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爲了清婷的事情,清顏頓時覺得這事兒突然變得棘手起來了,“妹妹爲何不相信我呢?這外面都在傳了,說三皇子已經向父親求娶於你了,如若二姐有心勾搭,三皇子也不會這麼快就來求親了。”
“大嫂倒是有些眼力勁,你說的也不差,三皇子是皇貴妃姑姑的兒子,怎麼可能看上一個有夫之婦。”
清顏扶額,說來說去,還不要自己承認她比清婷好,如果恭維就能了事的話,清顏不介意多費些口舌。
“二妹長得天生麗質,而且和三皇子又是親表兄妹,這親上加親恁誰也是比不上的,而且我二姐她愛的是二姐夫,如何會勾搭三皇子,許是後院突然躥出來的野貓嚇到二姐了,三皇子出於仁厚幫着趕走了。”
簡玉欣思量了一下,鄙夷地說道,“最好是如大嫂說的那般,否則我將會讓柳家慕容家都家犬不寧的。”
清顏微微一笑,極爲雍容。
“對了大嫂,怕是你還不知道吧,”簡玉欣似提醒清顏道,“臻兒的親事娘已經定下來了。”
這關自己什麼事情?清顏暗道,面上卻裝作好奇地問道,“哦?二孃替二弟定的是哪家的小姐,出身一定極爲尊貴。”
簡玉欣高傲地說道,“那自然是,二弟是爹爹嫡親的兒子,哪裡能娶了旁枝末葉的小姐過來,我們的這位二弟妹可是右相的嫡親女兒,嫡嫡親的。”還不忘強調道。
清顏有些不耐煩這般虛假地應酬着,“那真是恭喜二弟了,我和相公定會準備一份賀禮過去,二妹的,我們自然也不會忘記。”
“大嫂可還記得右相小姐的模樣?那嬌滴滴的模樣放眼全京城也沒有幾人能及。”
清顏莫不作聲地聽着簡玉欣說話。
“難道大嫂真的不記得啦?”簡玉欣故作驚訝,“就是早上站於我身後的那位。”
這麼說了,清顏倒想了起來,簡玉欣身後站的幾位小姐中有一位極爲出挑,她身着了一件粉色飄綾宮裝,年約十五六歲,雪白一張瓜子臉,眉眼彎彎,鳳目含秋,就是她起得頭說清顏是公雞新娘。
“想必大嫂是想起來了,以後大嫂由這位妙妹妹陪着,定不會寂寞了。”
清顏原本心平靜氣,聽了這話,心裡一股子惱怒升了起來,即便這樣她還是強壓了下來,淡淡地說道,“勞二妹關心了。”
簡玉欣見自己的話還未能激起清顏的怒氣,跺腳拉開了房門,“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還險些撞向了正要進來的春芽,“啪,”地一聲想起,“不長眼的賤婢,撞倒本小姐,要了你的狗命。”
春芽整個人都懵了,耳朵嗡嗡作響。
清顏急忙出來看個究竟,簡玉欣轉首對她說道,“大嫂,你這丫頭也太不知禮數了,二妹替你教訓了一下,你可別介意。”說完,翩然去去。
清顏緊咬了下脣,她這是講氣撒在了春芽身上呢。
“春芽,你怎麼樣?”紫玉和沾花聞聲也趕了過來。
“奴婢沒事,”春芽強忍着眼淚。
清顏掰開她的手,四道手指印赫然在眼,清顏閉眼深吸了一口氣,春芽是二次被摑巴掌了,第一次是清婷,這次是簡玉欣,“春芽,她這一掌本要給我的,卻讓你受過了。”
“大少奶奶別這麼說,奴婢皮糙肉厚不礙事,二小姐發了脾氣以後便不會找大少奶奶的麻煩了。”春芽咬脣說道。
哪裡會這麼簡單,清顏讓紫玉陪春芽去上藥,自己則去了堂屋,此時她覺得很無助,爲何日子這般艱難,有點如履薄冰的感覺。
沾花在旁看着,不忍去煩清顏,只端了剛烹製好的桂花茶給清顏,垂首在旁候着。
“陪我去一趟霞光院吧,”清顏收回空洞的眼神,起身去了妝臺,讓沾花再幫他編好髮髻,戴上首飾,主僕兩人去了霞光院。
可到了門口卻吃了閉門羹,守門的丫頭說夫人剛剛去了太夫人那兒,清顏想着既然來了,再等一會兒也無妨,
這一等便到了傍晚掌燈時分,侯夫人坐着轎子纔回來。掀了轎簾,只見她一臉疲憊。清顏忙伸了手讓她攙扶。
“顏兒,你怎麼過來了?晉小王妃走了,你好生歇着便是了。”
“娘,不礙事兒,兒媳總不能成天歇着,過來陪您說說話也是好的。”
“你這孩子倒不嫌我囉嗦,”侯夫人笑着拍拍清顏的手,“先進去吧。”
婆媳二人進了堂屋,待侯夫人上了炕,清顏便給她捶背,倒有些以前在老太君身邊伺候的意味。
待屋裡清香升起,茶水也送上來了,侯夫人還未見清顏說話,便問道,“怎得有心事??
清顏的手一停,正尋思着,聽見侯夫人又說道,“是不是在意當初爲何將公雞代替庭兒與你拜堂?”
清顏本不想這事兒了,見侯夫人問起,便嫣然一笑,“兒媳從未聽說過這公雞還能代人拜堂的,既然太夫人有了這決定自有她的道理。”
“公雞代人拜堂已是老黃曆了,你們父親當初娶你們二孃時便用了公雞代替,”侯夫人譏笑道,“這事兒府裡沒有幾人知曉了,她還以爲別人不提便無人知曉了。”
居然還有這麼一會兒事情,清顏倒是吃了一驚,聽簡玉庭說侯夫人早年被關禁閉之後與簡越明就生分了,導致如今成了陌路,莫不是與這事兒有關?
“娘本不欲讓你受辱,便讓庭兒早些回來,可事與願違,到底是娘估算錯了。”侯夫人頗爲遺憾。
“那父親當日沒有去拜堂是不是因爲孃的緣故?”清顏輕聲問道,話音落下,便又覺得不妥,自己到底是晚輩,如何這樣逾矩問長輩這等隱諱之事,可心底又極爲好奇。
“你倒聰慧,這件事情連你們大姐也都以爲我是因爲反對你們二孃嫁進來而被關了禁閉,實際上是我設計讓你們父親去不成喜堂,他們迫不得已找了公雞代替,事後太夫人知曉便將我關了禁閉。”侯夫人說着說着便有些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