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看得出來來者不善,顧平生雖說心中警惕,可面上還是做的不動聲色,儘量讓自己看起來平靜。
“不知閣下所爲何事,我顧府可有哪裡得罪了閣下,卻不知今日爲何來此一遭?”
都已經將殺意寫在臉上了,居然還能夠裝的如此僞善,也是夠了。
顧久檸連多看一眼都覺得厭惡,沒有想到這人根本就不長記性,居然暗暗的將她們接了回來。
沒有再看他,顧久檸冷冷地將目光轉移,視線在室內掃了一圈,最終冷冷地停在了那對母女身上,似是探究,似是回憶。
兩人見此連忙低下頭去,心中瞬間升騰起一股不太好的預感,而一邊的顧平生也是如此。
“這兩位都是好生面熟啊,若是我沒有記錯的話好像是……”顧久檸故意停頓了一下,滿意地看着顧平生驟變的臉色,這才續道,“顧大人眼瞎納回來的小妾吧?”
“你!”顧平生氣得滿臉通紅,只是支吾了半天,愣是一句話都反駁不出來。
這件事情是他秘密做的,誰也不知道,可是他千防萬防卻沒有想到這人竟然如此大膽,直接強闖了進來。
如今看到了這幅場景,顯然是不能活着出去的。
不意外地瞧見他眼中閃過的那道殺意,顧久檸暗自嘲諷——顧平生啊顧平生,你這輩子也就只有這麼點骨氣了。
當初自己將這母顧七璇人給送了出去,原本是想着給她們一個贖罪的機會,這樣自己或許還能讓他們活下去,起碼不會再像那時候那麼礙眼。
可惜自己給她們的這個生的機會卻並不被他們所珍惜,如此大膽的回來了那就要做好計劃敗露的準備。
想到這裡,她只冷笑一聲,嘲諷似的看着三人:“當初你顧家的事情,那可是滿城風雨的,人人皆知這母顧七璇人被流放。”
“如今卻不知爲何回來了,若是讓皇上知道了,卻不知道違抗聖旨的下場是什麼……”
滿意地看着他們不停變換的臉色像是戲法似的,結果卻也只能想到一個殺人滅口的主意而已。
“來人!”顧平生一聲令下,一羣拿着棍棒的人圍攏了上來,只是瞧着他們這樣的身板,能不能動得了她一根手指頭都是不一定。
“不管你到底是什麼人,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便不可能活着離開這裡!”
顧平生警惕地看着她,腦子裡面已經閃過無數的影像,可沒有哪一個是對她留下的印象,自己確定從未見過面前這個人。
既然從沒來往過,那他今日又所爲何來?
“你覺得這些人對付的了我嗎?”顧久檸面不改色,甚至還在這樣緊張的氛圍之下直接坐了下來,那幅樣子倒是悠閒自在的很。
留在這裡的大多都是老弱病殘,別說他們沒有什麼能力,就算是年輕的壯丁,現如今也動不了她一分一毫。
“我勸顧大人還是省着一點力氣吧,要是沒有經歷不知該如何向皇上解釋這件事情,那可就不太好了……”
只是這時,一道柔弱中帶着嬌媚,卻叫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的聲音響起。
“怎麼可以這樣?”
世間能如此說話到肉麻的女子,除了顧七璇也就不會再有別人了。
只是顧七璇現在這個時候也是十分忐忑的,突然出現了這一個俊俏的顧平生,看着氣宇軒昂卻不知道爲何要和爹爹作對。
顧七璇難掩羞怯,上前走了兩步,聲音嬌媚可人:“這位小公子,我家爹爹向來與人爲善,卻不知道是哪裡得罪了小公子小女子在這給您賠罪了……”
跟她說話的腔調彷彿下一秒都能擠出兩顆豆大的眼淚來似的,顧久檸聽的只想翻白眼,不過還是給忍住了。
只是這麼一會兒愣神的功夫顧平生卻以爲是自家女兒的美貌吸引了他,眼中閃過一道精光,當下便也上前兩步將顧七璇給護在懷中。
“我家女兒素日膽小,也天真爛漫不懂事,若是有哪裡得罪了公子,想來公子也是不會和她計較的……”
“依老夫看公子今日進來或許是因爲什麼誤會,只要將這誤會談開了,或許咱們還能相交一場……”
不愧是顧平生,官場上習慣阿諛奉承,私底下也是舌燦蓮花好話是誰都會說的,可是能夠說成他這樣的也是少見。
只是沒有想到自己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對方似乎壓根就沒有搭理自己的想法,反而越發的態度輕狂。
“看來是上次一是皇上對顧大人當真是沒有多大的看重了,如今今時不同往日,顧大人也很是煩憂吧?”
瞧着他們的臉色像是調色盤一樣,青一陣白一陣的,顧久檸只覺得可笑,卻並不打算就這樣放過他們。
“要不然的話,以顧大人平日裡的傲氣怎麼也不會看得上我這個來歷不明的小子,或許早就已經讓人打打殺殺了吧?”
顧家如今在朝堂上難走,是因爲她與顧家斷絕關係,顧平生又出了這樣一個醜聞,旁人自然是不想惹一身腥,能有多遠都是要離多遠的。
只是儘管如此,顧平生卻還是不好好做人,這般聲勢居然還敢將這對母女給接回來,享受榮華富貴,那麼就不要怪她了……
自己這把好聲好氣的說話卻還是換來了對方的陰陽怪氣,顧平生多少事來了幾分火氣,臉色也冷了下來,語氣也不太好。
“老夫尚且不知道閣下什麼來歷,要是可以互惠互利,老夫沒有二話,可若是單純的來找茬,那麼老夫也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聽他放着狠話,若是換了平常以他的性子肯定直接讓人給打發了她。
看來果真是今時不同往日,連他那樣的脾氣居然也收斂了下來。
顧久檸“嘖嘖”兩聲,並沒有開口,只是一步一步向前走去,越過顧七璇之時也只是瞥了她一眼,視線並沒有停留太久。
最終,她往正座上一坐,冷冷地瞧着三人的嘴臉,滿臉寫着桀驁不馴。
顧平生臉色當即就垮了下來——這個位置只有一家之主纔可以做,曾經像他這麼膽大的人只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