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武聞言,一陣沉默。
“那些……都已經是陳年舊事了,三妹不要再提了,看開一點吧!現在纔是最重要,你看這幾年來,父親不是已經變得很好了嗎?就算對我們,對誰都沒有很兇的說過話,你還強求點什麼?”
墨弦月冷冷一笑,說道:“誰不知道他現在在幹嘛?你就不用幫他洗白了。”
墨武嘆息一聲,沒有在說話,這個時候,菜剛好送上來。
“我能夠坐這裡嗎?旁邊都沒有位置了。”
突然一道耳熟的聲音想起……
墨弦月擡頭一看,只見她此行要找的那個人,正站在她的面前。
她驚訝的喊出聲來:“楚冷問?!”
沒錯,說話之人,正是多日未見的楚冷問。
此刻楚冷問依舊身穿一襲白色長衫,下襬處秀有幾片青竹葉,讓人看上去帶着一番特有的書生氣。
楚冷問微微一笑,說道:“我們真是有緣,又見面了!”
“不是緣分,我是來找你的。”墨弦月趕緊解釋道。
她可是千山萬苦的來找他,哪是什麼緣分……
楚冷問並不顧及身邊的墨武,毫不客氣的坐下,疑惑的問道:“來找我?什麼是事情?”
他直接無視了身邊的墨武!
墨弦月突然來找他,恐怕不是來找撫琴的吧!應該是有事情找他。
墨弦月尷尬的說道:“沒錯,是有一些事情。”
墨武在一旁想墨弦月問道:“你是?”
墨弦月還沒有回答,楚冷問就問道:“這位是?”
墨弦月明白楚冷問這樣子做,是爲了落墨武的面子,爲她出一口氣。
“看來剛纔的話,楚冷問聽到不少。”墨弦月心道。
她回答楚冷問的話,指着墨武說道:“這個是我名義上的大哥,做事很賣力。”
她故意在很賣力三個字上面,加重了語氣。
楚冷問笑道:“我也覺得。”
諷刺!
赤裸裸的諷刺。
墨武的臉被氣得一陣起一陣白。
“你們不要太過分。”他把怒氣收斂,他對着墨弦月說道:“三妹,我們走!”
楚冷問眼皮都不擡一下,不屑的說道:“你要帶走月?問過我了嗎?”
墨武咧嘴哈哈大笑,說道:“真是初生牛羹不怕死啊!小子,做事不要那麼衝動,很容易沒命的。”
楚冷問哈哈一笑,說道:“那你想怎麼樣?殺了我?或許你可以試試。”
墨武冷哼一聲,手掌暗中蓄力,表面卻沒有什麼反應,依舊對着墨弦月說道:“三妹,走吧!還等什麼?”
墨弦月也知道墨武的厲害,看見楚冷問爲了她挑釁墨武的時候,真的爲他捏了一把汗。
到底要不要走呢?
不走的話,又怕楚冷問不是墨武的對手,白白撿來苦受。
但是她又不甘心回去。
正在她猶豫不決的時候,楚冷問對着她,突然說道:“不用怕,有我在!”
聞言,墨弦月堅定了留下來的信心,因爲她不能夠回去,她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
“算了,和楚冷問聯手的話,或許有的一拼。”
墨武見墨弦月不願意跟他走,只好使用暴力手段,手中已經蓄力好的手中,向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的楚冷問打去,同時喊道:“小子……這是你自找的,怨不得我!去死吧。”
墨弦月以爲楚冷問會閃避,但是現在閃避都已經來不及了。
“糟糕!”
墨弦月心中一沉。
楚冷問居然看也不看墨武的手掌,居然還對着墨弦月微微笑。
“還笑……都什麼時候了,笑什麼笑……”
墨弦月心中都快要捉狂了,不過一段時間不見,楚冷問怎麼變得跟墨狩似的那樣自大,甚至比墨狩還自大。
墨武的手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就已經擊倒了楚冷問的胸前!
墨武的臉上閃過一絲興奮的兇光……
墨弦月心中一驚,現在救楚冷問根本就已經來不及了。
可是楚冷問依舊滿臉笑意的對着她……
這讓她突然感到事情有些蹊蹺,按照她認識的楚冷問來說,楚冷問是一個很有分寸的人,什麼事情,都在他的把握之中,怎麼突然變得如此的託大。
一定有古怪……
果然,墨武的手撞到楚冷問身上的時候,突然從楚冷問的身上,穿透而過。
“這……”
不單止是墨弦月,就連墨武都感覺見鬼了。
一瞬間,墨武把手掌的力道收回,臉色冷冷的看着楚冷問,好半晌才吐出三個字:“幻術陣!”話剛落音,他突然捉起墨弦月的手,想逃離這裡。
可是當他的手碰到墨弦月手的時候,突然穿透墨弦月的身體而過……
“這是……”
不單止是墨武,就連墨弦月都愣住了。
只有楚冷問,還鎮定自若的坐在凳子上。
“破!”
