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若是半點證據都沒有,今日就不會來了。
光靠着這些人正可說明不了什麼,畢竟人心是最難掌控的東西,可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會完全的倒戈相向。
就比如現在,就算小六子沒有倒戈相向,他不也什麼作用都起不到了嗎?
“王夫人對自己的安排就這麼自信嗎?難不成從來沒有懷疑過哪裡會出問題嗎?”
顧久檸莫名其妙的來了這麼一句,眼中充滿了意味深長,若說一開始柳邕娘還自信滿滿,可到了現在這個時候對方還沒有氣急敗壞,還是如此的冷靜,柳邕娘心中就有些沒底了。
不過在顧久檸的面前,她有一種由心裡發出來的排斥和警惕,所以哪怕她心中沒底也會在顧久檸面前做的自信滿滿。
“世子妃今日來好似是有些無聊了,半天也沒講什麼事情,我有些乏了,若是世子妃沒事的話可以自行離開。”
說到底她可是應付了她許久了,若是再來糾纏,對方還是這般模棱兩可,那就是對方成爲弱勢了。
“或許王夫人絲毫沒有想到,這姓周的之前是如何與你相互勾結的吧?”
顧久檸笑了笑,滿意地看着對方鉅變的臉色,也不緊不慢地坐了下來。
她身上的狐裘有些厚,進來之後便把它脫下來了,不過這大堂裡面的炭火被人刻意的減少了,所以並沒有多溫暖。
然而此時她卻一點都不覺得冷,反而覺得越發的溫暖,畢竟面前這個女人的心倒是越來越冷了。
“不過我倒是覺得王夫人的能力實在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這麼些年來和那姓周的那樣的草包,居然也能有這樣的來往合作……”
頓了頓,將一旁的琉璃玉盞重新拿起來,顧久檸幽幽續道:“還能在如此貪財的他面前佔到便宜,也是不容易。”
那本賬本可是在她的身上,如今柳邕娘就算是長了一百張嘴,也撇不清自己的關係。
柳邕娘也萬萬沒有想到,那本消失已久的賬本居然會到了顧久檸的身上。
她一直拿這個東西來威脅姓周的,但是都沒有想過要將它交給顧久檸,畢竟這本賬本交出去了,對他們來說也是殺身之禍。
可是她萬萬沒有想到,顧久檸居然能夠想得到派人來偷她的賬本!
猛地起身,柳邕娘眼中滿是憤怒,這是她今天第一次失態:“你居然如此卑鄙!”
看起來對方是誤會,是自己偷來的賬本了,不過顧久檸也不否認,畢竟這樣的誤會有利於他們這一邊。
見她如此失態,顧久檸甚至都還有些意外呢:“王夫人果然是做了什麼虧心事啊,不然又如何必如此着急呢?”
似乎也反應過來自己的反應有些激動,柳邕娘臉上的神色有那麼一瞬間的凌志,但很快又恢復過來,只是仍然是一副生氣的樣子,乾脆順勢演下去。
“難道世子妃派人來偷我們九龍莊的賬本,我不應該生氣嗎?”
“世子妃好歹也是光明磊落之人,居然也會做這等偷雞摸狗的事情,難不成我不應該生氣嗎?”
“如今世子妃拿着一本也不知道真假的賬本肆意篡改,對我等進行污衊,難道我不應該生氣嗎?”
一連串的反問將她自身的氣勢不斷的拔高,似乎看着十分的有道理。
不過顧久檸冷冷的看着面前的這一齣戲,只是越發覺得好笑。
“王夫人似乎忘了,這賬本最初是在誰的身上,而後又落到了誰的身上,最後輾轉纔到了我的手上……”
她一直的態度都是心平氣和,又或者是沒有任何的失態,不過對方似乎一直都有一些排斥,要麼就像現在一樣過分的生氣。
雖說柳邕孃的確是個生意人,慣有的冷靜也會讓她有很多的優勢,但是對上顧久檸恐怕還是小巫見大巫了。
“這些賬本我都曾一一過目,裡面寫了什麼東西我也清清楚楚,不過我想王夫人心中也應該比我還清楚。”
雖說這一些賬本她並沒有全部看過,但是按照那縣令的坦白和招供,她都大概知道有些什麼。
當然,也震驚於他們之間居然有了那麼多的利益往來,而九龍莊每年向縣令給出那樣多的好處,居然能夠保持如此龐大的盈利。
這裡頭到底牽扯了一個多大的利益,難以想象。
“何必啊,王夫人,錢財嘛,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何必爲了那一點虛無的東西而做下那麼多措施呢?”
顧久檸嘆了口氣,嘆息聲傳出去很遠很遠,不過卻是直直的朝柳邕娘而去。
“就算你如今在如何的狡辯,已經有了鐵證,你又能如何呢?”
不管是那些賬本還是外頭那些被趕出去的人,都可以讓九龍莊得到最終的懲罰。
而此刻的柳邕娘早就已經臉色慘白,她不知道自己是在害怕還是在失望,又或者是絕望。
“其實說句實話,我挺欣賞你的……”
顧久檸笑了笑,將她的臉色看在眼裡,走過去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也知道許多事情並非你所願,那麼你還有機會……”
話未說完,柳邕娘卻好像是失控了一樣,伸手居然要來推開顧久檸。
“少在這裡陰陽怪氣!”
她的聲音有些尖利,已經完全是失控的狀態,而她的臉上此刻顯現出來的情緒也讓人無比的唏噓。
“這一切的一切,若不是因爲你,又如何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你到底要我們九龍莊怎麼樣?一定要我們家破人亡纔開心嗎!”
一次又一次,她已經在苦苦掙扎了,可是他們卻還是糾纏着不放!
顧久檸的動作也敏銳,也察覺到了她要對自己進行攻擊,所以及時的躲了,看來這不過柳邕娘要說出來的話卻讓她有些意外。
“不過就是死了幾個人,不過就是漲了一些價格而已,有必要如此這般嚴重嗎?”
柳邕娘目露輕蔑,向前走了兩步,臉上滿是高傲和不甘:“不過都是一些賤民而已,死了活着又有什麼兩樣?”
她知道自己怎麼一發泄,輸局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