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前輩!”
眼看着門徒就要將皇上和章源擡出去,喬念惜忍不住了。
無涯山有多高她不知道,但是就這麼被捆着摔下去,那可是必死無疑啊!
“死不了的,頂多就是三五個月動彈不了罷了!”鳳無涯似乎知道喬念惜要說什麼,先堵了她的嘴。
“可是……”
摔個胳膊短腿折的也不是小事兒啊!那畢竟是皇上和一朝將軍!
喬念惜還要繼續說,卻被夜玄凌伸手拽住,看着他似乎一點都不擔心的模樣,臉上神情不由得一滯。
“不用擔心,他們不會有事的。”夜玄凌湊近喬念惜耳邊,說道。
“你這兒子倒是懂得疼媳婦!”
鳳無涯瞧着夜玄凌和喬念惜,轉臉對葉可璃說,話音還沒落地,突然臉色一沉:“若是我那不孝的兒子也能跟凌兒一樣,老夫就不用這般操心了。”
“兒孫自有兒孫福,我倒是覺得輕塵這孩子很有福相。”
葉可璃不知什麼時候恢復了臉色,說着話看向夜玄凌和喬念惜:“你們兩個隨我來。”
話音落地,葉可璃,不願再多說,轉身回了房間
喬念惜和夜玄凌來不及多想,緊忙跟過去。
鳳無涯看着三人的背影,臉上神情變化幾分,最終轉向身邊的門徒:“將機關暗道重新佈置,從山腳開始!”
無涯山的機關術數可以說是堪稱一絕,可鳳無涯不知道,皇上雖然武功不怎麼樣,可就是機關術數精通,若是他是個有野心的皇帝,恐怕這無涯山也不會像現在這般平靜了。
夕陽西斜,繁忙凌亂的一天終於在紅豔的餘暉下漸漸拉下帷幕,喬念惜斜倚着夜玄凌,在馬車晃晃悠悠的催眠曲下往回走。
雖然葉可璃對這次的事情沒有多說什麼,可原本要保密的事情已經暴露,恐怕皇上和章源是不會消停了,以後的事情,想想就頭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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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累了,也許是夢太長,喬念惜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天光大亮。
“郡主醒啦!”
祭月聽到裡面聲音,端着洗漱的物什進來,如今住進了郡主府,這稱呼還是要改的。
“恩!”
喬念惜應一聲,伸手接過祭月遞來得手巾,擦着臉問道:“夜玄凌什麼時候走的?”
“殿下將您送回來之後便離開了,說是二公主有事商議,清晨初四送東西過來,聽說殿下一晚上都沒回去。”祭月一邊幫着收拾,將知道的事情意思不落地彙報。
喬念惜聽着,暗自嘆一口氣,夜玄凌已經提出將手裡的事務交給太子,徹底做個閒散王爺,在這之前還是忙得停下來啊!
“對了!”
祭月伺候着喬念惜洗漱,就要結束的功夫似乎想起什麼,道:“清晨初四來的時候,皇上身邊的曹公公也在,讓我給郡主傳個話,請您收拾好之後進宮商議宵州之事。”
“宵州之事?”喬念惜低低的唸叨一聲,隨即明白過來,挑挑眉毛。
御書房。
“傳霄陽郡主覲見!”
公鴨嗓的公公扯着脖子朝外面喊一聲,透過三個殿門口,傳到喬念惜這邊。
喬念惜聞言,轉轉有些僵硬的脖子,伸了伸腰,跟着邊上領路的太監往裡走。
“兒臣參見父皇!”喬念惜恭恭敬敬一禮。
“起來吧!”
皇上看似嚴肅的應聲,撩起眼皮朝喬念惜看一眼,隨即又朝邊上的太監宮女擺擺手。
衆人見狀躬身退出去,一時間房間裡除了喬念惜,只剩下皇上和曹德。
“遠程炮的最後一步可準備好了?”皇上壓了壓聲音,餘光不經意的朝喬念惜瞟一眼。
“回父皇,早就準備好了,就等您批銀子!”喬念惜揚起臉,滿面燦爛。
噗!
皇上剛剛喝進去的一口水差點噴出來!
這死孩子是準備着槓到底啊!不給銀子就不裝!別人都抱着爲國捐軀的意志,怎麼到了她這裡卻有種敲竹槓的感覺?
這還是最寵的皇子未來的王妃呢!不,不對,若是現在站在這裡的是夜玄凌,說不定這小子更黑。
皇上臉上神情不動,可思緒卻已經轉了好幾圈,最後轉回來看着喬念惜一臉不急不躁等着回答的神情,嘴角不受控制的抽了兩下。
“宵州的經濟農業恢復,是你的功勞,父皇給你記一功,年終定會好好賞賜,但這遠程炮的經費……”
“宵陽多謝父皇,宵州經濟尚在恢復之中,保不齊還會有什麼突發的狀況,儲備糧食資金自是必不可少,兒臣知道父皇乃一代明君,定是提前考慮到的,兒臣替宵州百姓謝過父皇!”
喬念惜假裝沒聽到,不給皇上說完的機會,說着話,彎膝跪在地上,朝皇上重重地磕了個頭。
“這……”
皇上被喬念惜堵了個結實,本來後面還準備了一堆的說辭,如今眼瞪瞪的看着她,愣是說不出一個字來!