楚冷問突然吐出一個字。
他的話剛落音,周圍的場景,居然慢慢的開始消散,店小二和那些吃東西的食客也跟着消散,接着到墨武。
墨武難以置信的看着楚冷問說道:“看來你已經得到了鬼谷子的真傳了,我還真是小看你了。”
楚冷問說道:“過獎過獎,不過是一些雕蟲小技,比不上你們墨家的機關神術。”
墨武的身體在慢慢的消散,他突然間哈哈大笑,一瞬間似乎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一個孤傲的人……
給楚冷問的感覺就是這樣。
墨弦月愣愣的指着墨武,說不出話來。
“你……”
墨武微微一笑,說道:“月兒啊!好久不見,這段時間你都跑到哪裡去了?爹很想你。”
爹?!
這下楚冷問再也鎮不住了,他站起身來,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了一面黃色的小旗。
墨弦月吃驚的問道:“你是……墨陽?”
墨武怎麼一轉眼的時間,就變成了墨陽?
真是不可思議……
“你……居然練成了……禁術。”楚冷問連說話的聲音都顫抖了。
他的確是害怕了。
墨陽笑道:“年輕人,知道得不少啊!看來鬼谷沒有少教你東西。”
說着,他昂起頭,看着高聳入雲的天節山,說道:“千年之前,是你們鬼谷一族把我們封印,千年之後,我們再次對決,想想都讓人興奮啊!”
墨弦月聽的莫名其妙,但是看楚冷問的樣子,似乎知道一些內情。
千年前的事情……
千年之後終於有了個了斷。
墨武的身體在空氣中完全的消散,楚冷問終於鬆了一口氣,墨弦月趕緊問道:“楚冷問,剛纔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怎麼就突然的變沒了?”
楚冷問放好手中的旗子,說道:“他不是變沒了,而是他的人本來就不在這裡,他現在還在距離起碼有三十里外的地方,我不過是用陣法把他的意識先引誘到這裡,讓他以爲他已經捉到你了,明白嗎?”
聽楚冷問一解釋,墨弦月纔開始有點明白。
也就是說,剛纔墨弦月所見到的所有東西都是幻覺,那不過是一場思想上的交流,而製造這場交流的物品,就是楚冷問所佈下的陣法。
陣法這種東西果然玄妙。
墨弦月繼續追問道:“那你剛纔說,我父親……也就是剛纔的那個人,練成了什麼禁術?”
楚冷問一邊解開駿馬的繩子,一邊說道:“你居然不知道?”他一看墨弦月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就知道她什麼都不知道。
“看來你的父親並沒有跟你說,那麼我還是不要跟你說好了,免得你聽到會感覺噁心。”
墨弦月雖然很是好奇,不過楚冷問不想說,她也不勉強。
她看見楚冷問迅速的解開她的馬繩,她問道:“我們要去哪裡?”
楚冷問笑道:“這幾句不是應該我問你纔對嗎?不過現在我們要先離開這裡,用不了多久,你的大哥恐怕就會追上來,雖然我並不害怕他,但是被一個同級別的高手纏上,也是一件很頭痛的事情。”
墨弦月也同意這樣的做法。
兩人同時跳到馬上,駕着馬離開那片山腳,留下馬蹄所揚起的灰塵。
半個時辰之後,一道人影從半空中躍下,此人正是墨弦月的大哥,墨武!
他站在墨弦月和楚冷問停留的地方看了看,然後笑道:“跑的真快。”隨後就躍進樹林裡,身形消失不見。
夜,依舊很寂靜!
山洞中有着微弱的火光在輕微跳動。
火堆中,噼裡啪啦的聲音不斷響起。
“困了嗎?”楚冷問問道。
墨弦月點點頭。
睡意已經侵佔了她的大腦,今日趕了一日的路,她實在不想說話。
楚冷問笑道:“那你睡吧,今天晚上我來守夜。”
當墨弦月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她已經處於半昏迷狀態。
一切瞭然無聲……
只剩下火堆燒的噼啪作響!
當她再次醒來的時候,火堆已經燒得猛烈!
“這麼快就醒了?”楚冷問關懷的聲音從身邊傳來。
墨弦月搖晃了一下腦袋,希望能夠清醒一點。
她緩緩的坐起身子,感受到火堆中傳來的陣陣溫熱,說道:“現在什麼時候了?”
楚冷問微微一笑,說道:“準備天亮了。”
她把頭伸到洞口一看,只見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原來,現在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
“你睡覺吧。”墨弦月有些不好意思的說。
楚冷問爲她守了一夜,她卻自私的一聲不吭睡着了,心裡怎麼都有點過意不去。
“我不困!”楚冷問眨着明亮的眼睛,看着她說道。
兩人四目相對,又迅速的錯開。
墨弦月看着不斷跳動的火苗發呆。
楚冷問說道:“你……這段時間過得怎麼樣?”
墨弦月雙臂抱着膝蓋,縮成一團,說道:“發生了很多的事情,不知道該怎麼說。”
“慢慢說吧!反正時間還長着。”
“你想聽什麼?”墨弦月見拗不過楚冷問,只好無奈的問道。
楚冷問想了想問道:“我想知道你和南宮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