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冥野幫了她很多,他武功高超,輕功卓越,能在瞬間同時熄滅大殿內的蠟燭長燈,又能在準確時間點上點燃所有的長燈。這在常人看來根本不可能達到的事情,卻在他來易如反掌。容錦覺得姬冥野的強大和冷漠給了她厚重沉澱的信任感,於他,似乎世間沒有任何事是他所不能達到的。
容錦想的出神,無意的撇過臉,看着姬冥野冷峻的側臉,忽然瞥見他金色繡着花紋的領口處,竟然有一小片荷花葉子。她只是出於本能,想要說摘下那片葉子。
她柔嫩的小手先是搭上了姬冥野的肩膀,眼神透露着認真,她準備拿手撥掉那片葉子,可是那葉子還不小心滑進了姬冥野的脖頸間,她有些微怒的嘟起了雙脣,眼神中似乎冒着微微火光一般,她索性直接湊上臉去。
臉上淡淡柔嫩的肌膚隨意的蹭過姬冥野冷漠的側臉,帶着溫熱的觸感,她還認真的從他領口裡終於拿出了那調皮的葉子,嘴角得意地一笑,溫暖如風。
殊不知姬冥野整個人身體都僵硬了,慢慢感受着容錦柔軟的靠近,心中竟然第一次出現了異樣的感覺,有些癢癢的,還有些期待,而且竟然還胡亂想着爲什麼容錦會這麼做?第一次他的心慌了,可他常年來的穩重自持,令他面上依然冷漠神色不知。
殊不知,她們兩親熱的舉動,令有心觀察兩個人的幾個人,心思也亂了。冥漠曜還是第一次看到有女人當衆與冰山皇叔親近,而沒被皇叔一掌打飛的,多年來皇叔身邊從未有女人,不是女人不願意,而是不敢。皇叔向來是厭惡女人的。
冥絕塵一張溫潤如玉的臉徹底變得蒼白,手背青筋暴跳,向榮錦也太放肆了不守婦道的女人,她當初本該是他的女人,他一定要想辦法奪回來。
其餘女眷尤其更甚,衆人只當是向榮錦走了狗屎運,嫁到冥王府,又能怎麼樣?冥王又不會喜歡上她,可她們看到了什麼,向榮錦和冥王如此親熱,這百年難得一見。冥王怎麼就和向榮錦兩廂情悅了呢,她們各個都嫉妒的眼睛發紅。
容錦拿掉那葉子,語氣輕鬆的說道,“剛纔沾上葉子了,王爺也不想讓別人看見吧,所以妾身代勞了。”
姬冥野看她無所謂的拍拍手,一臉得意的模樣,怎麼感覺心中一股油然而生的怒氣,抑制不住的狂怒,可卻找不到發怒的原因。他緊緊抿着的嘴脣泛白,眼神冷漠。
“王妃讓本王很失望,本王這麼盡心盡力的幫你,你竟然還沒能拔得頭籌,難道是王妃能力太弱嗎?”
面對姬冥野的嘲諷,容錦差點被他嗆着,這姬冥野除了自大高傲,還毒舌。她怎麼就答應了和他的交易,怎麼就和他成爲了夫妻?
“這還沒完呢,王爺不要那麼早下定論,王爺有那閒工夫還是品茶喝酒的好。哼。”她語氣不滿,倔強的眼神直直的迎上姬冥野的冰冷眼眸。
大殿上,日升國的使節,就是那個深紫色眼眸,長相俊美,眼角卻有一道明顯疤痕的使節。這個男人名叫周寒雨,容錦看着他璀璨奪目的眼眸,總覺得他給人一種詭異神秘的感覺,不僅是一個使節那麼簡單。
周寒雨披着紫色長袍,高大的身影立在大殿之上。容錦仔細端倪了他一會,卻被一旁的姬冥野察覺,姬冥野勾脣而起的冰冷笑容,他暗自用力,桌子向後移動一點,向榮錦桌子上放的酒杯,差點跌倒,可還是濺了容錦胸脯前一片水漬。
這下容錦的注意力回來了,一旁的霓裳趕緊給容錦擦拭。“王妃,要不要換件衣服?”