這倒黴孩子,還讓不讓人說話了!
“宵州自產的糧食還不夠你儲備?朕什麼時候答應給你撥糧了!朕說的是遠程炮的事!”皇上黑着臉,沒好氣的瞪了喬念惜一眼。
“哦,遠程炮啊!兒臣已經交代下去,撥款一到,立馬就安裝!”喬念惜揚起腦袋一臉得意,殊不知這一句話差點給皇上嘴氣歪了。
“喬念惜!你少跟朕來這套!”
皇上沒想到一提錢喬念惜比夜玄凌還要難纏,瞪着眼珠子站起來:“你到底裝不裝!”
“喲,皇上,您別動氣啊!”
曹德見皇上急眼了,緊忙勸和,說着話朝喬念惜看一眼,道:“許是霄陽郡主有什麼難處,您彆着急。”
果然是在皇上身邊跟了多年的人,皇上一個眼神,曹德就能看出他後面要說什麼話。
“她有什麼難處,佔着礦山,擁着肥土,竟然還敢跟朕敲竹槓!這小王八犢子簡直跟凌王一個德行!”
皇上喘着氣,時不時撩起眼皮看看喬念惜,瞧她看過來又緊忙隱藏神情。
喬念惜看着皇上和曹德配合着演戲,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暗自嘆一口氣,道:“父皇說這話,念惜可着實委屈得很,當初您將宵州給兒臣的時候,那裡可是重災區,如今百姓合力重建家園,您不能因爲有所成果就拆橋是吧?”
“哼!”
皇上冷哼一聲,朝房頂翻了個白眼,沒說話。
喬念惜撇撇嘴,接着說:“鐵礦的發現和開採,以至於後面遠程炮的製造,兒臣可是受了父皇的意,趕日趕夜地讓兄弟們鍛造,如今您連資金都不給,兒臣可真是要委屈哭了。”
“行了行了,你也別委屈,父皇也知道你辛苦,可你也要體諒父皇的難處不是?”
皇上一頓,撩起眼皮朝喬念惜看一眼,眼珠子轉了兩圈,臉上多了幾分慈愛:“不如這樣,你幫父皇一件事,父皇便將這款項撥給宵州,如何?”
“什麼事?”喬念惜一臉天真地擡頭。
這一問,似乎讓皇上看見了曙光,臉上瞬間多了幾分燦爛:“看得出來璃妃對你喜歡得很,不如你幫父皇勸勸她,只要她回宮,這尾款父皇便立刻給你撥下!”
呵!果然是這樣!
喬念惜擡眼朝皇上看一眼,張嘴正要說話,卻聽外面傳來熟悉的聲音。
“就算惜惜勸不了母妃回宮,這遠程炮的尾款您也本來就該撥的!父皇這樣是在欺負人呢!”
說着話,夜玄凌從外面推門而入。
“你!誰讓你進來的!”皇上眼珠子都等了出來,看着往日裡最寵愛的兒子,現在覺得尤其討人嫌!
“幸虧我進來,不然還不知道父皇怎麼欺負我們家惜惜呢!”夜玄凌不理會皇上要吃人的表情,說着話往喬念惜身邊一站。
“你這小王八犢子!這還沒成婚胳膊肘都拐到大腿根了!”皇上沒好氣的瞪夜玄凌一眼,一臉的氣急敗壞。
就是擔心他來搗亂才確定他不在郡主府時單獨讓曹德去給傳的信,沒想到還是沒躲開這個禍害,這缺德孩子,一涉及喬念惜,他連爹都不認了!
夜玄凌眯眼朝皇上看一眼,眼底神情微微變化,最終嘆一口氣:“父皇的心情,兒臣可以理解,可您明明也知道章將軍的意思,您這不是讓惜惜難做嗎?”
“這……”
皇上看看喬念惜,擰起眉頭遲疑片刻:“那你去跟你母妃說,讓她回宮。”
“父皇就這麼想讓母妃回宮?”喬念惜忍不住插嘴。
“那是當然!朕都盼了十三年了!”皇上臉色一凝,沒有了剛纔耍賴的模樣,反而更多了幾分沉重。
是啊,當年得知璃妃自殺的時候,若不是還有夜玄凌,皇上差點也跟着去了,這麼多年,每每想念都是扎心的痛,如今再次相見,又怎麼能不把她留在身邊?
喬念惜看着皇上臉色明顯的變化,不自覺對他多了幾分理解,可理解歸理解,在立場上,她依舊沒有站在皇上這邊。
“您既然讓兒臣勸說,自然是不願強迫母妃的,可是父皇有沒有想過母妃願意不願意呢?當年在您身邊的時候,母妃遭遇了那些傷心的事情,如今您又如何確定她再回宮就不會有任何事故發生?”
“這……”
皇上被喬念惜幾句話問住,一時間瞪着眼睛說不出話來。
的確,當年信誓旦旦的說要照顧好她,可卻害得她丟了性命,這恐怕是皇上這一輩子都無法忘記的痛。
看皇上聽進了自己的話,喬念惜眼底神情流轉,又上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