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才一定將殿下的話帶到!”
初四順着紀王的話往下說,客套幾句,眼睛朝着喬念惜邊上的歸雲祭月瞄一眼,瞬間拉下了臉,一聲冷斥:“殿下讓你們將小姐帶過去,這都多長時間了,怎麼還在磨蹭?就不能長點心!”
說話之間,初四厲眼圓瞪,伸出那蘭花指往歸雲祭月臉上一指,雖說娘氣十足,卻又讓人不敢輕視,震懾力還是有的。
“奴婢知道錯了,請四公公息怒,本來這就要過去的,可剛纔在路上遇到了驚馬,幸虧紀王殿下相救,才平安無事。”
歸雲低垂着頭回一聲,就在祭月又要說話的時候,伸手拽了她一把。
既然初四來了,有些事情就該擺上明面了,剛纔紀王可是想着以這個爲由頭約喬念惜喝酒呢!
初四面上一愣,看着兩人腦袋都快垂到地上了,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搖搖頭,翻着眼皮朝她們剜一眼!
“正是不讓人省心!”
嗔怪一句,初四收回目光換了一張笑臉轉向紀王:“我們主子請了三小姐小聚,等了半天不見人來,這才差奴才過來迎迎,卻不想她們竟然遇到了紀王殿下,幸虧殿下出手這才化險爲夷,回頭奴才跟主子稟報,再備上大禮親自去紀王府道謝。”
初四這話,字裡行間已經將喬念惜歸到了夜玄凌這邊,說是感謝,也是在宣告主權,三小姐是我們凌王的,您還是不要有過多的心思。
紀王自然是聽得懂初四的話,卻依舊打太極,俊逸的面上平淡,隨着初四看過來,悠悠浮出一抹淡淡的笑。
“舉手之勞而已,四公公言重了,本王無意之中援手三小姐,也是一種緣分,只是剛纔相談甚歡所以多說了幾句,不想竟然讓六弟等得着急了。”
說話之間,紀王轉臉朝着喬念惜看過去,面上依舊洋溢着淺淺的笑,只是並不溫暖。
喬念惜清澈的眸子落在紀王臉上,脣角不由得抽了抽,強扯出一抹笑算是迴應,心裡越發的犯嘀咕,實在是看不明白這紀王是有什麼目的。
“我們主子已經等候多時不見人來,實在是放心不下這才讓奴才出來看看,如今迎到了小姐,我們就不多停留了,就此告辭吧。”初四一邊說着,面上帶着笑看向紀王。
別看初四平常跟星痕吵架的時候不着調,辦起正經事來可是絲毫不含糊!
“既然你們有事,本王也不好繼續打擾,你們去吧。”紀王朝着衆人擺擺手,臉上依舊平靜柔和。
“多謝紀王殿下!”初四恭恭敬敬的給紀王行禮,轉臉看向歸雲祭月,冷了聲音:“還不趕緊帶着小姐過去?毛毛躁躁的不讓人省心!”
“是!”歸雲祭月緊忙應聲,雖然被罵,可心裡是真的鬆了一口氣。
喬念惜看得出初四想要立刻帶她們走,也不多說,再次朝着紀王行一禮,跟着初四往前走。
她不知道這是要去哪裡,可初四是夜玄凌的人,自然不會對自己不利,不多問直接跟着走。
“主子,現在那女人似乎已經對我們有所戒備,咱們這場戲不是打草驚蛇了嗎?”
就在喬念惜和初四等人轉過街角消失的時候,紀王身後快速的閃出一個人。
紀王遠遠的看着喬念惜衆人離開的方向,似是自言自語的悠悠開口:“連初四都親自來接,看來老六對這女人緊張的很啊!”
一句話說完,紀王臉上的柔和驟然冷了下來,微微眯起來的眼底之間閃過一道詭異:“這麼多年,老六從來沒有對任何人這樣上心,唯獨對這個女人不一樣,與其冒險往他的銅牆鐵壁上撞,倒不如從這個女人身上下手,更何況,以我們這麼多年的相處,這草不打一樣會驚蛇,主動一些纔可掌握大向。”
旁邊的男人頓住,蹙眉認真地考慮紀王的話,尋思片刻點點頭,正要說話,耳邊又飄過紀王的聲音。
“這個女人倒也有幾分意思,不得不承認,她已經勾起了本王的好奇。”說話之間,紀王脣角斜斜的勾起來,原本清澈柔和的眼睛裡陰邪之色更甚。
喬念惜跟着初四走急匆匆穿過一條巷子,進了一處裝潢奢華的酒樓,這才停住腳步喘一口氣,眉心微微蹙起,這怎麼跟逃命一樣的?
“四公公,那個紀王很可怕嗎?”喬念惜見初四停下來大口喘氣,不由得更是好奇,忍不住開口問一句。
雖然說她也感覺到那紀王並不是像表面那麼平和,可總也不至於讓他們這樣害怕吧?
初四緩了緩,轉臉朝着喬念惜看一眼,面上飄出一絲浮誇的緊張:“哎呦我的小姐!你該不會是當真以爲紀王是出於好心救了您吧!”
