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惜!”
寧王妃甩着鞭子抽在馬屁股上,拽緊了繮繩的同時,朝着喬念惜的方向喊一聲。
喬念惜站住轉過身才看清楚,後面還跟着姜猛他們,甚至連兔子和閃電都帶上了!
“你們怎麼會來?”喬念惜上前一步迎出去。
“籲……”
說着話,寧王妃已經到了跟前,伸手拉住繮繩,輕巧利索的跳了下來:“剛纔接到六哥的傳信,我們跟姜猛他們便追了過來,幸好趕上你們了。”
許是走得急,寧王妃聲音還帶着幾分喘,話音落地,後面衆人也到了。
“獠牙小隊整隊待命!”
姜猛衆人翻身下馬跪在喬念惜跟前,兔子和閃電也朝喬念惜圍了過去。
喬念惜扭頭朝夜玄凌看過去,見他了然的點頭,眼底多了幾分嚴肅,扭頭看向姜猛衆人。
“獠牙小隊聽令,隨我一同追擊反逆之徒,救回人質!”喬念惜小小的身板晃動,可出口的聲音卻帶着一股渾然天成的震懾力。
即便衆人眼裡這個反逆之徒是她親生父親,觸及底線,一樣罪無可恕!
“是!”
終將應答,呼聲震天!
看着衆人,喬念惜轉身走到夜玄凌跟前,正欲翻身上馬似乎想到什麼,又跳了下來,朝南陽王的方向走過去。
“我們一隊人馬就夠了,王爺和王妃還是留在皇都等我們的消息吧!萬一出現變故,還能在第一時間調遣。”
也許是太瞭解喬宏遠的性格,喬念惜總覺得其中不會這麼簡單。
他敢動陸氏和喬欣雨,並且在第一時間有馬車等着,加上如今的金蟬脫殼,這其中可不是湊巧能解釋的。
然而,喬念惜心裡有想法,可南陽王妃心裡着急,怎麼甘願在家裡等着?
不等喬念惜這話音落地就瞪起了眼睛:“我是欣雨的母妃!怎麼能不去?”
說着話,南陽王妃轉身回去就要往自己馬背上躥,卻不想還沒上去就被南陽王一把攔住。
“你要瘋啊!竟然也來攔着我?你是不是親爹?”
南陽王妃看是南陽王,一下子炸毛了,說着話就要擡腳踢過去。
親生女兒身處危險之中,你這當爹的還能冷靜的等着?心怎麼就這麼大呢!
南陽王一閃身子躲過去,聽着自家媳婦兒這幾句話,嘴角忍不住直抽抽,可又不得不耐着性子勸。
“老六家這丫頭說得對,喬宏遠敢綁了人,這其中一定有什麼陰謀,如今獠牙小隊跟着,咱們跟去非但幫不上忙,還會讓目標變大,倒不如在家準備好一切,萬一真的有變故,咱們好及時應對!”
南陽王依舊是那平淡的聲音,即便着急程度一點都不必南陽王妃少,卻不失理智。
“小皇嬸還是回去吧,我跟您保證,一定會將欣雨安全帶回來!”夜玄凌也跟着勸。
南陽王妃掙脫不開,此刻也聽進去了幾句話,目光在衆人臉上流連,擰着眉頭想了想,最終落在喬念惜這裡。
“丫頭,別讓我失望!”
經過了這麼多,南陽王妃對喬念惜的看法改變了很多,也許是受喬欣雨和夜玄非的影響,這個時候下意識地尤爲相信她。
“她們是我的家人!”
喬念惜清透的雙眸之間堅定不已,話音落地,扭頭給寧王妃和高雲端一個眼神,見兩人點頭,轉身上馬。
隨着關磊將南陽王妃帶來的陸氏和喬欣雨的衣物放在兔子和閃電鼻前,兩個夥計快速順着味道狂奔起來。
衆人翻身上馬,跟着兔子和閃電奔跑的方向追去,很快到了馬車留下的車轍印記。
這邊衆人剛走,南陽王扭頭朝寧王妃和高雲端點點頭,目光落在沈含韻臉上。
“剛纔派丫鬟過來報信的是你?”南陽王聲音依舊聽不出任何情緒,只是看過來的眼睛裡多了幾分審視。
沈含韻一愣,來不及多想緊忙點頭:“回王爺,是!”
南陽王點點頭,眼睛暗自流轉一圈,擺擺手:“鎮國侯府情況不定,你們主僕二人暫時先住在王府吧。”
喬宏遠雖然走了,可鎮國侯府畢竟是他的地盤,這樣說也是爲沈含韻考慮,不過往深裡想,也是對她們兩人變相拘禁起來。
畢竟,沈含韻是林氏的親人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雖說就這件事情應該感謝她們,可防人之心不可無。
說起來,沈含韻還算比較單純,並沒有想那麼多,只聽南陽王的話,心生感激,緊忙應聲謝恩,主僕兩人上了後面的馬車,跟着往回走。
這邊隊伍跟着兔子和閃電找到了方向,一路跟着往西走,雖然衆人速度快,卻還是沒有追上,眼看着天色已經漸漸暗下來,只能先個地方歇腳。
過來的這條路都是避開官道往僻靜的地方走,四處荒蕪人煙,一路過來連個人都看不到,更何況是客棧了,衆人加快速度,在天色徹底黑下來之前總算找到了一處偏僻的古廟。
姜猛帶着手下將馬匹安置在外面,喬念惜和夜玄凌先進了古廟之中。
許是年久失修,古廟之中散着一股枯腐的味道,地上都是碎磚碎瓦,周邊牆上印記斑駁,掛滿了已經枯萎的爬山虎,似乎在繼續精力,等待來年春意返還再求重生一般。
四處查看一番,喬念惜扭頭看向夜玄凌:“雖然破了一點,可至少還能遮擋風寒,今晚就住在這裡吧!”
