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丞相大人一早就想向王爺稟告了,那日知道半月公子就是展墨羽後,丞相大人是興奮的一晚上都沒睡着。
要是半月公子是旁人,想借點銀子和糧食還真不是件易事,可偏偏就是福寧王世子,福寧王府比皇上還富有那是衆所周知的事。
半月坊又樂善好施,不義之財皆散與百姓,可見是個心繫百姓的,也不忍心讓百姓活活餓死,不然也不會去東冽買上那麼多的糧食。
不爲銀錢全借給了皇上,借的是五十萬擔,還的也是五十萬擔,明着雖是不虧,可是現在大御多災,糧食緊缺,價格也就水漲船高了。
這其中的虧損有多大就看半月坊的心能有多黑!
結果全借給了皇上,原先還有幾百萬兩銀子的,正好碰上陵容公主下毒害世子妃。
世子爺氣極了,皇上狠不下心懲治陵容公主這才談崩了,不然早就招兵買馬擴充兵力了。
前兩日看着邊關送來的奏摺,他頭一個想到的就是找王爺。
可是世子爺什麼稟性,想來王爺沒少找他說好話,丞相大人想着皇上那些舉動,就卻步了。
這兩日除了說服皇上封東征大將軍之事,就是想辦法解決邊關缺糧的事,大御今年多災,用盡全力去徵糧也只是杯水車薪。
沒準還引得百姓動亂,朝堂上大臣也一再提議加稅,這樣能管上一陣子,可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雖是稅收,可由着地方上去收,最後能有一半到皇上手裡就不錯了,這不是苦了百姓富了那些官員的腰包嗎?
再說了,百姓原就日子艱難,這再一筆稅收下來,豈不是將他們往絕路上逼?
丞相大人想着這問題,突然腦袋一亮,忙向皇上稟告道,“皇上,您可想到比試的題目了?
福寧王世子答應比試一局,這武功就不用說了,福寧王也不一定是他的對手,這您是親眼瞧過的,這兵法他是跟先王爺學的,差不了。
臣倒是有一題,邊關糧食緊缺,大將軍不但要思考對敵之策,這填飽士兵的肚子穩定軍心更是重中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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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樣的情況下,誰能想到辦法解決這個問題,誰便勝任這大將軍之職,皇上看如何?”
皇上聽了蹙起眉頭,不說他還真忘記了,羽兒的武功他的確見識過,當初捱了福寧王那一拳明顯是讓着的,那福寧王真不一定是他的對手。
福寧王的武功他是見識過的,年輕時還一起切磋過。
這麼多年過去了,只會精進不會變差,羽兒當真是小看他了,既是有如此武藝,爲何不答應比試?
至於丞相大人這題目的確好,要是能在缺糧的情況下還能弄到糧食,那不是給他省了不少事。
皇上點頭讚賞了丞相大人兩句,“此題甚好,只怕一時半刻他們也想不出來,你擬旨把這題目告訴他們兩個,三日後大殿答覆。”
丞相大人連着點頭,那邊皇上又叮囑王爺了,“別給羽兒出主意,要他自己想。”
王爺一個白眼翻着,“我要是能想到會不告訴你嗎,可這畢竟不是長久之計,皇上還是要好好考慮考慮邊關缺糧之事如何解決吧。
”
皇上聽了眉頭就蹙了起來,“朕就一個腦袋,你就不能幫着想嗎?”
王爺擡眸看着皇上,“主意臣這裡是有,可就怕皇上舍不下面子。”
皇上一聽,臉上大喜,忙問是什麼,王爺一說給半月公子賠禮道歉,皇上臉色就沉了,丞相大人忙勸道。
“不過就是道個歉再把半月山莊的官兵給撤了,皇上這是爲了大御的百姓和祖宗的基業,也沒人敢笑話皇上。
半月公子尚不在朝爲官,總不能逼他借銀子和糧食吧,整個大御能拿的出來那麼多糧食的可就只有他了。”
皇上沉着臉,“用的着逼他嗎?他滅了偔水水匪是好事,可是那些糧食他也盡數佔有了,跟土匪有什麼兩樣。
他是大御人,連辛若都知道身爲大御就該爲大御考慮,他幫着璟蕭然登基,朝廷向他借點銀子還再三逼迫,朕的臉面往哪裡擱?!”
丞相大人聽得直望天,皇上怎麼蠻不講理,當初都說好了偔水糧食半月公子交出來的,可不還是因爲您談崩了麼。
您現在反過來說他不爲大御考慮,要是世子爺知道,您能借到半粒糧食纔怪!
