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話,夜玄凌往喬宏遠跟前走近兩步,居高臨下的看着他,周身不經意之間散發出一股莫名的壓力。
“這……之前咱們不是拿了兩百萬兩銀子去贖念惜嗎?你可不能不認啊!”
看着夜玄凌這個眼神,喬宏遠感覺心裡的火又開始燒起來,可對方畢竟是惹不起的閻王,再惱怒,臉上也得陪着笑。
“哦……喬侯說的是那個錢啊!”
夜玄凌似乎猛然想起來一般,恍然一嘆,就在喬家衆人以爲他要換回來的時候,卻聽這大爺話鋒一轉:“那些錢不是要給姜猛他們的嗎?本王已經原數交給他們了!”
噗!
喬宏遠險些一口老血噴出來!
你不是都招降他們了嗎?你還把贖金給他們是幾個意思?
“這,凌王殿下,他們既然已經歸降,那錢就不應該給他們了啊!”
喬宏遠氣得太陽穴突突直跳,可又不敢發火,只能儘量曉之以理動之以情。
然而,夜玄凌的理似乎跟喬宏遠這個理的概念不太一樣,聽着喬宏遠的話,面上多了幾分詫異:“招降跟交贖金有什麼衝突嗎?”
“不是,殿下,您別開玩笑啊!土匪已經歸順您了,那贖金您得給我啊!”
喬宏遠看着夜玄凌有油鹽不進的表情,都快哭了,憋了半天沒有憋出個屁來,只扯得後脊樑的傷口又疼起來。
夜玄凌看了喬宏遠一眼,見他不說話,繼續跟他講道理:“喬侯拿贖金的結果是惜惜平安回來,如進本王親自帶兵將他們招降,也換回了惜惜平安歸來,這兩者路徑不同可結果一樣!土匪要贖金是爲了生存活命,如今本王將他們招降自然也得給他們一條生路,那些贖金當然自然還是要給他們!”
喬宏遠心裡波濤翻騰,本來一張慘白的臉如今又氣得逆火上涌,一張臉瞬間就漲成了紫色,嘴脣哆哆嗦嗦:“你……你……你……”
半晌,眼眶都憋紅了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夜玄凌說着話,低頭看了喬宏遠一眼,見他那個表情似乎也有些不落忍,嘆一口氣:“喬侯若是覺得這樣心裡不舒坦,那本王還將他們遣回烏頭山,你親自拿着銀票去將惜惜贖回來吧!這一趟調兵遣將所用糧草經費,本王就不跟你算了。”
嗯,本王帶兵出去還費人費力費糧草呢,要是細算賬,這些還得管你要錢!
喬宏遠咧咧嘴,想着反駁兩句,可順着夜玄凌的話想,卻又覺得他說的有道理,真是快哭了!
“殿下,您……”
喬宏遠又急又氣又疼,額頭眼看着又冒出一層汗,強忍着疼咬緊了牙關:“土匪招降是歸朝廷,您不能用鎮國侯府的錢養他們啊!”
這應該是國庫出錢安置這幫人,讓鎮國侯府出錢這太不講理了!
夜玄凌一頓,扭頭看看喬宏遠,一臉無奈:“喬侯這話,本王倒是不可否認,既然如此,這筆錢你管父皇要便是!”
說着話,夜玄凌扭頭往姜猛跟前走近兩步。
姜猛是個直腸子,一時間沒有理解夜玄凌走過來是什麼意思,可旁邊的關磊反應快,不等喬宏遠說話,眼珠子一瞪,臉上帶出一抹兇光。
“本想出來能過有好日子,誰知竟然都不管我們的生計,既然這樣,咱們還不如回去當土匪!兄弟們,咱們搶了這侯府回山寨!”
說着話,關磊往前一步,手裡的大刀就揮起來了!
這一聲,嚇得喬家衆人全身的血都涼了,瞬間四處逃竄開來!
老夫人見過這幫土匪的兇猛,眼看着周邊的土匪也圍了過來,嚇得站都站不住了,撲通一聲跪在夜玄凌跟前:“不要了!贖金我們不要了!全都給他們!”
夜玄凌一頓,低頭看着老夫人跪在地上直哆嗦,脣角挑了挑,扭頭朝關磊看一眼。
“哼!”
關磊會意,沒好氣的冷哼一聲,放下手裡的大刀,扭頭朝邊上兄弟們擺擺手,往後退出幾步。
喬念惜站在邊上看戲,見關磊謝場往後退,伸出大拇指朝他晃了晃,嘚瑟地咧嘴想笑,卻不許想正好碰到陸氏看過來的目光,嘴角一僵,趕緊轉過身裝沒看見!
陸氏看着喬念惜這德行,不由得抽抽嘴角。
從土匪給傳信來的時候就感覺到有什麼不對,果然啊!這死丫頭真是個見杆就往上躥的主兒啊!
這邊陸氏一點都不關心喬家的錢,正神遊,邊上喬宏遠可就氣得快要吐血了,下意識地朝喬念惜看過去,你說你倒是求個情,就算是到時候平分也行啊!
然而,見喬宏遠看過來的目光,喬念惜一頓,扭頭裝看不見。
這裡本來就有我一半,我傻瘋了跟你平分?
