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若坐到一旁的凳子上,太醫爲辛若把脈。
辛若瞅着王妃,瞧她眉宇間的擔心。
辛若想了想還是張了口,“母妃,辛若也在學習醫術,這把脈的事辛若也知道一點,每回都麻煩太醫跑一趟,辛若心裡故意不去。”
辛若話音才落,太醫開口了,笑的慈愛,“少奶奶說笑了,能爲您診脈是在下的福氣,有什麼麻煩不麻煩的。”
王妃聽了也是嗔着辛若,“你才學醫纔沒多久呢,難免有不細緻的地方,聽太醫的先,以後等你醫術學的嫺熟了,母妃就不管你了。”
紫蘭在後頭的聽得白眼暗翻,知道王妃是擔心少奶奶和肚子裡小少爺的安危,可是少奶奶的醫術還要嫺熟她才放心,那得等到什麼程度。
就是現在就都比哪個太醫都要嫺熟了,將來還不知道如何呢。
這神醫之名早就是少奶奶的了,只不過落在了少爺頭上罷了。
不過少爺和少奶奶好的就跟一個人似地,誰是神醫都一樣,反正少奶奶擔着也沒用,連門都出不去,救個人還反被掐脖子。
辛若聽王妃的話,嘴角輕扯了兩下,她猜也就是這麼個結果。
王妃怕她學的半吊子醫術不靠譜,她不放心,還得太醫的話她才心安。
那就這樣吧,其實這樣也好,王妃不大相信她的醫術,隔三差五的找人來給她診脈。
其他人定然也只以爲她會幾個方子,不然,上回在南府那桂花糕不可能擺到她跟前來。
太醫手了手,王妃忙問如何,太醫還是那話,辛若好的很,孩子也健康着,王妃大可放心。
太醫正說着呢,那邊就聽南兒的聲音傳來,“見過王爺。”
辛若和王妃同時擡眸望去,就見王爺邁步進來,太醫忙福身行禮,王爺瞧見太醫,眉頭蹙了一下,“辛若怎麼了?”
辛若搖搖頭,“辛若沒事,父王來是找相公的吧,相公在觀景樓書房裡。”
王爺點點頭轉身就要走,王妃卻是添了句,大體就是讓丫鬟把羽兒叫下來,左右也到用午膳的時辰了,順帶再把個脈。
王爺聽的眉頭更是緊蹙,忙問道,“羽兒受傷了?”
辛若抽着嘴角,頭有些低,那也叫傷啊,好吧,出了點血,兇手是她,可是男子漢大丈夫掛點小彩算什麼,王妃擔憂過了頭點吧。
玉苓把之前見到的傷處跟王爺一說,王爺眉宇緊鎖,那位置怎麼能被劃到,傷口雖小,但也不可大意了。
王爺轉身就去了觀景樓,辛若猜估計某人沒準要挨訓了,爲他默哀,希望別把她給招出來纔好,不但他丟臉,她更丟臉。
等了一小會兒,展墨羽沒來,丫鬟去請,也說沒空。
辛若向王妃保證會幫他上藥,絕對不留一絲的疤痕,王妃才放心的回去了。
辛若和羽兒手裡頭有好些的藥她知道,她怕的是人家在刀刃抹毒,一點小傷,羽兒不會放在心上的,王爺應該會過問的吧。
耽擱了一會兒,飯菜都有些涼了,也不知道王爺和他談話到什麼時候,所以辛若讓丫鬟把飯菜拿去熱熱。
紫蘭擔心辛若餓着了,端了碗粥來,辛
若差不多吃完的時候,展墨羽才進屋來。
從他臉色上看不出跟王爺談話的內容,至少分不出高興的事還是不高興,辛若忍不住問道,“誰撒的磷粉,可查出來了?”
展墨羽搖搖頭,“皇上震怒,下令在場的官員都要檢查,有四五個官員手上有磷粉,白白捱了三十大板。”
真的是白白,撒磷粉的人不會笨到等王爺皇上震怒才逃。
那些官員真心的倒黴,不過輕易受人鼓舞,活該捱打,“那是誰鼓動說畫軸是第一任福寧王的親筆?”
展墨羽微嘆了一聲,“應該是三叔,他當畫上是骷髏圖,和一膽小的官員打賭鬧起來的,五叔也插了一腳,最後誰都知道了。”
辛若立時無語,二太太的兒子來這一招,結果別有用心,他竟然也來,當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在御書房,天子門前就敢變相的開賭,賭的還不是別的東西。
慧海大師的名頭雖然大,可還比不上第一任福寧王,把畫往他身上套,想必不少人都來了興趣。
至少在文武百官都吃得開,他這一局開的夠大,連累他們把畫都給毀了,辛若想着就暗氣。
氣歸氣,但是飯還得吃,不用說,王爺說他手裡頭的畫是真跡,能唬得住別人,可不一定能唬得住皇上啊。
他們可是在王爺之前出的御書房的門,王爺雖然後腳也出去了,可是誰會料到會發生這些事,半道把畫給換了。
皇上氣的是那包藏禍心的小人,但也得順着王爺的話往下了說。
要是讓東冽知道,真畫被毀,鐵匣子打開無望,沒準大御真就危矣。
好歹還能撐過去三個月,但是王爺也有了別的任務,必須幫着頂住三個月,要麼去找慧海大師,想想可還有別的法子。
不然,就把半月公子找出來去對抗東冽,不管他用綁的威逼還是別的,犯錯的是他兒子媳婦,這個責任必須他擔着。
皇上有些蠻橫無理了,但是王爺也沒辦法,辛若瞅着展墨羽,“父王讓你去戰場了?”
