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聽了突然來了精神,“顏兒,祖母聽說你在簡府並不好過,玉庭整日地不着屋,那位太夫人也不喜歡你,也就你嫡婆婆還多看了你一些,這個日子你怎麼過的?人也清瘦了不少,你這樣祖母心裡更是愧對於你了。”
清顏見老太君這麼關心自己,便將話題引了下去,“祖母,您邊吃邊聽孫女兒說,可好?孫女兒有很多很多話對你說。”清顏吸了一下鼻子,用袖子隨意地抹了眼淚,舀了粥給老太君,老太君猶豫了一下,含了進去,“快些和祖母說說,你過得怎麼樣?石槿昨日回來說了一些,祖母聽了心都疼死了。”
想不到那石槿學話這麼快,清顏覺得越發留不得她了。
“祖母,”清顏又哄了老太君吃了一勺粥,“相公還說要一起過來看您,只是今晚是玉欣的送嫁宴,所以孫女兒讓他別來了。”
“這麼說玉庭他對你。。。。”
清顏羞赧地點點頭,“別人說的都是假象,祖母想知道什麼就問孫女,孫女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清顏循循善誘着老太君喝了整碗粥,老太君除了不知道簡玉庭腿和傷疤是假的之外,其他大概也知道了一些,摟了清顏入懷。清顏趁機說道,“祖母,孫女這一路過來都好擔心,生怕再也見不到你了。”
“傻孩子,就像你說的,祖母不管其他人也要顧着平安和你,現在祖母知道你過得好,就更加期待以後還能再抱着曾外孫子呢,”老太君拍了拍清顏的肩膀,清顏爲了讓她放心,連忙點點頭。
“走,陪祖母出去,”老太君掀了錦被,扶着清顏的手顫顫悠悠地出了內室,王氏和慕容洛見了,連忙喊了聲“娘”。
老太君“哼”了一下,坐在了炕上,對周媽媽說道,“去將你們夫人老爺過來,我有話要說。”
周媽媽應聲而去,絳紫上了茶,老太君細細地吹了茶沫子,不理會小王氏在旁邊的聒噪。
“娘,您是身子不舒服在屋裡歇着就好。“
“娘,這茶燙,兒媳給您吹吹?”
“娘,兒媳給你捶捶背吧。”
老太君卻一直不理會小王氏,小王氏訕訕地退到了一邊。
“老爺,夫人。”外面丫鬟喊了一聲,便看見慕容錦走了進來,身着鳳尾拖曳長裙的柳氏跟了進來,面上的細紋比以前深了許多,許是親自帶平安的緣故,清顏急忙下炕屈膝行禮,慕容錦滿意地看了一眼清顏,衆人都沒有辦法,唯獨這個女兒能哄得娘高興。
“娘,”慕容錦夫婦行了禮之後在錦凳上坐了下來。
“今日叫你們過來,就是想將這事情說一說,今日我做主給你們把家給分一分吧。”
慕容洛和慕容燁一驚,分家?怎麼能分家呢?“娘,我們府裡一向都是分府不分家的,您莫糊塗了?”慕容洛驚道。
“大哥!”慕容錦低聲叫了慕容洛,很明顯地告訴他剛剛的話太過了。
“我沒說錯,”慕容洛扭頭對慕容錦說道,“這要是分了家,我和二弟什麼都得不到,都便宜你了。”
“大哥說的對,憑什麼我們辛辛苦苦地最後都便宜你了。”慕容燁極爲同意慕容洛。
“大哥二哥,”慕容錦有些意外,兩位哥哥突然變得這麼陌生起來。
“老三,你讓他們把話說完,我還不懂了,我這些年來待他們視如己出,他們心裡居然會諸多不滿。”老太君說這句話的時候,慕容燁低下了頭,可慕容燁不甚服氣。
“娘,您說你視我們爲己出,爲何讓二弟分府出去過,爲何現在讓我們分家?”
“老二家的,你自己說,爲何我這個做婆婆的會讓你們分府過?”老太君看向小王氏說道。
小王氏瞅了一眼慕容燁,她和他的關係纔好一些,實在有些不敢說了當年之事,可老老太君的威嚴之勢又不得不說,“書棋當年懷了身孕,娘讓兒媳收了她,可兒媳心裡不甘,所以才提議說要分府過的。”
“你?”慕容燁指着小王氏,氣得說不出話來,等嚥下一口氣時,才說道,“你這見識淺薄的女子。。。。。”
“行了,老二,若不是你當初一年之差,硬要收了書棋,你媳婦也不會和我提這個事情,我不想你的兒子流落在外,迫不得已才這麼做,如今你倒怨起我來了。”老太君捂着心口說道。
清顏遞了茶,又給老太君順着氣,心裡實在是惱了慕容燁和慕容洛,二人自己做錯事情了,還一直怪老太君嫡庶有別。
慕容燁拿眼剜自己的妻子,小王氏微微退了一步。
“至於老大,”老太君看着慕容洛說道,“你們在外面早置了宅子了,可不就是爲了分家而準備嗎?”
“娘,都是這個婆娘做的,兒子根本不知道。”慕容洛將事情都推給了王氏,王氏杏眼圓睜,怔怔地看着慕容洛。
“老大,你若是敢作敢當,我也不算白養了你,想不到事到臨頭時你將錯都推給了你媳婦,我真真是錯待你了,”老太君失望了看着慕容洛。
“祖母,您消消氣兒,”清顏真怕老太君心火盛怒,弄不好就中風了。
“我沒事,”老太君說道,“這次不讓他們把心裡話說了,怕是以後都怨着我。老大,你媳婦私下動了府裡兩萬兩銀子去置宅子,沒有你的點頭,她會有這個膽子,還有那印子錢,若不是你的支持,她會拿那麼多錢出去嗎?”
慕容洛低下了頭,原本在心裡醞釀了許多話,一下子又都說不出來了。
“你這個沒良心的,我心心念念爲了這個家,你卻將這些事情都推在了我身上,你的良心讓狗吃了。”王氏扯着慕容洛歇斯底里道。
“大嫂,”柳氏忙起身拉了王氏,這個樣子實在不大好看,王氏一陣撕扯後,髮髻也亂了,髮簪也掉了,老太君見了,臉色實在難看,只能搖搖頭,平日只以爲王氏說話行事都小家子氣了些,現下看看身上不見一絲端莊,加上知道她的私心有甚,越發不願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