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那一巴掌的力道衆人都看見了,這要是打在喬念惜的臉上,還不直接打吐了血?
都知道喬宏遠這是給三院出氣,可對自己的骨肉這般,衆人難免不替喬念惜心寒!
“行了!事情還沒有問清楚,你動什麼手!”
老夫人的手杖在地上猛地一戳,瞪着眼睛教訓,見衆人安靜下來,這才轉向喬念惜:“剛纔可是你推的你二姐姐?”
衆人的目光跟着老夫人看向喬念惜,見她一臉平靜,都以爲這事兒跟她沒有關係,可誰知人家嘴脣一碰,應了!
“是!”
喬念惜毫不猶豫的承認,她一副沒事兒的模樣,卻險些讓衆人一個跟頭栽在地上!
從來沒有見過做了錯事還這般一臉不在乎的人!
“你!”
老夫人也是愣住了,可看着喬念惜臉上這表情,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又問:“你爲什麼要推你二姐姐?”
喬念惜的目光不着痕跡的朝着喬初憐的方向看過去,將她那滿臉恨意收進眼底,又轉向老夫人,一臉無辜。
“剛纔在橋上看橋底的魚時,我從水裡看到了二姐姐往我身後伸手,我以爲她跟我鬧着玩兒的,就想着逗逗她,往旁邊躲了一下,誰知二姐姐是用了力,把自己給帶了出去!”
一句話說完,喬念惜轉臉朝着喬宏遠看了一眼,衆人跟着她的目光看過去,想着剛纔喬宏遠險些摔倒的樣子,瞬間明白過來!
原來是喬初憐蓄力想將喬念惜推下去,結果人家閃開了,她自己栽進去的啊!這怪得了誰?
“不,不是,是喬念惜陷害我的!祖母您要相信我啊!”
喬初憐見衆人看向自己的眼睛都變了,頓時慌了,伸手扯着高氏的衣袖就哭:“娘快救救我吧,我爹不在家,我就這樣讓人欺負啊!”
老夫人一凜,到了嘴邊的話生生憋了回去,畢竟三兒子喬宏揚常年在外也是爲了這個家,如今看着母女兩人哭得可憐,似乎也真是受了委屈。
“初然,初穎,你們可看到了當時的情況?”
老夫人的目光轉向了站在一邊的喬初然和喬初穎,問這一句不過是也是找個臺階,能過去也就過去了。
“我,我離得遠,什麼都沒看見。”
喬初然依舊是那般怯懦的模樣,一句話說完,轉臉朝着喬念惜看過去,似乎還有些歉意。
老夫人點點頭,又看向喬初穎。
“這是場意外,當時事情發生的太突然,誰都沒有看清楚,既然二妹妹也是有驚無險,就不要再追究了吧,當下還是先請大夫給二妹妹瞧瞧纔是重要。”
喬初穎向來懂得察言觀色,見老夫人這樣問,自然也是猜到了她的心思,張嘴便順着她的話說。
然而,這個時候,有人顯得大度良善,有人就看不過去了,喬初喜剛剛纔跟喬初憐吵了一架,加上昨日的事情,新仇舊恨一起涌上來,連那僅存的智商都擠沒了。
“我剛纔跟三姐姐站在一起的,也從水裡看到了二姐姐,若是從當時的情況來看,的確是二姐姐想要害三姐姐!”
喬初喜一邊說着,斜着眼睛衝喬初憐秒過去,脣角勾起一抹冷笑。
“你!”
原本看着情形已經偏向自己這邊了,喬初憐還沒來得及偷笑就被喬初喜破了一盆冷水,瞬間炸了毛,伸手指着她就罵:“當時就應該把你推下去!”
譁然!
衆人難以置信的看向喬初憐!
這下誰都別作證了,人家自己都承認了!
“初憐!”
老夫人在這後院呆着時間長了,也是成了精的,事情到了這個地步,自然是再清楚不過,吼一聲,手杖就朝着喬初憐掄了過去!
“不,不是這樣的!”
喬初憐嚇得臉色更是白了,想學着橋憐惜躲開,卻無奈根本沒有人家那靈巧,後背還是實實在在的捱了老夫人這一下子!
後背傳來的疼痛讓喬初憐沒忍住,嗷的一聲撲在了地上,頭髮貼在臉上,就跟水鬼一樣,面目可憎。
局面一時混亂,喬念惜伸手拉了喬欣雨站在一邊,省得被波及。
林氏陸氏也站在一邊看着,兩人心思各異,卻沒有上去勸的意思,不管怎麼說,是喬初憐作死,這個教訓她也應該受着。
喬初喜站在一邊卻是忍不住勾起了脣角,老夫人打得越狠,她便越是解氣!當然,雖好是連喬念惜一起打,這纔是痛快!
“老夫人!”
高氏見喬初憐被打,尖叫一聲從地上站起來,朝着老夫人撲了過去死死地抓住了手杖。
“這是誤會,一定是誤會啊!”
說話之間,高氏的臉色都變了,老夫人這是氣急了,再打一棍子還不把喬初憐的腰給掄折了!
