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送這三本黏在一起的書,到底是爲了什麼?!
納蘭榮臻伸手拿起了其中一本書,打算翻過來察看,一時手沒有拿穩,手一滑,書就掉落在了地上,只聽得“啪”一聲響,書直直攤開來,直直的豎在了地上,從裡面露出一張紙來……
納蘭榮臻眼睛一亮,忙艱難的彎腰,把書本從地上撿了起來,他才發現,這書本中間鏤空,放着幾張紙……
納蘭榮臻連忙查看另外的兩本,發現這兩本也和方纔的那本一樣,裡面都有乾坤!
納蘭榮臻把每本書中的紙全都拿了出來,攤開放在書桌上,按照頁底的編碼,一張一張的排列好,納蘭榮臻這才把這些紙細細的翻看了一遍,臉色頓時精彩起來。
他怎麼也想不到,這幾張紙竟然是手炮的製作圖紙!
要想到這手炮,現如今已經被安慶帝看成了絕密,而這手炮的製造者,徐明宇和獨孤傲天,已經被安慶帝以進一步研製成更好的手炮爲理由,拘在了製造場地……
這手炮的威力,那一日在校場中,他已經見識過了。
在見識到手炮威力的那一刻,他就意識到,只要掌握了這手炮的製造方法,在戰場上就已經立於不敗之地了!
其實,他內心裡十分的想要知道這手炮的製造方法,只是安慶帝防備的緊,他根本就接觸不到。
想不到今天這手炮的製造方法,竟然就這麼直白的擺在了讓的案頭,這讓他懷疑這根本就是在做夢,等夢醒了,他面前的這些個圖紙,定然會消失不見的!
納蘭榮臻閉眼,睜眼,再一次閉眼,睜眼,每一次看見那幾張圖紙都安安穩穩的擺在書桌上,他這才相信,這手炮的圖紙真的到了手中!
只是夕謹她怎麼會有這個?
若是讓納蘭榮臻知道,顧夕謹的院子裡,還放着一箱手炮,他一定會懷疑這天是不是下紅雨了!
就在納蘭榮臻狂喜的時候,顧夕謹卻正在和高逢春說話。
“高先生,你看,這解毒什麼時候開始最好?”顧夕謹擡起頭,看着高逢春,那眼中的情緒,帶着一了百了的決絕!
“姑娘。”高逢春擡起頭,認真的看着顧夕謹,“我已經跟侯爺說起過這個事情,可是侯爺卻覺得時機還未到……”
“什麼時機未到?”顧夕謹的聲音陡然一沉,“他覺得什麼時候纔是時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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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逢春輕嘆了一口氣:“我覺得連侯爺他自己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纔算是最好的時機!我每一次跟他提起解毒的事情,他總是推脫……”頓了頓,高逢春繼續開口道,“我覺得侯爺不肯現在就解毒,不是因爲時機未到,而是怕傷害到你!他應該是因爲擔心你,纔會一次又一次的推拖……”
“一次又一次的推託,但是到了最後,還不是要用的心頭血去救命?”顧夕謹十分不屑的撇了撇嘴,“現在假惺惺的說什麼擔心我,這豈不是沒得平白讓人噁心?”
“誒……”高逢春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要麼就這幾天,要麼就等秋天……”
顧夕謹猛地擡頭,看向高逢春:“你去告訴納蘭侯爺,就在這幾天!你去告訴他,若是再這麼拖下去,那簡直就是煎熬!對我來說,是一種極爲不公平的摧殘!所以,就讓他收起那些假惺惺,反正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那就讓這刀早些下來吧!”
高逢春看着顧夕謹,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道:“好,姑娘的意思,我會帶信給侯爺,我也會把需要的物件全都準備好。”
“那就麻煩先生了。”顧夕謹看着高逢春的時候,臉上帶着一抹疲憊,“等日子定下來,先生只管放開手去做,我相信先生。”
高逢春看着顧夕謹略微有些蒼白的臉,突然心神一陣激動,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開口道:“姑娘,我,我以後能不能喊你夕謹?”
顧夕謹眉梢一挑,看向高逢春,卻看見了他臉上泛起的紅暈,“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先生,你我之間可稱得上朋友兩個字?”
高逢春低頭很認真的想了想,然後又很用力的點了點頭:“能!”
“既然是朋友,喊名字本就是理所當然!先生問出這一聲,已經是見外了!”顧夕謹也很認真的回答。
“夕,夕謹……”高逢春咬了咬嘴角,深吸了一口氣,鼓足了全身的力氣,把這個名字叫了出來。
“嗯。”顧夕謹很自然的點頭答應。
“那,那你以後也不要再喊我先生……”
“好。”顧夕謹不等高逢春把話說完,就開口道,“我年紀比你大,我以後喊你一聲弟弟如何?”
