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裡面一顆油黑髮涼的珍珠閃爍着翼翼光華,即便是見過無數珍寶的皇后,眼睛裡也開始閃光,黑珍珠本就是稀有的,如今手裡這顆足有鴿子蛋那麼大,怎能讓她不喜歡!
夜玄凌聽皇后誇讚,臉上依舊如往常般平靜,也沒有什麼變化,規規矩矩接話:“母后喜歡便好!”
旁邊的紀揚羽看着那顆黑珍珠,也是驚詫不已,同時對夜玄凌更是喜歡了幾分,這個男人非但長得英俊,更加心思細膩,若是嫁給他,這輩子當真是沒有任何遺憾了。
這樣想着,紀揚羽臉色一紅,那顆春心又開始盪漾了。
皇后欣賞夠了那黑珍珠,叫身邊的心腹收好,轉臉朝着紀揚羽看一眼,見她這般眉目含春的嬌羞模樣,脣角一勾。
“這就是上次本宮跟你提起的揚羽,如今你回來了,你們二人就好好相處相處吧!”
皇后一邊說着,伸手拉過紀揚羽的手,將她推到了夜玄凌跟前。
夜玄凌臉色一沉,不理會紀揚羽含羞帶笑的表情,直接轉向皇后:“啓稟母后,紀姑娘身份高貴,又是母后的嫡親侄女,給兒臣做侍女實在是不妥啊!”
噗!
皇后臉上一僵,隨即一口冷氣直往嘴裡灌,險些沒被夜玄凌這話給氣得背過氣去。
人家堂堂相府嫡出長女,你叫人家給你做侍女?簡直不要太傲嬌!
紀揚羽就像是被人當頭潑了一盆雪水,透心涼,面對這般羞辱,瞬間紅了眼眶,可現在沒有她張口的餘地,只能站在皇后跟前咬牙忍着淚水,楚楚可憐。
“你!你這是給本宮裝糊塗嗎?”
皇后冷了臉,手裡的杯盞往桌子上一撂,杯底輕磕桌沿發出一聲脆響,在空蕩蕩的大廳裡循環徘徊,顫得人心不安。
夜玄凌臉上表情依舊絲毫沒有變化,亦或者說,他壓根就沒覺得自己說錯了話,轉臉迎着皇后那威厲的目光,悠悠然開口:“兒臣的凌王府宅院深幽,母妃還是不用操心了,倒是您身子不是很好,還要多多修養纔是。”
皇后擡頭看着夜玄凌的目光,心裡一陣陣發冷,良久平靜下來,轉身給紀揚羽使個眼色,見她離開,這才轉向夜玄凌。
“你對鎮國侯家那個庶女傾心本宮不攔着,可你要清楚,庶女畢竟是庶女,從偏門收進去做妾尚可,妃位是不可能的!”
皇后眉目之間帶着一股與生俱來的威厲,幾句話說得鄭重,是交代也是警告。
不管怎麼說,皇后這些年在夜玄凌身上也沒少下功夫,怎麼都不能讓他脫離自己的控制,絕對不能!
夜玄凌擡眼朝皇后看過去,不喜不怒不以爲然:“兒臣的婚事自有天定姻緣,母后公務繁忙,兒臣就不打擾母后休息了,先行告退。”
一句話說完,夜玄凌也不管皇后應聲沒應聲,轉身在她怔楞的眼神中離開。
皇后傻了,雖然這些年對夜玄凌不常見,可怎麼都沒有想到他會公然忤逆的自己的意思,這怎麼可以!
這邊皇后還在震驚中無法自拔,紀揚羽從後殿出來,走到了她跟前:“姑母,他是不是不喜歡我,心裡有了別人?”
皇后被紀揚羽這句話喚回,轉臉看着她委委屈屈的模樣,輕輕拍了拍她的手:“你且不用擔心,本宮自有安排,這凌王妃的位置,遲早都是你的!”
皇后的話在紀揚羽心裡那就是聖旨,聽她這樣說,不由得鬆一口氣,瞬間就破涕爲笑了:“多謝姑母,揚羽一定聽您的話。”
見紀揚羽這麼聽話,皇后臉上神情稍稍緩和,拉着她往裡走,不經意地轉臉朝着夜玄凌離開的方向看一眼,眼底泛起一股冷意。
鎮國侯府。
喬初穎的事情傳到高氏的耳朵裡,讓她冷不丁的打了個哆嗦,這才意識到喬念惜在也不是之前那個任人欺侮的懦弱孩子了。
寒光寺的十年她不知道喬念惜身上發生了什麼事,可有一點高氏算是明白了:這個家裡,最有本事最不好惹的人就是喬念惜,與她爲難,那就是自己作死!
這邊高氏正在揪心,旁邊喬初憐卻只顧着解恨,聽着丫鬟的彙報,臉上的厭煩瞬間就變成了眉開眼笑。
“這下可真是好,喬初穎平日裡裝冰清玉潔的白蓮花勾引太子,如今喬念惜這盆髒水可真是潑得痛快!”
喬初憐伸手捻起一塊糕點放進嘴裡,等細細咀嚼之後,似乎又想到什麼,臉上的幸災樂禍散去,又添了幾分惱恨。
“哼!喬念惜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不知道她跟凌王殿下使了什麼妖術,讓凌王殿下待她這般好!她擁有的一切原本應該是我的!”