喬念惜一頓,目光在初四臉上流連卻沒有說話,她自己也感覺到一絲不對勁的地方,可究竟是哪裡不對勁,她說不出來。
“殿下就在樓上,咱們有話上去說吧!”初四知道喬念惜也看出了門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轉身擺出一個“請”的姿勢,將人往樓上引。
這樣神秘還帶着幾分刺激的事情,喬念惜在現代經常經歷,如今也不多問,跟着初四和歸雲祭月往上走。
上了二樓,衆人一直到長廊的盡頭的最後一個雅間,初四停下腳步,也不敲門,直接推開門,朝着喬念惜恭恭敬敬彎腰:“小姐請進!”
門開的瞬間,喬念惜第一眼就看到了那魅惑的幻紫長袍,心中一汪春水蕩起微微波瀾,站在門口瞧着夜玄凌站在桌案邊上畫着什麼,凝視良久,挑了挑眉毛擡腳走進去。
歸雲祭月跟在喬念惜身後也進去,只是目光觸及夜玄凌的時候,眼睛裡閃過一絲忐忑。
徑直到了夜玄凌的桌案邊上,喬念惜低頭看着他筆下的畫,不由得一愣,那不是她們在無憂谷第一次見面時候的場景嗎?
這是一幅卷軸的長畫,那個場景是其中的一部分,再往前,還有她不曾和夜玄凌一起經歷的另一部分,是他中蛇毒之前的情景。
“外面的東西,比我給你拿過去的還要好吃嗎?”
落下最後的一筆,夜玄凌將筆放在筆架上,擡眼看向喬念惜,聲音讓人聽不出喜怒,可那雙深邃的眸子裡卻是無盡的溫暖。
喬念惜一愣,收回了思緒,擡頭觸及夜玄凌那幾乎將人吸進去的眸子,不知怎的竟然有一絲心虛,嘴角張了張,愣是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夜玄凌看着現在一臉懵呆呆的喬念惜,忍不住勾起嘴角輕笑出聲,一邊笑着,朝着她走近幾步,手伸出來往她臉上湊了過去。
喬念惜一滯,感覺到那越來越近的手,突然停住了心跳,頭腦一片空白,只剩他那張越發放大的帥臉!
雖然平常跟夜玄凌在一起的時候也不拘小節,可都是逗鬧玩笑的情況,如今他這樣認真的表情,總是讓人不由得多想些什麼。
喬念惜就這那麼呆呆地盯着夜玄凌的手,在他的手觸及自己的一瞬間,連呼吸都屏住了!
“你看,外面的東西是有渣的,都弄成小花貓了。”夜玄凌伸手輕柔的將喬念惜嘴角殘留的點心渣子擦去,深眸之中波光瀲灩似乎能將人吸進去一般。
喬念惜徹底傻了!呆愣愣的看着夜玄凌,張着嘴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哎呦!”
喬念惜沒說話,旁邊看熱鬧的初四卻是忍不住驚呼出聲,聲音出來的瞬間,竟然還伸手矇住了眼睛,只是手指頭縫開開,偷偷地再次朝着兩人瞄一眼。
喬念惜一激靈,瞬間回過神來,臉上騰地一下燒起了火,心裡也開始砰砰砰的亂跳,下意識的後退一步。
這人能不能要點臉?大庭廣衆之下這麼多人看着呢啊!
夜玄凌也是一僵,反應過來眼睛裡的溫柔瞬間凝滯,完美的氣氛被破壞,惱從心起,伸手拿起桌案上果盤裡的蘋果朝着初四扔了過去。
“你不出聲沒人當你是啞巴!”
夜玄凌聲音裡帶着幾分咬牙切齒的惱恨,剛剛多好的氣氛啊,都讓這個癟犢子給攪和了!
初四似乎也熟悉了夜玄凌這一招,那蘋果雖然速度很快,可還是被他穩穩的接在了手裡,張嘴“咔嚓”一聲咬下去,臉上還帶出了幾分訕笑。
“奴才這不是給殿下增添點氣氛嘛!您可以當作我們都不在,嘿嘿嘿!”初四一邊說着,腆着臉笑幾聲,跟剛纔在紀王跟前那般冷眼豎眉的樣子完全換了一個人。
又一個性格分裂的奇葩!
夜玄凌蹬初四一眼,黑着臉不搭理他,轉臉看向喬念惜:“剛纔在巷子口跟紀王說什麼了?”
喬念惜一頓,順着夜玄凌身後開着的那扇窗戶看過去,目光直視,剛好能看到剛纔他們站着的那個路口。
好嘛,這人原來一直在看着啊!難怪初四出現的那麼及時!
“承蒙紀王相救,總得跟人家說聲謝謝吧!”喬念惜收回目光,轉臉看向夜玄凌,臉上依舊是往日那般平靜淡然。
“哎喲我的小姐啊!您可真是善良的讓人心疼!”
初四聽喬念惜這話,手裡的蘋果也不啃了,緊走幾步到喬念惜跟前,連眉頭都擰起來了,那是一臉的不甘心啊!
“四公公這是何意?”
喬念惜一滯,轉臉瞧着初四這模樣,似乎意識到什麼,清透的雙眸之間泛起一股凌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