丞相大人瞥頭去看王爺,王爺的臉色也不大好看,世子爺要是土匪,那王爺就是土匪他爹了,沒道理爲了大御無私奉獻還得皇上這麼個罵名了。
丞相大人怕王爺說衝話,忙勸誡皇上道,“皇上,面子與萬里河山相比孰輕孰重?半月坊悉數殲滅偔水水匪解了朝廷的困擾,更是造福了一方百姓。
偔水兩畔,無人不念着半月公子之恩德,更有爲他鑄相建廟日日祈福的,這土匪之言傳揚出去,只怕會惹惱半月公子,朝廷可還欠他五十萬擔糧食呢。”
丞相大人是用盡全力勸說皇上,可是皇上就是下不了決心,他也知道大御籌集不了那麼多的糧食去應付戰爭,不然東冽也不會在這個時候窮追不捨。
要糧食還得去北瀚買,可是北瀚璟蕭然登基了,糧食又至關重要,朝廷寧願存儲在糧倉裡以防流年不利也不會出售的。
少量倒是可以,可那管什麼用,皇上也好奇半月公子是用的什麼法子弄到的糧食。
皇上擺手道,“此時容後再議,先派人去福寧王府把銀子取來重建御書房要緊。”
丞相大人瞥頭看着王爺,王爺點頭道,“幫皇上擬一份借條,本王借他十萬重建御書房,等他的小庫房有銀子了就還本王。”
王爺特地將小庫房三個字吐的特別清晰,丞相大人聽了都忍不住笑了,皇上臉色那青黑的。
王爺卻是來了一句,“皇上自己節省銀子,后妃也得以身作則,與其花上數倍銀子去黑市買半月坊的香回來妖魅禍主,不如拿出來接濟皇上的,胃。”
王爺說完,扭頭便走,留下丞相大人站在那裡瞅着皇上,皇上氣的直想跳腳,問丞相大人,“朕這個皇上是不是當的特別窩囊?”
丞相大人一時吶吶,不知道怎麼回答,窩囊倒是算不上。
福寧王爺那脾氣暴躁朝野上下都知道,不發脾氣的時候說什麼都好,一旦發起脾氣跟先王爺一模一樣,世子爺這脾氣怕也是
一脈相傳了。
二十多年前,先王爺和王爺就在皇宮裡大庭廣衆下打過架,只是那時候捱打的是王爺,鼻青臉腫的。
沒想到二十年後,王爺和世子爺也在皇宮裡大打出手過,世子爺捱了一拳,離家出走了,王爺還去找了他,有了些些的變化。
丞相大人朝皇上道,“王爺就那暴脾氣,皇上和他打小一塊兒長大豈會不知,隨了先王爺了,但是臣敢擔保王爺絕無刻意衝撞皇上之意。
要是皇上能慧眼識珠一些,不但不會惹怒王爺,大御之危也能儘早解決,皇上,臣……”
皇上聽着丞相大人慧眼識珠幾個字,就知道他又要提展墨羽任東征大將軍之事了,狠狠的剜了他一眼。
要不是知道福寧王就是那性子,他早砍了他了,管他先皇什麼叮囑,要是先皇這麼被氣,估計比他還不能忍!
丞相大人被皇上瞪的話就說不出來了,既然皇上答應他了,他便下去辦事了。
才轉身呢,就聽皇上身邊的公公道,“皇上,御書房被毀,奏摺也沒了,您好些日子沒歇息了,要不趁這個機會歇息一天半天的吧?
您一直這麼夜以繼日的爲朝政操勞,奴才瞧了都心疼,方纔貴妃娘娘還派人來說她親手做了您最喜歡的飯菜呢。”
皇上聽着這話,點點頭,公公就要喊擺駕去溫貴妃寢殿了。
丞相大人一個白眼翻着,轉身,硬着頭皮朝皇上道,“皇上,您方纔才答應福寧王一會兒一起吃饅頭的呢。
這午時就快到了,福寧王去貴妃宮裡用飯怕是不妥,還有,御書房的奏摺毀了,臣方纔已經讓人重寫了近兩天的,一會兒就送到您寢殿去。
這幾日您怕是要在寢殿批閱奏摺了,臣會盡快讓人把御書房重建好。”
皇上聽得牙齒都咯吱的響,帶着憤怒的聲音道,“回寢殿!”
王爺和皇上共吃午飯其實並不是真有那個閒心去檢查皇上是否真的開源節流省吃儉用,而是需要一個單獨的地方去商議炸彈的事。
皇上知道炸彈的由來,這是皇上和歷代福寧王共同掌握的秘密,要不是身邊有太多的太監,他一早就發問了。
這不皇上從御書房前回去寢殿,就等着王爺去了,期間溫貴妃親自拎了兩個小菜去,原以爲皇上會留她用飯,就像往常一樣。
結果皇上讓她先回去了,皇上說了這話,溫貴妃也不好強留,但是臉色有些些的差。
嬌怨了皇上兩眼,皇上便說晚上陪她吃飯,溫貴妃的臉色纔好了些。
臨出門的時候碰到了王爺,見王爺只向她請安,並沒有其餘的什麼話。
溫貴妃的心裡不大舒坦,前些日子她被羽兒和辛若那麼逼迫,王爺也不曾幫着說過一句話,也沒有呵斥過他們一句。
更沒有了以前那種帶着愛慕的眼神,之前見過王爺,王爺看她就像看個尋常的熟人一樣。
她以爲王爺只是避諱皇上罷了,沒想到四下無人時,王爺的態度依然不變。
溫貴妃的臉色就更差了,同時被兩個傾心欽慕自己的男人冷落,那滋味都夠她火燒了皇上寢殿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