一想到夜玄凌看喬念惜那溫柔的目光,喬初憐就恨得咬牙切齒,似乎自己的東西被她搶了去,隨着她臉上的表情有些激動,引得滿腦袋的金珠玉簪跟着亂晃。
高氏腦子裡正在盤算,猛然聽到喬初憐這番話,心裡猛然一跳,想都不想伸手去捂喬初憐的嘴。
“哎呦我的小祖宗,你可別亂說!”高氏捂着喬初憐的嘴,緊張地朝着四處看,見沒有人在,這才鬆手,神秘兮兮的往喬初憐跟前湊了湊。
“現在這個情況你還看不出來嗎?這個家裡,就數念惜最有手段,咱們若是想對付林氏,好不好還得藉着她的手呢!”
“她?她即便是將林氏壓下去,對咱們也沒有任何好處!別忘了,人家跟大院的關係纔是最好的!”喬初憐撇撇嘴,一臉的不屑。
有夜玄凌橫在她們之間,她可不相信能跟喬念惜這個情敵相處融洽!
高氏被喬初憐這話提醒,只見她眼珠咕嚕一轉,一個自以爲完美的計劃涌上心頭,伸手在桌子上拍了一巴掌。
“噗……”
喬初憐剛喝進去一口茶,被高氏這一巴掌嚇得全都噴了出來,沒來得及跟着出來的茶水直接灌進了氣管裡,嗆得她連聲咳嗽。
“哎喲我的姑奶奶,你小心着點!”高氏看喬初憐肺都快咳出來了,心疼的緊忙過去扶着。
良久,喬初憐肺管子都快咳出來了,半晌緩過來,喘着粗氣坐直了身子,衝着高氏瞪一眼:“你就不能有點女人樣兒,別這樣一驚一乍的?怪不得我爹常年不回來!”
高氏臉色一僵,撫着喬初憐的手就停了下來,白着一張臉咧了咧嘴,卻沒說出話來。
喬宏揚這些年在外面做生意,雖然有高氏的大兒子喬子博跟着,可長時間不回家,難免會養着幾個年輕漂亮的,高氏沒見過,卻聽說外面那些女人一緊給喬宏揚開枝散葉了,如今是真讓喬初憐給戳了心窩子。
許是意識到自己的話有些重了,喬初憐臉上閃過一抹尷尬,伸手在高氏手背上拍了拍,轉移話題:“你剛纔可是想到了什麼?”
高氏陰着一張臉看向喬初憐,本來惱火,可畢竟是自己生的,火氣還是強壓下了:“聽說章姨娘進門的時候,章家給了不少的嫁妝,若是我沒有記錯的話,明面上就有二十萬兩銀子和三十間鋪子。”
“那麼多?”
喬初憐一愣,幻想着那情景,眼前立刻一片金光閃閃,手裡剛拿起來一個桃子,順着就滾到了桌子底下。
高氏見喬初憐這般反應,很有成就感的點點頭繼續說:“章水心孃家是豐州富甲一方的藥商,這還是因爲章老爺子當時不同意章姨娘和你二叔的婚事纔給了這麼點,聽說後來章姨娘的大哥又給過一次,至於多少就沒人知道了。”
喬初憐聽得口水都開始往下落了,眼睛裡直冒光,彷彿說話之間,那些錢財就自己往她懷裡飛似的,簡直就要飄上天了。
“哎呀,你有沒有聽我說話!”高氏見喬初憐吃吃的笑,心緒早已經不知道神遊到了哪裡,伸手拽了一把。
喬初憐回過神來,看着眼前空空如也,臉上的興奮也跟着消失,撇撇嘴:“那些都是章姨娘留給喬念惜的,難道你還指望她能分給咱們不成?”
喬初憐的話說到了點上,這也正是高氏剛纔想到,只見她眉毛一挑,帶出幾分神秘:“這些是留給喬念惜的不錯,可據我所知,這些錢和商鋪都是林氏單獨保管的,這些年,林氏可沒少從中撈錢,加上她添補永昌侯的這麼多年,你說這些事情捅到你祖母跟前,會如何?”
聽着高氏這般分析,喬初憐暗淡的眼神瞬間又亮了起來:“這事兒要是成了,說不定這次管家的鑰匙要落在您手裡了,到時候咱們家就掌握了整個侯府!您快去辦!”
“哎喲,你急什麼!”高氏被喬初憐往外推,有些無奈的甩開:“現在還不清楚具體情況,等我這幾天派人出去查查那三十間商鋪的情況,咱們心裡有數也好說話,這一次要一把將林氏壓在底下!”
兩母女相視,純畔勾起一抹詭異的笑。
別人幫喬念惜操心,她自己卻坐在園子的凳子上,一邊吃葡萄一邊晃悠着腿看歸雲祭月練劍,旁邊春媽媽和白珂小心謹慎地伺候着,日子簡直不要太愜意。
正在吃着,守門的丫鬟匆匆進來走到喬念惜跟前:“小姐,三夫人過來了。”
喬念惜一頓,眼底閃過疑惑,平日裡這三院的母女恨不得將自己扔出去,今天是抽得什麼風,竟然自己跑過來?
想不明白索性就不要想,見到人便什麼都明白了,喬念惜朝着小丫鬟擺擺手:“請她們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