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慨完這麼一句,王妃噔步上樓。
瞧見兩個孫兒手裡搖着波浪鼓,咯咯的笑着,墨蘭紫蘭放下手裡的詩書,近前行禮。
王妃點點頭,那邊王爺卻是直接就去了書房,墨蘭在一旁伺候。
瞧見王爺進門就去了書架,伸手拿的就是她特地擱在最裡面的夾着她們少奶奶口敘她紙筆的,專門爲王爺量身打造的厚臉皮養成計劃。
墨蘭心都快跳到嗓子眼處了,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賊膽子,一個箭步衝過去。
在王爺手碰上書之前,把書拿在了手裡。
只是一時不察,裡面夾的紙張飄了下來,正好被王爺快伸手給接住了,那一刻,墨蘭想死,臉哏紅哏紅的。
王爺手裡拿着兩張紙,蹙了眉頭,臉色很冷的看着墨蘭,“書拿過來。”
王爺開口了,墨蘭還敢不給麼。
再說了,要瞞的東西都在王爺手裡頭,這書還有什麼藏的必要嗎。
墨蘭恭謹的把書奉上,然後福身道,“奴婢去給王爺倒杯茶水來。”
墨蘭說完話,不等王爺點頭,就有些不懂禮數的退了出去。
王爺眉頭扭的沒邊了,辛若的丫鬟瞧着知禮,怎麼會這麼不知禮數。
王爺想着,目光落在了那兩張紙上,丫鬟的眼睛可是一直盯着這兩張紙的,他且會瞧不出這是讓墨蘭失禮的原因。
書是羽兒從他那裡拿回來的,他不記得羽兒有往書裡塞東西的習慣。
王爺準備把紙擱書架上,可想了一想,還是打開瞄一眼,赫然入眼的幾個大字:厚臉皮養成計劃。
原先是沒這幾個字的,墨蘭整理被辛若弄亂的書桌時。
想着這兩張紙也不大可能會出現在王爺跟前,就大着膽子給它添了個標題,給它一個圓滿,也就是王爺看見的這個。
王爺瞅着這幾個大字,眉頭都扭的沒邊了,那邊墨蘭倒了茶來,就瞧見王爺把紙張夾書裡,連着書一塊兒揣胸前了。
墨蘭嘴角抽的沒邊了,手都哆嗦,差點連着茶盞都掉地上去。
難不成這就是所謂的註定,少奶奶想它會被王爺瞧見,它就會被王爺瞧見?
那一邊,辛若帶着紫蘭一路進宮,顏容公主的寢殿。
辛若去過幾回,可以說是熟門熟路了,又有公公帶路。
辛若直接就到了前殿門前,不少大家閨秀都在呢,當然,都是那些數的上名號的。
雖說是送添妝,可也得能進宮纔是啊,辛若正走着呢,身後頭有輕喚聲傳來。
聲音辛若是熟的不行,回頭就見躍林提起裙襬往她這邊奔來,後頭是芝蘭。
一個勁的讓她跑慢一點,“郡主,你倒是慢一點啊,世子妃又跑不掉,你可是雙身子的人啊,慢點,再慢一點。”
躍林隨着芝蘭的話慢下來,最後乾脆不滿的道,“再慢,蝸牛就比我走的快了!”
辛若聽得笑着,走過去,“芝蘭說的不錯,慢點總是好的,我又跑不掉。
回頭你要是磕着碰着點兒,芝蘭可是得跟着倒黴的,也怨不得她再三叮囑你。”
躍林嘴巴鼓着,這纔多長時間,她連走路都
不許快了,太磨難人了。
躍林撅了嘴不滿,辛若眼睛卻是四下瞄着,“怎麼不見阮大公子陪你進來?”
說起這事,躍林的嘴巴鼓的像是被塞了個鴨蛋似地,不回答辛若的話。
還是芝蘭幫着回道,“爺倒是想陪郡主來,只是郡主沒讓,嫌他丟臉。”
辛若聽得啞然,嘴角微張,不解,躍林瞥頭瞪着芝蘭,“他那副樣子能陪我進宮嗎?回頭皇后太后問起來,我怎麼好意思回答。”
辛若就更是不明白了,躍林悶聲解釋道,“被打了,這會兒鼻青臉腫的在家養傷呢,爹不許他上藥。”
阮大公子捱打,右相不許他上藥,右相大人打的,下手真狠。
辛若忍不住感慨出來這麼一句,躍林呲牙。
“這回是他該打,誰讓他大白天一身黑衣去睿王府偷東西,被逮到了,捱了幾棍子回來,爹打的他上竄下跳,不許他請大夫。”
辛若聽得無語至極,雖然阮文浩看着是不怎麼着調,可也不至於大白天的一身黑衣去睿王府偷東西吧。
前些日子她還瞧見阮文浩和周廷彥勾肩搭背,這一轉眼就去偷東西了?