“弟弟……”高逢春的眉心微微的擰了一下,“我……”
“怎麼?你是不願意認我這個姐姐,還是覺得我不配做你的姐姐?”顧夕謹揚着眉問道。
“不,不是……”高逢春頓時有些侷促起來,猛地擡起頭來,衝着顧夕謹道,“弟弟就弟弟!那我以後就喊你姐姐!”
“好!”顧夕謹笑道,“我今日終於有了一個弟弟,讓廚房準備一些好吃的,我們喝一杯酒,慶賀一下。”
知竹和知畫進來的時候,聽了這個消息,頓時也開心起來,起鬨着要給高逢春敬酒,四個人一直鬧騰到了半夜,才留着高逢春在前院住了。
第二日一早,高逢春去了納蘭侯府,等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午後了,見了顧夕謹,也不廢話,開門見山的道:“姐姐,我已經跟侯爺說過了,侯爺也答應了,就定在了兩日之後。只是……”
“只是什麼?你直說就是。”顧夕謹笑着調侃了一句,“如今我算是經過了大風浪的,等閒的事情,可是嚇不到我的。”
見顧夕謹還有心情開玩笑,高逢春凝重的心情,也輕鬆了許多,板着的臉上也跟着露出了一絲笑容:“姐姐收拾一下衣物,明兒個侯爺會遣人來,接姐姐去一個地方……”
“去別的地方?”顧夕謹的眼中閃過一絲猶豫,“這裡不好嗎?”
高逢春擰着眉道:“我也這麼問侯爺,可是侯爺說,姐姐這裡的人員太過複雜,誰也不知道哪些人是誰遣來的,現如今雖然沒有動作,但是到了要緊關頭,誰也不知道他們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因此還是要小心一些纔是。”
對高逢春的話,顧夕謹沒有反駁,所謂知人知面不知心,她這宅子裡的丫頭僕婦,雖然都是新買的,但是買來之前的經歷,她卻是不清楚的,只要隱匿的好,她倒是真的不知道這些人那些個是探子,哪些個是清白的……
高逢春見顧夕謹低着頭不說話,以爲顧夕謹心中還是有些抵抗,忙解釋道:“姐姐,這取心頭血的事情,一定要小心再小心纔是,若是有什麼萬一發生,姐姐就……會有性命之憂,因此侯爺提出來,要幫姐姐換地兒的時候,我並沒有反對。”高逢春說着,很鄭重的開口道,“姐姐,我覺得侯爺是真心疼愛姐姐的……”
“弟弟,你是個神醫,只不過不知你會不會易容……”顧夕謹生怕高逢春聽不懂,解釋道,“若是會的話,不如找一個女子,扮作我的模樣在這個宅子呆着,如此一來,定然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我們要做的事情,豈不是也更安全了一些?”
高逢春的眼睛猛的一亮:“姐姐這個主意好!我這就去找侯爺去。”說着,也不和顧夕謹商量,轉身就急匆匆的跑出去了。
看着高逢春急匆匆的背影,顧夕謹嘴角一勾,笑了。
知竹和知畫看着高逢春的背影,深深的嘆了一口氣:“高先生,是個真性情的人。”
“可不是,若不是因着他是個真性情的,我也不會如此信得過他。”顧夕謹轉身看着兩個丫頭,“若是明兒個真的有妝扮成我的模樣,留在這個宅子裡,你們兩個誰留下,誰跟我走?”
很顯然,知竹和知畫兩人根本就沒有想過這個問題,見顧夕謹開口相問,兩人頓時都愣住了:“姑娘……”
“總得留一個下來,掩人耳目,總不能在這宅子裡,你們兩個全都不見了,卻留下我一個人孤零零的在這裡,這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麼?”顧夕謹看着兩個丫頭笑道。
“知畫留着,我跟着姑娘去。”知竹想也不想就開口說道。
“做甚麼要我留着?”知畫立刻反駁道,“爲什麼不能是你留着?”
“我做事比你小心謹慎!”知竹斜睨了知畫一眼,“姑娘這麼大的事情,自然要仔細一些的人跟着,難不成讓你這個大大咧咧的跟着,萬一出了什麼事情怎麼辦?”
“你,你胡扯!誰大大咧咧了?”知畫頓時不服氣起來,“留在這裡的人,纔是最要緊的,萬一出了什麼意外,要能撐得住才行!我的性子根本就擋不住大場面……”說到後來,知畫的有些頹喪起來,“我,我似乎真的很沒用……”
顧夕謹笑道:“哪裡就這麼說自己的。這樣吧,知竹留在這個宅子裡,知畫跟着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