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我天朝境內,並非易事,更何況天峰山周邊常年有重兵把守,能衝破兩道屏障在此等候,更是難上加難,一人尚且不易,多人一起行動更是不可能,看此人面色,應是在山林之中數日身染溼氣所致,其中必有蹊蹺。”
二公主只看着那黑衣人的面色就已經分析出了大概情況,這樣說也是在安大家的心,不過也的確是事實。
說着話,二公主扭頭朝寧王看過去,聲音之中透着一股說不出來的震懾力:“老七,這事兒交給你徹查,一定要確保狩獵當日衆人的安全!”
“是!”
寧王肅穆領命,隨着身邊的侍衛將黑衣人擡走,轉身往外出了松林。
看寧王衆人離開,二公主目光流轉似乎想打什麼,轉身看向高雲端:“玄寶,派人給章將軍傳信,城中守衛加嚴,特別是進出的行人需細查。”
“是!”
高雲端雙手抱拳轉身出去出傳令,如今的二公主不只是她娘,更是號令整軍的總將!
衆人聽着二公主的話,面上緊張稍稍散去些許,知道晚上重兵會檢山林,心裡也踏實了幾分。
不過是一個南域偷偷進來的刺客而已,翻不起什麼浪來,更何況,天朝重兵對天峰山地形熟悉,即便是大批人進來也構不成什麼威脅。
這樣想着,衆人面上漸漸恢復原來的神情。
相對於衆人的緊張,寧王妃的關注點卻在剛纔的比賽上,也許是爲了緩和氣氛,就在衆人議論聲漸漸停住的功夫,扭頭看向二公主。
“皇姑母,比賽還沒結束呢!這樣是誰贏誰輸呢?”
說着話,寧王妃扭頭朝喬念惜和邢天資的方向看過去,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兩人的衣服上。
兩人黑色的夜行衣上都沾着染料,隨着衣服的褶皺和躲避時候的沾染,只是這樣粗略的看,還真看不出來誰身上的點多,反正一身都是染料的顏色。
被寧王妃這一提醒,衆人恍然想起剛纔還在比賽,目光紛紛轉到了兩人身上。
說到比賽,邢天資心裡就有幾分不平衡了,剛纔那一箭,雖說情況危急,可也正是因爲那樣,喬念惜才一起躲過二公主的箭的,這算是作弊嗎?
這樣想着,邢天姿扭頭看向喬念惜:“剛纔情況緊急,雖說凌王殿下出手也是正常,可正是因爲這樣,霄陽郡主才躲過了二公主的箭,這要怎麼算呢?”
說話之間,邢天姿撩起眼皮朝喬念惜看一眼,雙眸之間泛起一抹陰寒。
這是比賽,找幫手算什麼本事!
聽着邢天姿的話,寧王妃脣畔笑意微滯,扭頭朝二公主背後的箭筒看一眼,勾起的眉毛往上挑了挑。
“喲,邢小姐這是懷疑皇姑母的公正嗎?你別忘了,皇姑母第一箭可是射向惜惜的,即便這最後一箭不作數,你也沒吃虧吧!”
說着話,寧王妃朝二公主走近兩步,伸手將剩下的一支染了黃色的箭拿出來在衆人跟前晃了晃。
邢天姿猛然一滯,面上突然有種火燒火燎的感覺,剛纔只顧着嫉恨喬念惜,忘記自己的最後一支箭也沒有射出來!
“既然這樣,就算九支吧!”二公主聲音依舊是平常那般聽不出喜怒。
隨着二公主話音落地,只聽咔嚓一聲,寧王妃手裡的箭從中間折斷扔在了地上。
邊上跟着的侍女上前兩步,將喬念惜和邢天姿身上的夜行衣脫下來,各自數清楚上面的點數,回到人羣中跟二公主稟報。
“回二公主,邢小姐夜行衣上八點。”
“回二公主,霄陽郡主夜行衣上三點。”
侍女的話一出,衆人猛然間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在齊刷刷轉到了喬念惜身上!
二公主巾幗戰將是瑞朝神一般的存在,特別是騎射,同時手持五箭照樣百發百中,而且手中離弦的箭自帶殺傷力,極少有人能逃開,邢天資能躲開一個已經很了不起了,可喬念惜竟然拿躲開了這麼多!
“不可能!”
邢天姿瞪起來的眼睛都開始冒紅血絲了,扭頭在兩人的夜行衣上掃過,聲音都有些劈了:“明明她的衣服比我的染料多,怎麼可能只有三點?”
聽這話,喬念惜忍不住笑了,扭頭朝邢天姿看一眼,眉梢挑起一抹玩味:“誰告訴你衣服髒就是被打中的次數多了?箭頭包裹着的是染料,運動的時候衣服只要蹭到就能沾上,咱們看的是中間被擊中的那個點!”
一邊說着,喬念惜目光往邢天姿換下來的夜行衣上掃過一眼,清澈的雙眸之間泛起一抹詭異的笑。
看你衣服上除了那幾個重要的點外其他地方都沒有,莫不是趁人不注意的時候自己抹了一個吧?