還沒等容錦回答,耳邊響起姬冥野冷漠的聲音,“不許出殿。”這命令般的語氣差點讓霓裳跌倒。
容錦冷哼,討厭的姬冥野憑什麼命令她啊。“妾身溼身,王爺難道可以忍受如此衣裳不整。”
哪知道姬冥野接下來的一句話差點讓容錦氣的吐血,只聽得姬冥野淡漠一聲,“是愛妃衣裳不整,又不是本王,本王自能忍受。”
“你,王爺您真是心胸寬廣啊!”容錦咬牙切齒的說道,一直皺着眉頭。
姬冥野的耐性似乎都被容錦磨完了,看她倔強的眼神,不滿的準備站起身子,就要離開大殿。
姬冥野毫不猶豫的拉住容錦的手,將她重重的拉回座位。冷下的眸子,直直的看着容錦,他竟然俯下身子,近到容錦身邊,眉骨高聳蹭過她的眉心,輕輕地癢癢的。
容錦錯愕的眼神,又一次看着姬冥野霸道的動作,不由分說的將黑色的披風又緊緊的裹在她的身上,竟然還滿不在乎的說道,“裹好披風,別人看不到你衣裳不整的模樣。”
這讓容錦再一次想起了姬冥野霸道的給她披風,不許她脫掉的那一幕。姬冥野真是一個無法無天霸道的男人了,她不喜歡這種被擺弄的感覺。
“王爺,你給我裹成糉子了!”她恨不得當衆撕了這披風,奈何她還要顧全大局,還得默默忍受。她覺得剛纔真是丟死人了,被姬冥野那麼粗魯一拉緊披風,她真覺得自己被裹着糉子了。
殊不知外人可不這麼想,衆人看到的可是天生尊貴的冥王大人,竟然親自給向榮錦拉好披風,竟然擔憂向榮錦受涼,天啊,向榮錦是不是給冥王下了什麼迷魂藥,今天的事情實在是太出人意料了,衆人的心臟要承受不住了。
那邊日升國的使節周寒雨獻上厚禮幾份,最後他手中拖着一個木箱,外邊用黑色的帷布遮着。
其實早在之前姬冥野就注意到了這日升國使節的動作,看那周寒雨眼角勾勒出的詭異感,姬冥野斷定他的進獻的禮物絕對是一個燙手山芋,將又一次爲難天冥王朝。所以他制止容錦出去大殿。
姬冥野相信容錦定然能在冥月盛會大放光彩,拔得頭籌,但是這需要機遇。他不懷疑容錦的能力,卻明白機會可遇不可求。容錦的一曲戰舞雖然令衆人稱奇,但她用了太多花樣,因此取勝也不足以服衆,若容錦能化解日升國的爲難,憑着她出衆淡然的氣質,自然會拔得頭籌,並且甘心服衆。
“回稟皇上,在日升國,百年流傳下來一個無解的難題,天冥王朝人才濟濟,聰慧無比,希望能有有心人士幫日升王國解開這個無解之題。”
雖然周寒雨說的虔誠,可他語氣重點次次落在‘無解’二字上,顯然是在公然挑釁。誰人不知道他真正的心思,是要給天冥王朝出難題,是要要天冥王朝難堪。
皇帝心裡明白,面上還是要大度,“既然如此,可有人願意出來一試,周使節的木箱應該掀開黑色帷布了,讓衆人瞧瞧可是什麼難解之題了呢。”
周寒雨當衆輕笑不已,他深紫色的眼眸流轉,下一刻便是狂妄如暴風雨夾雜而來的邪氣。“還請陛下見諒,這帷布只能由有緣人親自打開,而至於木箱裡有什麼東西,也只能在確定有緣人之後當衆打開。”
他的一番說辭,又爲那木箱添上了神秘色彩,衆人都有些好奇這木箱裡到底是裝的什麼東西,還要等有緣人才能打開。
有些人心裡膽怯,該不會是什麼恐怖的東西吧,這日升王國崇尚戰爭,長年內亂也是不斷,除以極刑的手段更是讓人心驚膽戰,有些人大膽猜測,該不是人頭吧?還沒見過有什麼難解之題是在木箱裡的?
容錦也是認真觀察着那周寒雨的表情,以及他手中的木箱。這日升王國真是詭異的很,她在兵書上曾經看過姬冥野描述的與其對戰,那些兵士號稱‘暗靈’,行動詭異,神出鬼沒。他們常在作戰之前,拜祭暗靈,頭盔上都是刻着奇怪的古老符號,傳說是‘暗靈’藏地的密碼,可以召喚出地下的惡靈,助其戰隊戰無不勝,所向披靡,有關‘暗靈’部隊的傳說很多,曾有無名小國與其對戰,一夜消失不留任何屍體痕跡。
“王爺知道日升王國古老的藏地密碼符號嗎?”容錦很認真的問道,因爲她曾經很疑惑,看不懂姬冥野所記載的文字,後來翻了很多古書得知那是日升國古老的文字,她可是費了一年的時間纔將姬冥野簡短的幾行字翻譯成天冥王朝的文字。
她好強的性子,逼着自己幾乎是把日升國所有古老文字學了個遍。
姬冥野頭也沒擡,手中摩挲着酒樽,不知道在沉思什麼。“不知。”
容錦差點要拍桌而起了,他不知道藏地密碼符號,怎麼還在兵書中寫了那麼多日升國的古老文字,難不成他是做夢寫的。容錦生氣,這姬冥野根本不把她說的話放在心裡。
她都有些後悔,當初爲什麼要看他著寫的兵書了?
她擡頭看到三王爺冥漠曜站起身子,邪魅笑容勾起,深邃的眼眸笑意綿綿,可容錦卻看到他眼眸中閃過一絲狠戾,似乎對日升國的刻意爲難極其厭惡。容錦倒是沒有想到竟然能從冥漠曜眼神中撲捉到一閃而過的殺意。
“本王願意一試,把木箱給本王託好了。”冥漠曜看似紈絝的笑容,卻在手中暗自使勁將木箱推向周寒雨。
只見周寒雨嘴角帶着冷酷的笑容,眼角的刀疤在燈光下更加明顯。兩個人竟然隔着一個木箱,暗自使勁,互相利用內力相推,暗流涌動。
容錦看的真切,看着兩人悄無聲息的對決。
忽然僵持了一會,冥漠曜竟然邪魅一笑,“這難題果然是難解呢。”他鬆手放開了那木箱,臉上帶着不知所以的笑容,悠然落座,絲毫沒有覺得任何尷尬,沒有因爲他沒能解開木箱而沮喪,一時之間衆人皆是看的迷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