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久檸。
可是那個人自己此生都不想回憶!
現在看來自己方纔那麼好聲好氣的,在對方的面前壓根就是一個笑話,他分明就是來找茬的!
只是這一回不等他先開口,顧久檸已經率先出聲:“我已經給過你們一次機會了,只可惜你們並沒有抓住,那麼接下來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要怪我絕情。”
這話說的莫名其妙,這哪裡來的一次機會,又是什麼事情怪他絕情,他們之間談得上什麼情嗎?
三個人皆是聽得雲裡霧裡,然而這並不影響他們聽得出來對方是想要對自己趕盡殺絕。
“老爺,這人實在是狂妄,可不能放過他呀老爺!”
魏金蘭雖然也是一頭霧水,但是她能夠清楚地明白的是對方想要毀掉自己現在的生活!
當初那被流放吃剩飯餿水的日子,無論如何都不想要在經歷了好不容易回來,她們絕對不要再過回以前那樣的生活!
“娘……”顧七璇這個時候也怕了起來,於是挪到了魏金蘭的身後,以爲顧久檸察覺不到,狠狠地瞪着她。
這個突然出現的小子也不知道是犯了什麼毛病,非要針對她們自己回來又關他什麼事,真是多管閒事!
顧平生沉了臉色,面前這個人顯然一次又一次的在挑戰着他的忍耐力,而這一次不可否認他挑戰成功了。
“閣下若是執意如此的話,那就怪不得老夫了。”
不管是爲了什麼,從哪一個角度來說,他都不會讓這個人活着離開這裡,若是事情敗露對他來說也沒有任何好處。
當初被那個賤人害成那樣,好不容易隨着實現的沖淡,似乎京城對於這件事情討論的也不多了,他還想着能否再東山再起。
可是這個人的出現很顯然會讓他之前的努力都付諸東流,如此他就更不能讓他活着了!
一聲令下,這些圍攏着的人皆是凶神惡煞的衝了上來。
還以爲接下來會出現什麼樣的血腥場面,卻僅僅只是幾個呼吸之間,事情便已經結束了。
滿屋子的都是飛出去狠狠地砸在地上的人,他們不斷地嗚呼哀嚎着,雖然沒有傷及性命,但是也是十分不好受的,若是不在牀上躺個十天半個月的話也是好不了的。
而這一邊原以爲會死的人此刻卻比方纔看着還要氣定神閒,彷彿那衝上來的壓根就不是人,而是一羣螞蟻而已。
顧平生也是連連後退,絲毫沒有想到事情會到了這個地步,那人到底是有什麼樣的恐怖能力?居然連這麼多人都對付不了他一個!
三個人嚇得不輕,連連後退直到抵到了牆上無處可退。
“你……你到底是誰?”顧平生嚇得連話都說不清楚。
四周不斷哀嚎的聲音彷彿是一道又一道的催命符一樣,嚇得他們魂不守舍。
“你們的故人,不認識了嗎?”
隨着聲音的驟變,顧久檸緩緩站起來,手起手中的袖裡箭,滿意地看着三個人像是看到鬼一樣的臉色。
“顧……顧……”顧七璇怎麼可能會聽不出來這聲音是誰!
分明方纔還是另外一道中氣十足的男兒聲音,怎麼這麼快居然就換了一個?
顧久檸啊,那個對他們來說像是噩夢一樣的存在,現在卻突然站到了他們的面前,怎麼會這樣!?
“不……不可能,你不是……不是她……”顧平生甚至開始否認自己,不斷地搖着頭不肯承認自己所發現的一切。
然而不管他再怎麼迴避事實就是事實,顧久檸就是活生生的站到了他們的面前,這個他們以爲早就已經死了的人!
當初她拋下京城的一切,非要去找一個沒有了任何下落,甚至已經快要被他們判定爲死亡的人,連他都覺得是愚蠢至極。
可是現實卻狠狠地打了他們一巴掌,這個人回來了,就在他們以爲她已經流落在外,不知死在了哪個角落的時候,她活生生的站到了自己面前!
或許是從前給他們的“陰影”實在是太大了,那母女倆居然沒能站穩,腿一軟直接栽倒在地,相互攙扶着卻怎麼都不敢擡頭看她一眼。
當然這也是能夠理解的。
顧久檸回來了,那麼就意味着自己的好日子到頭了,那曾經流放的不堪回首的生活即將會像他們開啓大門。
“顧大人好記性,我還以爲過了這一年半載的,我已經不在你的記憶當中了呢……”顧久檸悠悠開口,緊接着乾脆利落地揭下了自己的人皮 面具。
若說方纔他們還存在着一絲僥倖的話,那麼現在當真就已經絕望了,那張臉是他們化成灰都認識的!
“怎麼會,你不是……”
“死了?”顧久檸嗤笑一聲,居高臨下地看着三個都倒在地上的人,彷彿在看着死人一樣的眼神叫他們心驚。
那雙本該氾濫着溫柔的桃花眼此刻只剩下滿目冰霜,不點而赤的朱脣微微啓合着,說出地獄裡的審判之言。
“你們都還活得好好的,我又怎麼可能會死呢?”
曾經無數次做噩夢,夢到這個魏金蘭回來了,將自己身邊所擁有的一切都奪走,每一次驚醒都是一身的冷汗,然後一夜無眠。
只是顧七璇只能在醒來之後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這個賤人已經死了,再也不會回來了,已經不會再有任何威脅自己的可能性了……
只有這樣她纔可以稍稍緩和下來,要不然的話便只有無盡的煩憂在糾纏着自己。
可是現在,噩夢成真了!
或許是絕境之中總是能激發一個人的潛質的,此時此刻的顧平生正是像被打通了任督二脈似的,居然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
“檸兒……檸兒你終於回來了,平安回來就好,這樣爹爹也就放心了……”
他這突如其來的演技簡直讓顧久檸想要拍手叫好,也沒見過誰像他演的這般自然,信手拈來的話真是叫她佩服佩服!
就連一旁的那對母女都沒有反應過來,不過她們也沒有愣着太久,很快便選擇了目前爲止看來最爲穩妥的一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