喬初憐嚇壞了,見高氏摟着老夫人,緊忙逃跑,只是還沒有跑出去多遠,便被衣服絆倒,又摔在了地上。
似乎也是摔疼了,喬初憐的眉心都擰成了一個疙瘩,眼淚不受控制的往下落,嘴裡還不停地嘟噥:“不是,不是我,是她們陷害我!”
可是,現在還有誰相信?
喬初憐正哭着,似乎注意到跟前的一雙男人的靴子,下意識地擡起頭,淚眼婆娑之間剛好看到站起邊上的夜玄凌,心裡猛然收緊。
兩年前喬宏遠給凌王府送東西的時候,喬初憐遠遠地見過夜玄凌,也是那個時候,她的夢裡就多了個人,日日夜夜想着,卻沒有機會見到,卻不想今日竟然就這樣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凌王殿下……”
喬初憐撇撇嘴,又哭出了聲音,一邊哭着,朝着夜玄凌的望向挪了挪,更靠近幾分。
瞧着一灘爛泥一樣的東西靠近,夜玄凌皺起了眉頭,往後挪了兩步。
是人都能看出夜玄凌眼裡的厭惡,可喬初憐卻跟眼瞎了一樣,只想着夢裡的凌王是那麼溫柔,越想越是興奮,跟着又靠近了幾分,眼看着就要伸手抓住了夜玄凌的衣角。
然而,喬初憐伸出去的手還沒來得及碰到夜玄凌,只聽“嘭”的一聲,整個人被踢了起來,待衆人看清楚的時候,喬初憐已經再次落進了湖裡。
喬宏遠扭頭看着夜玄凌變了臉色,小腿肚子都開始哆嗦了,這尊魔君若是真的惱起來,死的恐怕就不是喬初憐了!
“凌王殿下恕罪!”
來不及多想,喬宏揚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砰砰砰的朝着夜玄凌磕了三個頭,全身哆哆嗦嗦,汗都流下來了。
剛過來的老夫人等人愣住,看着喬宏遠跪在那紫衣男子跟前,驚得張大了嘴,半天合不上!
“拜,拜見凌王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老夫人先反應過來,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心裡忍不住打鼓!
這,這就是被皇上寵上天的六皇子?聽說他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王!
不是說他不喜歡在皇都,常年都是在外地嗎?怎麼突然就出現在了鎮國侯府!
衆人見老夫人跪下,也都跟着跪下來,腦子裡翻着關於凌王的信息,後頸一陣發冷!
夜玄凌沒有理會衆人,先是低頭將看了自己的衣服一眼,見沒有沾上髒污,這才慢悠悠地看向喬宏遠:“鎮國侯這是對本王有意見了?”
喬宏遠心裡一顫,後背瞬間出了一層汗,湖邊的風吹過來,生生讓他打了個哆嗦。
“沒,沒有!小侄女不懂事冒犯了殿下,還請殿下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要跟她計較!”
夜玄凌斜着眼睛朝喬宏遠瞄了一眼,冷哼一聲:“本王向來都是小心眼,這你應該知道!”
話一出,整個跪了一地的鎮國侯的人都凌亂了,這凌王是要鬧哪樣?
喬念惜依舊站在邊上,她不喜歡動不動就跪着,特別是看着那人也沒有讓她跪的意思。
別人不清楚夜玄凌這是什麼意思,喬宏遠心裡卻是再明白不過,剛纔他們在書房談雲城的生意,喬宏遠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保住了一半,如今……
“臣將雲城的鋪子送給殿下,希望殿下的火能消下去!”
喬宏遠咧着老臉,一個字一個字都似乎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一般。
雲城的鋪子啊!喬宏遠想想都肉疼!
“這樣就好像本王是來搶的一般,說出去也不好聽。”
夜玄凌手裡的象骨扇依舊不緊不慢的搖着,可那雙銳利的眸子看向喬宏遠,生生讓他憋住了氣不敢出。
喬宏遠雙手拄着地,聽夜玄凌這話,險些沒一頭栽下來。
您這殺人放火都是隨心所欲的人,還在乎別人怎麼說?
喬宏遠在心裡腹誹,可出口的話又是變了一個味道:“怎,怎麼會!這是臣感謝凌王的救命之恩,怎麼能是搶的呢!”
夜玄凌點點頭,似乎也同意喬宏遠這樣說,手裡的象骨扇依舊不緊不慢的扇着:“倒也是這麼個理兒,更何況區區雲城幾家鋪子,對於鎮國侯府來說,不過也就是九牛一毛,自然也不算什麼,既然這樣,本王就勉強收下吧!”
鎮國侯府衆人再次凌亂了!
雲城的鋪子雖然不多,可那都是大資產的,四五間鋪子幾乎佔了整個鎮國侯府的三成,真虧的凌王說得出口!
喬念惜看着鎮國侯府衆人一臉噎着的表情,險些沒憋住笑出聲來,在衆人沒有看到的時候,朝着夜玄凌伸出大拇指。
瞧着喬念惜這個手勢,夜玄凌不由得一愣,不明白爲啥這丫頭這麼興奮。
雖說雲城的這幾家鋪子跟喬念惜沒有什麼直接的關係,可畢竟是喬家的東西,原本夜玄凌坑了喬宏遠還打算跟她解釋一下,卻沒想到這丫頭比他還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