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對這件事情一直都是耿耿於懷,顧久檸是知道的,要不然的話李叔也不會藉由這件事情想要提醒自己。
這話立馬牽動了陳阿北的情緒,一時間瞧着他竟是有些激動:“並非是我沒有去,只不過是被人攔住了!”
原來那一日陳阿北好不容易收拾好了所有的東西想要過去,但臨了臨了還是想着要和大家打聲招呼。
他當真不是什麼忘恩負義的傢伙,那些日子又怎麼可能輕易的忘記呢?李叔經常對他的照拂也一直感懷在心的。
只是沒有想到冷爺那一邊來的那樣急,催的也那樣的趕,不由分說就要把自己帶走,結果自己只是稍稍猶豫了那麼一下就被他們圍起來毒打。
“我被他們打暈了過去,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就已經在這裡了,然後就被強迫着去幹活,哪怕我不願意……”
沒有想到居然還有這麼一齣戲,若是李叔知道了,原來事情是這麼一回事的話,或許還能稍稍的得到安慰。
起碼他真心相待的人並不是從未將這樣的真心放在心上,只是因爲一系列的事情得耽誤又或者相互誤會了而已。
先不論他所說的真假,這件事情顧久檸暫時就當做是這樣的一個真相了,當下面色也方鬆動了幾分。
只是相比之下她還是揣着一絲懷疑:“你個九尺男兒,倘若當真想要離開的話, 仔細這一些又有何人能夠攔得了你?”
顧久檸能在這麼多人的地方穿梭自如,也並非是因爲自己能力過人,這裡的守衛並不算是很嚴,出入的話也還算自由。
只是這些天她還真沒有要求明目張膽的出去,所以也並沒有被他們拒絕過。
對於這件事情,陳阿北也是十分的無奈:“醒過來之後我雖然也覺得害怕,但是當晚就被他們拖着去幹活也並不是什麼難事,而且事成之後他們還給了我很豐富的報酬……”
剩下的話自然就不用多說了,陳阿北看到那些豐富的報酬也稍稍安撫了一下自己的心,想着先在這裡安定下來賺些銀子,到時候再出去也不遲。
可是日子一天天過去了,他越來越覺得這裡處處透露着詭異,莫名其妙的成了這裡最無用的一個人還捱了那麼多欺負,這裡的人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一開始他也想過要反抗,可是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都是一些天生大力的人,他就算是想要反抗也沒有這個能力。
說到這裡,陳阿北頓了頓,再次開口語氣卻顯得那樣晦澀:“老大一定沒有領受過被一羣人不當做人的滋味吧?”
這句話或許積攢了他所有的力氣,可是並不是這樣就可以被人所理解的,沒有經受過的人永遠不會體會那樣的滋味。
“爲了活命我必須老老實實的在這裡待着,只能一天天期望他們不會把我給打死,一直熬到我能活着出去的那一天……”
別說他沒有想過依靠自己的能力把人給打敗,也脫離了這所謂最沒用的那個名聲。
可是他是這麼想的,別人何嘗又不是如此呢?
爲了防止他成長起來把他們給打敗,他們只能儘可能的去踐踏他,欺負他,讓他新傷加舊傷永遠反覆。
這樣的惡性循環下去他永遠都不會有這樣但能力去掀翻這裡的任何一個人。
不知爲何,顧久檸有那麼一瞬間理解了陳阿北之前的所有做法,也理解了聽到要和自己比試的時候,他眼中那閃過的嗜血的光芒。
對於他來說那是自己的一線生機,又怎麼可能不把握呢?或許拼了命的也要想把自己打敗。
倘若不是因爲自己反其道而行之,直接打贏了鍩安,或許這個人也活不到現在了……
“我並不能確定你說的話就是真的,而且你眼下是在蠱惑人心,若是讓冷爺知道了,你應該知道你的下場是什麼……”
顧久檸淡淡的說道,可陳阿北看他這幅神情卻莫名的相信對方並不會去告發自己。
“你今日與我說的話,我會放在心上,也會記住的,不過過了今晚還希望你忘了今天你與我所有的對話。”
她只最後說了這麼一句話,便障礙也沒有開口,一直規規矩矩地將所有的貨物都搬過去。
陳阿北張了張口,似乎還想要再說什麼,只是見到這樣一副神奇,最終還是沒有再開口。
他也不知道今天晚上的這個決定會給他帶來什麼,是生是死,但是事已至此,他也只能期盼自己這一次猜對了。
而那一邊冷爺和鍩安早早的等下來那裡。
也如同往常一樣,檢查了所有的貨物之後冷爺放話,讓所有的人都回去休息,而鍩安也在這個時候跟上來。
見到鍩安跟上來陳阿北立馬退到了人後
不意外的他又跟在了顧久檸的後面,仍然笑得一副憨傻的模樣:“老大一路上累壞了吧,回去我給老大捏捏肩可好?”
他一個彪形大漢站在自己旁邊,本來就顯得十分的高大壓迫,但是旁人看顧久檸雲淡風輕,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兩個人站在一起她竟然沒有落入下風。
“老大怎麼了?可是心情不好,怎麼不說話呀?”鍩安一路上嘴巴就沒有停過,嘮嘮叨叨的說着一些沒頭沒腦的話。
只是顧久檸自始至終也只是隨意的應答幾聲,態度也算是積極應付了,但鍩安也不生氣,仍舊自說自話。
“今日冷爺專程來告訴我過幾天呀,大傢伙就不用再這麼辛苦了,都可以回家好好休息休息了。”
“老大也不用再這樣辛苦了,可以帶着工錢回家抱抱老婆孩子,這也是一大樂事呢!”
他搖晃着腦袋露出一副笑臉,只是那雙銅鈴一般大的眼睛,卻一直都盯着顧久檸的臉看。
“過幾天?”顧久檸挑眉,終於還是給了一個反應。
陳阿北和自己說他們這些人過幾天必死,可是現在鍩安卻毫不避諱的告訴自己過幾天就可以出去……
這二者之間有着必然的聯繫,要麼是生,要麼是死。
兩個人都說的這樣真切,這事情還當真是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