。也因表姑舉的例子很有教育意義,所以她也一直以那位庶女王妃爲典範,學習的楷模。

晚情沒有那麼大的野心,她只需找個家世說得過去,對她一心一意的男人就成了。只要男人不是壞到透頂,她也有信心,把男人拴在自己身邊,只要她及時清理丈夫身邊有可能會出現的不良之人。

至於方家公子,聽了父親與祖母的對話,她多少明白了事情的大概,所以也不再強求,順其自然,一切靠緣份了。

……

宏國寺是大慶朝的國寺,自開國至今也有上百年曆史,三十年前,因爲圓善大師精算命理及姻緣,尤其最爲顯著的是圓善大師早在二十多年前就掐準了靖王驍的姻緣,榮國公府的興衰,澤雲侯府嫡女、令國公府世子、昔日豫郡王世子的姻緣,再神的是掐準了永寧伯府江允然老爺一生姻緣。

聽那些嘴碎的貴婦人講,當年,祖母在父親還未成年之際,就找了這位圓善大師給父親算命,得了十字緘言,“同窗結爲舅,夫妻齊白頭。”剛開始這圓善大師名聲還沒現在那麼響亮,祖母雖說重視了一陣子後,便不再引起重視。

後來父親接連死了兩任妻子後,那時候圓善大師名聲已大燥,祖母又去找圓善大師,得出八字緘言:“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後來祖母不肯死心,繼續追問是什麼意思,圓善大師以天機不可泄露爲由,不肯再多說,但經不過祖母的連連追問,又說了句“一步錯,步步錯。終生錯,錯上加錯。”當時祖母聽了大動肝火,把圓善大師給痛罵了一頓,忿然離去,後來在臨走時,圓善大師卻對祖母說了句話,但至於說了什麼話,外人就不得而知了。

望着巍峨的宏國寺,晚情心裡着實有些忐忑,今天並不是上香的日子,所以寺裡遊人並不是太多,但國寺的名號在那,香客們仍是絡繹不絕。一路走着,觀賞着兩邊兩岸青鬱的枝木,四月天的天氣,冷熱皆宜,正是郊遊踏青的好時節。也難怪就算不是例行上香的日子也會有如此之多的大家女眷。

永寧伯府在京中各世族大家中,只不過排上尾處的,但在一大羣中低官員女着裡,也算是翹楚。可在方府夫人跟前,卻又顯得侷促了。

方府是最近十來年冒出的清貴世家,方家滿門清流富貴,各大姻親也是顯赫有名,深得皇上信任,方府如今出了三位正一品誥命夫人,正二品誥命夫人也有三位,方三夫人也是堂堂正正的三品誥命,方大夫人不但有誥封,在京中社交圈子裡,也是響噹噹的人物,因爲嚴謹治家,爲人磊落嘴風又緊,無論是富貴望族還是破落之家,都得到她不少好處與實惠,在貴婦圈子裡名聲極好,深得太后賞識。其實晚情還是見過這方大夫人的,只不過在別人的筵席上遠遠驚鴻一瞥,說不上有多深刻的印像。

今日裡,她要與這位傳說的貴婦面對面,並且這位大夫人還決定了她的姻緣,所以晚情就算吸了無數口氣,仍是避免不了心頭的緊張。

所幸,方大夫人不是那種嚴厲之人,雖然看起來有些嚴肅,但態度和謁,說話輕緩,不急不徐,晚情恭敬地給大夫人磕了個頭後,方大夫人上下打量一番,先是略略吃驚了些,但很快又恢復常,側頭對江太夫人道:“這孩子可真不錯的,顏色好,性子看着也好。”

今日的晚情,也是經過特意打扮的,八成新的蔥綠繡栗色柳葉枝條對襟褂子,綠油油的純色袖子,袖口用三色繡出濃郁的牡丹,下身同色的拽地月華裙。頭髮梳得也簡單,規整的流雲髻,插了支百合鑲藍寶石的鏤空珠叉,鬃邊戴着朵杯口大的密蠟百合,耳環稍華麗了些,是繁複鎦金鑲珍珠耳環,脖子上戴着瓔珞圈,吊着枚亮晶晶的用赤金打造的辟邪護身符。

晚情衣服因爲不是簇新,所以避開了刻意打扮的用心,這身打扮也不算出衆,只是普通,看着中規中矩,方大夫人是個嚴謹之人,生平最是不喜大家閨秀偏穿得妖嬈又滿頭珠翠,見晚情這般穿戴打扮,倒也合她心意,語氣越發溫和。又問了多大年紀了,平時候都在做什麼,晚情一一回答,說平時做做女紅打發時間,偶爾幫祖母管管家,除此之外也沒別的消遣了。

何氏暗自點頭,說姑娘就要這般爲長輩分憂,然後又說:“令尊可是京城有名的才子,想必,閨女應該差不到哪兒去吧?”

江太夫人心裡一跳,連忙說:“這女子無才便是德,讓她識幾個字就成了,不至於做個睜眼瞎子罷了。”

晚情輕巧的答道:“祖母說的是,晚情除了略識得幾個字,別的也不會了。”

何大夫人語氣越發和謁,“能識得字就成了,女孩子家家的,又不是要考女狀元。做那麼多學問做甚?”

江太夫人謹記着兒子的吩咐,晚情與方大夫見面時間不宜太久,否則就有趕着巴結人家的嫌疑,於是待大家把話說得差不多後,便找了個藉口把晚情打發了出去。

晚情也算聽話,衝長輩福了身子,恭敬退下後,便在丫頭們的帶領下,一路欣賞風景去了。

從宏國寺回來後,晚情發現祖母神色古怪,她想問,但又不敢問,只得偷偷問祖母身邊的心腹婆子宋媽媽。

宋媽媽說:“沒事兒,太夫人只是又想起了當年的事,所以心裡不自在罷了。”

這些日子以來,晚情也略略知道祖母與方家似乎有過過節,但也不甚清楚,於是又追問究竟怎麼回事,宋婆子不敢私議主子的事,不肯開口。晚情原還想追問的,但想着她並不一定要嫁入方家,也就作罷。如果她當真要嫁進方家,到時候祖母和父親肯定會告訴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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