果然,聽到這話,邢天姿眼底瞬間閃過一絲緊張,擡頭看着喬念惜脣畔含笑的模樣,雙手死死的攥了起來!
二公主早就看出邢天姿的小動作卻沒有當着衆人的面撕開,扭頭朝她臉上掃過一眼,威厲的雙眸之間泛起一抹清涼。
“染料落在衣服上散開區域的大小,取決於本宮用力,這場比試結果如此。”
一句話撂下,二公主沒有再多說,卻已經給邢天姿點明瞭,用力大落在身上散開的印記就會大,對喬念惜的力量明顯是大的,如此還是向着你了呢!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衆人也都聽得明白,邢天姿滿肚子的惱恨只能在肚子裡翻騰,再也說不出一句話,眼看着二公主將冰玄絲遞到喬念惜受傷,眼珠子都快冒出血來了!
“多謝二公主!”
喬念惜可不管邢天資怎麼樣,眉開眼笑的雙手接過冰玄絲,下意識地扭頭朝夜玄凌看過去。
這個時候,夜玄凌也正在看喬念惜,四目相對,兩人脣畔同時漾開一抹燦爛。
“你的躲避技巧很特別!”
二公主目光在喬念惜臉上流連,威厲的雙眸之間淡出一抹讚賞。
喬念惜滿臉的笑意微頓,扭頭迎着二公主的審視的目光,毫不避閃:“是有一些小技巧,不過也是二公主手下留情,您若是出全力,我一箭都躲不過!”
這話倒不是喬念惜恭維二公主,剛纔從小鏡子裡觀察的時候,她就發現二公主在壓制力量。
力量減弱,箭速度自然也會跟着減慢,所以她纔有逃離的時間,然而,單單是壓制了力量,被擊中的樹幹上都能留下一個坑,若二公主用全力,那便是致命的一擊。
“得了空,本宮倒是很想聽聽你的技巧!”
聽着喬念惜的話,二公主目光在她臉上流轉,清透的雙眸之中泛着笑意,沒有避閃,也沒有刻意討好,自身無形之中散發出獨有的氣質魅力。
難怪她能讓夜玄凌這般對待!
“是!”喬念惜一臉燦爛地應一聲,心裡莫名的多了幾分激動。
之前聽寧王妃她們談及二公主時候滿臉的害怕,還以爲二公主是個多陰沉的人,如今相處並非她們描述的那般。
起碼,二公主很講理,而且,在某種程度上至少脾氣比夜玄凌好,否則邢天資這次可不能像現在這般平安無事!
二公主從喬念惜面上收回目光,轉身往外走,轉身的瞬間餘光往邢天資的方向瞟過一眼,面沉似水。
邢天資感覺到二公主的目光,不由得打了個哆嗦,緊忙低下頭,一直等二公主走過去,這才擡起頭,剛好看到紀王看過來的眼神,瞬間像是被人欺負了一般,滿臉委屈。
紀王眼底神情微動,沒有理會邢天資這邊,反而上前一步到喬念惜跟前:“真是沒有想到,霄陽郡主竟然有如此本事,六弟真是好眼光!”
聽到紀王的聲音,邢天資不由得一愣,瞪眼看着自己的未婚夫誇獎敵人,心裡的火騰騰騰的往上躥,後槽牙跟着咬得咯咯響。
今天開始,這個樑子算是結下了!
夜玄凌正跟喬念惜說話,耳邊冷不丁的傳來紀王的而聲音,眼底暗沉瞬間,扭頭已然添了一層不明意味的笑。
“四哥說笑了,惜惜只是貪玩兒一些罷了!”說着話,夜玄凌宣告主權一般伸手將喬念惜往身邊帶了帶。
這個動作,讓喬念惜不由得一愣,目光在夜玄凌和紀王臉上流連,不明白他這是幾個意思!
然而,不管明白不明白意思,喬念惜是不怎麼喜歡跟紀王和邢天資在一起,慵懶的打個哈欠,似是有些疲憊一般:“夜玄凌,我有點累了。”
衆人聽着喬念惜直呼夜玄凌的名諱,而且看夜玄凌還是一臉享受的模樣,驚詫地瞪大了眼睛,恍以爲自己是出現了幻覺!
爲什麼事情發生在喬念惜身上,一切都不按照應該的方向發展呢!
夜玄凌扭頭,只看一眼便知道這貨在走什麼心思,順手將她往懷裡一帶,滿臉寵溺:“好,我帶你去休息!”
說着話,夜玄凌眯起眼睛扭頭丟給紀王一個得意的笑,拉着喬念惜往外走。
喬念惜倒是難得聽話,乖乖地跟着,只是經過邢天資的時候,揚起手裡的冰玄絲在她跟前晃了晃:“承讓了,我真是喜歡慘了這冰玄絲!”
邢天資一雙眼睛瞬間瞪起,眼看着喬念惜滿臉得意的離開,氣得太陽穴直突突,全身不受控制的跟着哆嗦。
賤人!別得意的太早,總有你哭的時候!
相對於邢天資的激動,紀王反而平靜的多,目送着衆人離開,脣角勾起的瞬間,眼底散出一抹陰邪!
暫且讓你得意一會兒,這場開獵節,我定要得到你身邊這美麗的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