辛若不大相信,除非是私底下打賭之類的,不然他會去偷睿王府什麼東西。
辛若笑笑,“阮大公子捱打怕是習慣了,右相大人不過隨口那麼一說,你還當真了不成。”
躍林鼓了嘴,不當真不成,右相大人把辛若送給她的藥箱子都拿走了,又不許太醫登門。
要不是她以給顏容公主送添妝爲由,只怕都不能出門呢。
她出來就是想順帶去半月坊買些祛瘀的藥膏,那一張臉青的,她看着都想上去再補上兩拳頭纔好,整個就一欠揍。
芝蘭站在一旁,心底那個嘆息啊。
以前是不大清楚,隨着郡主嫁過去才知道,一直就有些吊兒郎當的阮大公子是兩天挨一小打,三天挨一大打。
要是哪天右相大人不訓斥他兩句,估計她都要渾身不舒坦的。
捱了打後,右相大人還不許他和郡主同牀,怕他那張淤青的臉半夜嚇壞他的兒媳和未出世的孫兒,這都兩天了呢!
看着躍林悶氣,辛若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勸她,買些藥抹抹也就好了。
只是阮大公子和右相大人,那就是一個打不能還手,罵定要還口,然後演變成打不還手的事,沒辦法,習慣了就好了。
辛若這六個字讓躍林欲哭無淚,貌似也沒別的辦法了。
右相大人氣極了,右相夫人都勸不住,她哪敢上去勸啊,只得在一旁看着自己的相公被打。
不再說這事了,兩人一齊進了門,屋子裡好些大家閨秀呢。
不像當初給躍林送添妝一般隨意,而是恭恭敬敬的做在那裡喝着茶,聊着天。
屋子裡透着一股子拘束,辛若進門就瞧見了,葉詩文和鄭雲姿,不由得怔愣了兩秒,隨即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來。
那邊顏容公主早被稟告辛若來瞧她,這不有些等不及了,瞧見辛若邁步進來,忙笑道,“可算是來了,我沒差點兒就望穿秋水了。”
辛若笑着,爲自己的遲來賠禮道歉,然後才
是祝賀顏容公主大喜。
顏容公主被辛若祝賀的臉有抹淡紅,像是被朝霞拂面了,辛若想顏容公主除了是遵從皇后之命外,心底應該也是有幾分中意莫城謹的吧。
畢竟那是一個俊美的男子,性子也不錯,在一衆世子中,算的上不二人選了。
若不是展墨羽有東征大將軍的位置,只怕在京都的分位都不一定有同是鐵帽子世子的他重。
躍林性子教急,這不就把添妝拿了出來,一個蓋在梳妝盒上的錦蓋,上面繡的是鴛鴦。
顏容公主瞅着上面鴛鴦,嘖嘖的點頭,“這個可是純種的呢,這麼多日子,可算是學會了。”
躍林跳腳,“我特地巴巴的給你送添妝來,你還打趣我,嫌我繡的難看。”
顏容公主瞅躍林那嘴巴撅的,憋着笑道,“我說的是大實話,不過,能得你親手繡的針線,恩,回頭我得拿了去太后和躍王妃跟前顯擺去。”
躍林臉大紅,這是嫌她丟的不夠,鬧得人盡皆知不成。
躍林盯着顏容公主,顏容公主笑道,“這可是給我的添妝,還不許顯擺一下了不成。”
躍林扭着手裡的帕子在靜宜身邊坐下,嘴巴撅着不說話。
那邊靜宜郡主笑道,“這嫁了人就是不一樣,以前躍王妃找了多少繡娘教她都學不會,這出嫁才幾個月呢,就繡的有模有樣了。”
躍林瞥頭瞅着靜宜,咧嘴笑道,“這話倒是不錯,回頭等你嫁了人了,肯定學的比我好。”
躍林說着,挑了下眉頭,眸底帶着捉狹,靜宜郡主臉紅了,作勢要去打她。
那邊顏容公主揉了下太陽穴,“你們兩個湊到一塊,就喜歡你追我打的。
躍林,你可是懷了身孕的,回頭得讓阮大公子掛個牌子擱你脖子上,讓人離你三尺遠,才能安心。”
躍林臉可以滴血了,“就知道欺負我一個,辛若姐姐你得幫幫我纔是。”
辛若挑了下眉頭,“恩,公主說的不錯。”
這下,一屋子的大家閨秀都笑了,躍林鼓着嘴,挨個的瞪過去,然後端着茶喝着,不說話了,一說話準得挨羣轟。
紫蘭站在辛若後頭,見辛若點點頭,就把添妝給遞上去了,珊瑚接過,這些添妝一般都是當面瞧的,閨閣朋友間,不似府邸之間那麼嚴謹。
客未走,不拆開禮物的,所以添妝盒送到顏容公主跟前,就被打開了。
瞧着那一流色的盒子,還有撲鼻而來的梔子花香,顏容公主很高興。
拿了梔子花出來,只是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呢,那邊葉詩文的訝異聲就傳出來了,“添妝是喜事,怎麼送白花?”
什麼叫平地起風波,這就是了,辛若無語,白花和喜事不相沖好不好。
那邊一大批的大家閨秀卻都望着辛若,眸底指責辛若不對。
那邊顏容公主手裡拿着花,嘴角的笑意一陣陣僵硬。
靜宜公主笑道,“送梔子香,可不得順帶送兩多梔子花,再者,顏容公主後兒出嫁,送梔子花再合適不過了,它代表着永恆的永恆的愛。
一生守侯和喜悅,是祝福,福寧王世子妃送的禮,豈會一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