說着話,喬念惜緩緩拿開捂着鼻子的衣袖,用力喘了一口氣。
“嗯,也好,我們早些休息,明日早些上路!”
說着話,夜玄凌轉臉給姜猛做了個手勢,拉着喬念惜朝還算乾淨一點靠邊的地方走去。
姜猛得了命令,將準備的乾糧遞給兄弟們,又拿了兩塊還算軟的餅給夜玄凌和喬念惜拿過來,遞到他們手裡的同時,眉頭皺了一下,開口。
“他們是馬車,咱們是馬,雖說之前耽擱了一段時間,可按理說半日光景應該能追上,可咱們到現在連個影子都沒瞧見,這事兒真是有些奇怪!”
說着話,姜猛一屁股坐在邊上的枯草上,眉心擰成了一個疙瘩。
這段時間的訓練,似乎讓他又重新找到了人生的方向,原本那種銳利又顯現出來。
聽着姜猛的話,喬念惜正準備往嘴裡送的餅也停住,想了想,似是同意般點點頭。
“我也覺得奇怪,而且,一路過來,也沒有看到大哥的蹤跡,依照大哥的行事風格,找不到馬車他會等着與我們匯合,找到了他也會留下蹤跡信號,可一路過來,我們沒有看到人也沒有看到任何信號。”
似乎感覺到什麼不對勁,喬念惜臉色多了幾分沉重。
他們想到的,夜玄凌也想得到,目光流轉之間,卻並沒有順着他們的話說。
“兔子和閃電的追蹤應該不會有錯,如今路已經完全看不清楚,馬匹也乏力到了極限,我們今晚暫且歇息片刻,等明日一早再做決定。”
說着話,夜玄凌從手裡的餅上扯下一半扔給兔子,似是想到什麼,扭頭再看向姜猛:“馬匹加足了夜料,明日或許我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是!”
姜猛抱拳,起身往外走。
吃過東西喝了一點水,喬念惜斜倚着夜玄凌休息,也許是擔心,也許是剛纔的事情想不明白,總是眼睛閉着卻怎麼都睡不着。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有了睏意,迷迷糊糊似睡不睡的時候,喬念惜卻感覺有什麼東西在碰自己的腿。
迷糊之間,喬念惜擰起眉頭朝外面踢了一下又接着醞釀睡意,卻不想手邊上傳來溼漉漉的感覺,突然意識到什麼,猛然躥起身來。
“嗚嗚嗚……”
兔子看喬念惜醒了,上前一口咬住她的衣角往外拖,嘴裡發出嗚嗚的聲音。
“兔,兔子!”
喬念惜小身板被兔子生拖硬拽的拉着朝外面挪,一時間懵了,來不及多想,伸手去拽旁邊的夜玄凌,卻發現他竟然不在身邊!
一時間,喬念惜感覺到身上傳來一股冷颼颼的感覺!
“嗚嗚嗚!”
看喬念惜不懂,兔子急了,比剛纔更加用力的往外拽,同時喉嚨裡發出的聲音更添了一股隱匿的恐怖感。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可喬念惜知道兔子這番定是要帶她脫離危險,來不及多想,緊忙起身,拉着狗繩往外跑。
還沒出去,依稀聽到兵器觸碰的聲音,喬念惜心裡一沉,擡腳走了出去。
黑夜之中,幾個人手持長劍糾纏在一起,其中有夜玄凌和姜猛衆人,還有幾個黑衣人!
“嗚嗚嗚……”
兔子見喬念惜停住腳步,又開始嗚嗚的催促,眼睛裡眼神似乎帶着幾分焦急。
被兔子喚回思緒,喬念惜緊忙擡腳跟着走,剛出去便看到閃電和姜猛從破廟的另一個出口拉着幾個兄弟出來。
“這是怎麼回事?”
喬念惜擡腳朝姜猛的方向走過,看着幾個兄弟像是被用了迷藥一般人事不省,眉心跟着擰了起來。
“咱們中了喬宏遠那老王八……呃……的埋伏!”
姜猛性子直,張口就罵人,可轉念一想這罵的是喬念惜親爹,舌頭一縮,緊忙停住,話音落地,臉上多了幾分尷尬。
然而,喬念惜並不在乎這些,只是聽到姜猛的一聲“埋伏”,眼底驟然多了一層冰霜。
原來不是一直追不上,而是他趁着時間的優勢藏起來了!既然敢現身,這筆賬連本帶利可得好好算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