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顧久檸忌憚的,正是這個。
仵作還說了,那具屍體死於刀傷,是被人一刀扎進了心口,一擊致命,連喘昔的時間都沒有。
而且瞧他那樣子,死前還經受了難以想象的痛苦,這些痛苦是讓它的身體呈現出弓形的原因。
“竟……竟是這樣?”徐瑩瑩瞠目結舌,實在是顧久檸形容的太過具體,以至於她的腦海中都不由自主的有了畫面。
所有的行動都是他們親自安排,而去做的人也是他們帶來的心腹,絕對不可能有誰泄露。
那麼也就是說,他們所有人都在另外一個勢力的監視之下,連他們做什麼,有什麼計劃都可以知道,還可以加無聲息地換他們的人?
徐瑩瑩懵了——合着自己做了這麼久的“幕後黑手”,實際上卻連真正的那個操控者都沒有發現他存在過?
“是九龍莊嗎?”她第一反應就是這一個,也只能是這一個。
然顧久檸搖搖頭:“不是,若是九龍莊的話,他們不會蠢到如此利用我們的空檔來換人,這對他們只有害處沒有益處。”
但是,這件事情看似是幫了他們,但是細思之下她卻只能覺到對方更大的惡意。
“那還能是誰?”徐瑩瑩百思不得其解,“你來這兒也就是前不久的事情,除了我還能有誰知道?”
更何況,爲了不讓九龍莊的人發現他們,特地隱藏了所有的蹤跡,對方要找到她們,根本就是難上加難!
但是哪怕再想不通,事實也已經血淋淋的擺在自己的面前……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凡事做了便會留下一些蹤跡。”
顧久檸呢喃着,瞳孔微縮,腦海中像是過電影似的瘋狂回憶着之前的所有,甚至於那些沒有被她注意過的細節,也一再被翻出來搜索着。
一定是她漏了什麼,漏了什麼呢?
快好好想想……
這一切的一切,或許從一開始,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陰謀。
但是最讓人恐懼的是,對方從他們到這裡便已經知曉了一切,也就是說從寧家鎮的時候,或者還要更早,就已經被人監視了?
這樣的答案,顯然不是顧久檸想要的。
她苦思之下沒有結果,這時候卻是容墨帶回了線索。
夜半午時,容墨帶着人風塵僕僕的回到了客棧,那時顧久檸的房中,還未曾熄燈,今夜的她註定無眠。
“檸兒。”容墨輕輕喚了一聲。
聲音在燭火的映襯之下也顯得那麼如夢似幻,有些不真實。
顧久檸好半天才恍然回過頭來,看着面前的容墨,竟莫名有些心慌。
“阿墨……”她堪堪叫了一聲,身形微顫。
感受到她此時的慌亂,容墨眼中閃過一抹心疼,然後他走過去將她攬在懷裡,用自己的體溫將她溫暖。
“我在。”
僅僅只是這兩個字而已,便讓顧久檸莫名的心安,那一抹始終縈繞在自己心頭的忐忑和慌亂,也散去不少。
是了,只要彼此平安,只要彼此都還在便沒有什麼好怕的了。
顧久檸從不害怕對方會對自己做什麼,向來都是擔憂這般悄無聲息,這麼強大的對手,又若是有一天可以眼睛都不眨的把她身邊的人給除掉,這對她來說生不如死。
她壓根就沒有保護他們的能力……
顧久檸擡手回抱他,彷彿要把自己藏起來,藏到盡頭深處,再也不面對這個世界。
此番對方很明顯是衝着自己來的,要不然也不會潛伏這麼久,然後給自己送上這樣一個大禮。
可恨的是自己從頭到尾沒有發現他的存在,就這樣讓人家給耍了,還被迫的接受了這個不想接受的禮物。
“阿墨,一定要找到他,我一定要親手殺了他。”顧久檸心很累,但是此刻卻還是打起精神把事情做好。
她還是要找到那個人,那個一直隱藏在暗處一直監視着他的舉動的人,她一定要親手把他殺死,這樣才能心安,晚上才能睡好!
“好,我陪着你……”容墨知道此刻再多的話都無濟於事,只有無聲的支持還有陪伴,對顧久檸纔是最好的安排。
問黃泉碧落還是天堂地獄,他都陪着她,從始至終,一直陪着她。
“還好有你。”顧久檸終於揚起一抹微笑,雖然眉眼還是有化不開的愁緒,但至少也沒有剛纔那麼沉重啊。
二人哪怕話不多,但兩個人之間的氛圍也已經給了他們最厚重的安全感,彼此依靠着,就算是世界末日也不會覺得慌亂。
“我或許還可以幫幫你……”容墨輕笑,神情坦然。
但或許是因爲顧久檸此刻正蒙在他的懷裡,所以並沒有看到他的眼中,佈滿着的是怎樣的寒霜。
那股凜冽的殺意並不是對着顧久檸,而是顧久檸心心念念要殺掉的那個人。
敢惹他的女人煩心,不論如何,那人也不會活的太久……
當然這樣凜冽的殺意就不要讓顧久檸感受到了,讓她一直都安穩穩的待在自己的保護之下便是了。
況且……
容墨低頭看着那黑乎乎的腦袋,笑的愈發溫柔——他的女孩兒看着也不是一個那麼容易被欺負的人。
“那屍體身上藏了一塊兒東西,藏的隱蔽,或許也因此沒有被他發現。”
這個連那驗屍的仵作都沒有發現,因爲那東西被塞到了他的頭部被頭髮遮擋住的部位。
若不是容墨心細,也不會發現這麼細微的東西。
“是專屬於他們身份的標誌,或許是來自一個組織。”
“組織?”顧久檸斂眉,神色複雜,“什麼組織?”
所謂的組織,到目前爲止顧久檸的印象中也就只有容墨統領的那個萬寶閣,現如今她也大概知道這裡頭是有什麼門道。
也正因爲如此,對於這樣的組織她才更加的忌憚。
這些組織的培養都來之不易,所以他背後隱藏的力量也十分的恐怖和神秘,一旦牽扯進來那就是千絲萬縷的關係。
萬寶閣已經夠恐怖,夠完善了,再來一個這樣的組織和他們抗衡,這組織背後的統領恐怕也不是那麼簡單的。
正想着,只聽到容墨似乎在回憶的聲音:
“話說這組織也已經銷聲匿跡許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