喬宏遠看着喬念惜這個德行,太陽穴都凸起來了,如今心口就跟掛着一口鐘一樣,每撞一下,他心裡就往外冒出一股血。
夜玄凌對起喬念惜這個反應簡直是再滿意不過,脣角微挑的功夫,扭頭看向跪在的地上的老夫人。
“果然喬家還是拉夫人明白事理!”
說着話,夜玄凌朝着初四使了一個眼色,見初四將老夫人扶起來,扭頭再次看向喬宏遠。
“說起來,這次鎮國侯府半路遇劫的事情,其實是有人花錢背後指使,本王這樣的好脾氣都忍不了,不知道喬侯是作何感想?”
說着話,夜玄凌看起不以爲意的側目朝着喬初穎掃過一眼,觸及她那張臉的瞬間,目光似是帶了刀片一般,朝着她的心口剮過去!
喬初穎一個激靈,險些坐在地上,下意識地躲開夜玄凌的目光,往人羣裡挪了挪。
喬宏遠被夜玄凌憑空坑了兩百萬兩,正氣得肝疼,猛然聽到有人背後指使,瞬間這火氣就轉移了,一雙眼睛死死瞪起來。
“豈有此理!竟然還有這樣的賊心爛腸的人害我鎮國侯府!還請凌王定下給微臣全家做主啊!”
這個時候,喬宏遠下意識的將自己當成了夜玄凌那一撥的,臉上多了幾分依附的神情。
說起來,喬念惜被擄走,夜玄凌就應該給出口氣,而且,找出當事人說不定還請把拿出去的錢從那背後之人身上找補回來!這纔是最主要的!
夜玄凌微微低頭,看着喬宏遠一臉義憤填膺的表情,挑了挑眉毛:“此人若是指認出來,喬侯打算如何處置?”
喬宏遠一頓,擡頭看着夜玄凌滿面神秘莫測的表情,不受控制地哆嗦了兩哆嗦,本來想說亂棍打死,可又覺得不這其中有什麼貓膩,意識地保留了幾分。
“若是找到此惡徒,微臣定斷其雙腿,以解驚我家人的心頭只恨!”
本來喬宏遠還想說錢的事情,可撩起眼皮朝着夜玄凌看了看,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在夜玄凌跟前,但凡跟前有關的事情,他是一定得跟着攪和幾分,嗯,還是別說了!
聽着喬宏遠這話,夜玄凌勾了勾脣角:“既然喬侯這麼說,本王便如如你所願!”
說着話,夜玄凌象骨扇不知道什麼出現在手裡,隨着說話的聲音落地,猛地往前一甩!
衆人沒有看見夜玄凌手上是怎麼回事,只是隨着他手往前甩的同時,傳來一聲慘叫,緊跟着便看到喬初穎趴在了地上,雙腿的褲子上眼看着就涌出了一片紅漬!
喬念惜看着喬初穎那血漬的位置,忍不住咧咧嘴,心說這皇都第一美人的雙腿算是廢了,就算是治好了也不能跑,更別說跳舞了。
夜玄凌這是斷了她的人生啊!
“初穎!”
林氏看着喬初穎雙腿流血,嚇得一聲尖叫猛的撲了過去!
衆人也白了臉,扭頭看着夜玄凌,剛剛落回肚子的心又提了上來。
“凌,凌王殿下,你這是何意!”喬宏遠眉心都擰成了一個一個疙瘩!
雖說對喬初穎不至於捧在手心那麼疼,可畢竟是從小重點培養的孩子,看着這樣心裡也是疼啊!
夜玄凌朝着喬初穎的方向看一眼,隨即扭頭又看向喬宏遠,一臉不以爲意:“如喬侯所說,找到此惡徒,定斷其雙腿,本王這是幫你動手呢!”
衆人面色一凜,隨着夜玄凌的話看向喬初穎,一個個臉上神情從震驚到憤怒,隨即都瞪起了眼睛。
然而,衆人惱怒,喬宏遠卻不能在夜玄凌跟前幫腔,畢竟是家裡的孩子,有什麼事情關起門來再處置,怎麼都好說,夜玄凌在跟前那可就不一樣了!
想到這裡,喬宏遠正要說話,卻見夜玄凌轉了身。
“鎮國侯府的一朵潔白的蓮花,誰都看不到你這隱藏在泥污之下的黑心啊!”夜玄凌目光在衆人面上掃過,擡腳往喬初穎跟前走過去
聽着夜玄凌的聲音,喬初穎猛然擡起頭來,慘白的臉上已經冒出了一層冷汗,也不知道是疼的,還是嚇的。
“我,我什麼都沒做!”
喬初穎咬着後槽牙,強憋出一句話來,本想起身,卻無奈雙腿膝蓋已經碎了,根本動不了!
剛纔聽着夜玄凌說背後黑手的時候,喬初穎就想到這事兒要暴露,躲在人羣之中慢慢挪着步子要躲開,卻不想剛離開人羣走出兩步,雙腿膝蓋就傳來一陣撕裂的疼,緊接着不聽使喚的摔在了地上。
林氏看着親閨女這樣,一顆心都碎了,也忘記了害怕,緊忙給幫腔:“絕對不可能,初穎不可能會做出這樣的事,殿下您不能這樣啊!”
夜玄凌看着林氏摟着喬初穎哭,一張臉陰冷沒有絲毫表情,也不知手怎麼動,猛然間又聽喬初穎慘叫一聲,雙手跟着也耷拉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