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擁了個滿懷,顧久檸沒來得及站穩,仔細去看那副畫,卻見畫上的人物栩栩如生,好似下一秒便眨眨眼睛從畫裡走出來似的,十分了得。
這在現代的時候顧久檸也見過素描像,見過照片,可是卻從來沒有被人用墨水畫過畫像。
簡簡單單的墨水幾筆便能勾勒出一個人的神韻,而且細細看去還真是那麼回事。
當然,這其中也少不了容墨畫工了得,若是換了旁人,就算有比他更出色的畫功,也絕對畫不出來顧久檸的神韻。
“還不錯嘛……”顧久檸只是稍稍點點頭,心中雖然歡喜的很,但面上並沒有表露出多少。
只不過她手拿起那幅畫,眼中的喜悅簡直兜不住。
“是娘子好看……”容墨受到了讚賞,自然像個孩子一般的開心。
二人你儂我儂,氣氛正好,只是那容墨眼眸逐漸幽深,下一秒就要動作之時,門外不是時候得想起了一道突兀的聲音。
“世子殿下,客人來了。”
他不知道里頭正在幹什麼,所以貿貿然的上前傳話也是職責所在,怪不了他什麼。
只不過被人掃了興,容墨當然不會開心,出去的時候臉色有些黑。
那人還摸不着門道,以爲是世子和世子妃吵架了呢,絲毫不知道這無意之中得罪了世子的正是自己。
顧久檸跟在容墨後面,臉上皆是狡黠的笑容,幸災樂禍的差點笑出聲來,卻見容墨腳步一頓,連忙收斂了自己的神色。
這來的客人不是別人,正是這些日子以來備受折磨的九龍莊的當家夫人柳邕娘。
這府上不算大,柳邕樑來來回回的被人引入往前走,竟發現這裡與她之前想的不太一樣。
這府邸是他們臨時建出來的,只是依照世子和世子妃的身份,就算是臨時搭建出來的,也不可能這般簡陋,完全沒有一個世子該有的排場。
若說要營造一個節儉廉明的印象,那也不用這般極端,反倒失了一個世子和世子妃的架子,丟的可是皇家的臉面。
雖然她有些驚訝,可是看其他人卻都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似乎已經習慣了,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她也只好低下頭規規矩矩的跟在他們後面走。
與此同時,她身後也帶着許多的東西這些東西統統價值不匪,全是她仔仔細細挑出來的好物件,就指着這一次可以成功地達到自己的目的了,也算是下了血本。
不過顧久檸又不是一個沒見過好東西的人,她那戒指裡面可是藏着整個式子府的寶貝呢,那些東西再好也只是一個佔地方的東西而已,並代表不了什麼。
這只是進去了一會兒,那些東西一一的擺開來,況且柳邕娘還特意吩咐人該如何把那東西最好的角度呈現出來,可是卻沒有換來對方一個注重的眼神。
似乎這些東西對於他們來說那就是見怪不怪而已。
“民婦見過世子,見過世子妃!”
這一次,柳邕娘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大禮,這禮數算是做得周到,半點都沒有廢。
見她態度不錯,顧久檸卻也沒有什麼表示,只是坐在她面前好不悠閒的發着呆。
她這一發呆,那可就是足足半炷香的時候,容墨也沒有說什麼,既然她發着呆,那他便在一旁給她剝着葡桃,一顆一顆的喂到她嘴巴里。
不緊不慢,彷彿二人正處在一個單獨的環境裡,沒有旁人打擾就這樣旁若無人的肆無忌憚的“秀恩愛”。
容墨喂的不亦樂乎,只覺得顧久檸乖乖張嘴的模樣像極了一隻小倉鼠,又哪能注意到別人。
而這會兒子,柳邕娘也算是尷尬到了極點,只是今日來有求於人她當然不會失態,就算對方沒有給自己迴應,她也還是就那樣靜靜地跪着。
對方很明顯就是想要給自己一個下馬威,竟然如此,她也只能忍着。
誰讓她之前選擇了與她作,對如今自己是敗者沒有說話的權利,只能等着對方對自己的處置,就好像等待審判的犯人一般。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顧久檸懶懶的伸了個懶腰,將送到嘴邊的葡桃撇開,瞪了一眼容墨:“你把我當豬喂呢?”
哪有那樣喂人吃東西的,一個接着一個噎不死她?
容墨訕訕縮回手,不敢說一言。
而底下的柳邕娘更是意外,她萬萬沒有想到在外頭如此風光的世子殿下回了家,對自己的世子妃居然這般的害怕,甚至於連一句重話都不敢說。
這和她以往在外界的傳言半點不相符合。
況且說句實話,她就算是跪着也能感受到世子對世子妃那濃濃的情誼,這是每個女子都夢寐以求卻也是世間少有的東西。
她突然就想不明白了,這顧久檸到底是有什麼樣的魅力,能夠引得世子這樣的人,對她唯命是從死心塌地?
要說容貌,這世上絕色的女子千千萬,所以說顧久檸的確是傾城傾國,但是若是隻有一張容貌而已,又真的能夠引來世子殿下的青睞嗎?
這個問題或許她是不會知道了,這時顧久檸最終還是將視線轉移到她的身上,頓時兩個銳利的視線直直地朝自己射過來,哪怕這個氣氛看着很是緩和,但是她就是感覺到了莫名的緊張。
“王夫人別來無恙,自上次一別也有好些日子未見了吧?”顧久檸淡淡的打着招呼,彷彿是剛剛纔看到柳邕娘一樣。
柳邕娘也沒有做什麼,只是規規矩矩的答話:“是有些日子了,一直未在來拜訪是臣婦的不是還有世子和世子妃恕罪。”
她態度的誠懇,但是她的聲音也還是隱隱含着一絲不服氣,而這次不服氣並沒有被她完完全全的收斂,反而帶着一種故意的外漏。
她是故意在表現出他的不滿,這一點顧久檸是聽得出來也是能夠理解的。
不過她能夠理解,不代表她可以容忍,之時既然雙方尚未說明,她也看得出來,柳邕娘今日不是來撕破臉面的。
“王夫人貴人事多,來不來心意到了便是,只今日爲何又有了空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