展墨羽搖搖頭,他哪裡走得開,鐵匣子要他們打開,他這個關頭走勢必引起懷疑。
展墨羽看着辛若,“娘子,待會兒你給岳父寫封信,讓他給祖父推薦兩個人去幫祖父打戰。”
辛若聽得微怔,聽展墨羽解說辛若才知道,冷魂和冷魄在潼北的事處理的差不多該返程了。
他打算讓他們兩個直接帶着元老爺的推薦信去戰場幫元老太爺打戰。
冷魂和冷魄辛若知道的,他們兩個就跟嵐冰一樣是他的左膀右臂。
當初偔水收拾水匪以及在北瀚,他們三個都在,能力如何,展墨羽一清二楚,由着兩人。
雖然不能完勝東冽,但是打平手還是可以的。
再說了,不是還有鷹傳信嘛,什麼叫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
辛若拿眼睛覷他,“相公,你這是變樣的把戰功讓給祖父?”
展墨羽吃着菜,半道瞥了眼辛若,“要是娘子不願意,爲夫可以自己去。”
辛若努努嘴,就知道拿她開涮,辛若殷勤的給他夾菜。
“相公,我有
個問題,雖然人由我爹推薦給祖父,可是畢竟是兩個陌生人,那些將軍士兵真能容冷魄和冷魂兩個對戰場上的事指手畫腳?”
展墨羽瞅着辛若,手上的筷子怔了一下,這個問題還真不能不考慮。
那羣老迂腐,自己想不到好的退敵法子,對別人的辦法真的會質疑。
只顧老太爺一個人震着怕是不成,展墨羽笑着,“這個好辦,若是真的被質疑,他們就亮出自己的身份,幫着半月公子視察戰場總可以吧?”
辛若立時無語,什麼叫雙手準備,這就是了,能不被質疑最好,就做元老太爺的幕僚。
不過那些將軍都不是吃素的,肯定會問她祖父的。
她祖父也不是那種白白居功的人,肯定會把他們兩個推到前面去的。
沒準奏請封將軍的奏章都可能送到京都來,所以冷魂和冷魄想躲在幕後,難。
萬一到時候真被質疑,半月坊的確是個好靠山。
皇帝幾次三番請半月公子任東征大將軍,半月公子又是個性情古怪的人,找兩個手下人去打探一下戰場完全可能啊。
沒準還有流言說東冽小兒科,完全用不到他出場。
半月坊隨意兩個手下就能收拾,估計還能大振士氣呢,倒時候半月公子上場,那場景,辛若都想去溜達一圈了。
這事就這麼定下了,只是冷魄轉道去邊關,京都半月坊開張事宜估計又得往後了挪,不過也不在乎這麼一兩個月,辛若想着,低頭繼續吃飯。
才放下筷子呢,外面南兒笑臉吟吟的打着簾子進來,福身道,“少奶奶,王爺讓您和少爺去一趟。”
辛若眨巴了一下眼睛,不知道王爺把他們喊去是爲了什麼事,之前不是才和某人私底下交流過麼。
辛若瞥頭去瞧某人,某人一臉笑意,“走,這回換咱瞧熱鬧了。”
辛若聽得會意,怕還是因爲畫軸吧,三老爺和五老爺這回玩笑開得大發了,不論是故意的還是無辜的,造成的後果都是不可原諒的。
辛若和展墨羽到王妃屋子的時候,一屋子的人,三老爺和五老爺站在正屋中間,額頭都有些汗珠在往下了滴。
王爺一臉暴怒,桌子上一個倒着的茶盞,茶水滴滴答的往下了滴,估計是因爲王爺拍桌子力道大振倒的。
一旁的伏老夫人眉頭緊蹙,問王爺道,“畫軸當真燒了?”
王爺掃了伏老夫人一眼,冷哼道,“要真的燒了,今兒他們兩個還有命站在這裡?
御書房門前也敢下賭注,拿的還不是別的東西,拿的還是老祖宗留下的。
今兒要不好好罰罰他們兩個,本王都沒臉見列祖列宗!”
王爺氣憤說着,手上的青筋捏的暴起,三老爺瞧得直縮脖子,生怕王爺一個沒忍住朝他砸過來。
別人沒見過,他可是見過王爺殺人的,三老爺顫抖着額頭道,“王兄,我知道錯了,我不是見你們在御書房裡呆了許久,在外面站的腿有些乏力,找點樂子讓大家輕鬆一點嘛。
我沒料到會有賊人趁機往辛若手裡的畫上撒磷粉啊,好在燒的不是真跡,不然我今兒就是萬死也不足以贖罪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