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娜也萬萬沒有想到傲月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將毒逼了出來,她早就是算準了傲月沒有武功,更沒有內力,所以,她把毒反其道而行,結果,居然讓傲月給逼了出來,這讓她怎能不驚?
剛纔她們倆的話,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得一清二楚,若是她此時反悔,那豈不是讓天下人笑她天月國出爾反爾?
思量再三,龍娜只得咬牙點頭:“好!此事本公主會馬上稟報皇叔,也會還你一個公平公道!也希望你能說話算話!交出解藥,救我皇弟!”
“那是自然,你們信守承諾,我們亦如此!”
在龍娜離去之前,傲月還加奉了一句:“大公主,告訴你的皇叔,如果他想開戰,我宣國不是無將之國,我們定會奉陪到底,若是他想議和,那麼,就拿出他的誠意,來我宣國營帳商議!”
吃一虧,長一塹,這一次,她不會再向上次那麼傻傻地鑽進龍徹事先設好的圈套裡,這一次,也讓龍徹嘗一嘗那種深入龍潭的感覺!
龍娜狠瞪了傲月他們一眼,掉轉馬頭,帶着手下將士恨恨離去。
塵土飛揚一片,龍娜他們的身影已然沒在塵土之中,傲月暗自舒了一口氣,便覺得整個人眼前一晃,身子卻再也支撐不住,往後緩緩地倒了下去!
“傲月!傲月!”夏侯逸軒迅速地將傲月抱在懷中,但見傲月面色蒼白如雪,雙眸緊閉,渾身冰冷顫抖不止,急得他大吼。
“三哥,不用擔心,我,我只是……”見到夏侯逸軒如此擔心,傲月很想告訴他,自己只是因爲剛纔氣血逆轉,一時受不了兩種力量在體內的衝撞,纔會如此。
可是,話才說出來一句,她便支撐不下去了,只覺得眼前一黑,人頓時失去了知覺!
“傲月!傲月!”夏侯逸軒抱着傲月縱身躍上馬,策馬直奔軍營,他知道,風雲一定有辦法治好傲月。
“風雲!風雲!你給我出來!”夏侯逸軒知道風雲經常出沒在傲月的營帳中,所以,將傲月抱下馬,不顧衆人訝異的目光,便直奔傲月的帳中。
可是,帳內除了不會說話的玉虎以外,並未看見風雲的身影,急得夏侯逸軒幾乎是要發狂,他將傲月放到鋪上,一把抓住玉虎的衣領,怒道:“說!風雲去哪了?他去哪了?”
卻忘記了玉虎本來就不會說話的事實。
玉虎望着鋪上昏迷不醒的傲月,自是滿臉震驚,一把盪開夏侯逸軒的手臂,衝到傲月的身旁,拽着她的衣袖,啊啊啊地說着什麼,他滿心焦急,卻苦於無法表達。
“風雲!你給我出來!你給我出來!”夏侯逸軒幾欲瘋狂,怒吼聲幾乎要將帳蓬震破,他以爲風雲會時刻守在這裡,卻不曾想,傲月最需要的時候,風雲卻不在。
“三殿下!”這邊發生了事情,阿蓮不可能不知道,所以,她匆匆趕來,看到雙目通紅,幾近瘋狂的夏侯逸軒時,亦吃了一驚:“三殿下,傲月這是怎麼了?”
她知道傲月與龍娜比毒的事情,可是,她沒有想到傲月會出事!
夏侯逸軒並沒有回答阿蓮的話,而是衝一旁的阮宮壽吼道:“不管用什麼方法,一定要馬上找到那個穿紅衣的男人,將他即刻帶來這裡!”
“是!”阮宮壽不敢遲疑,馬上吩咐手下去辦。
“傲月!傲月!”阿蓮望着面色蒼白,氣息盈弱的傲月,亦是非常擔心。
夏侯逸軒朝外面望了望,依舊沒有那個紅色的身影,管不了那麼多了,一把將玉虎拉到一旁,然後將傲月的身子扶正。
他不知道傲月身上的是否還有餘毒,剛纔一直猶豫着是否該用內力保她,是怕自己反而傷了她,如今風雲久久未至,而傲月的情況卻似乎越來越嚴重,他再也等不下去了,他要將自己的內力輸給她。
他雖然不懂毒,但是卻知道,這身上中毒之人,若是亂以內力去抵抗,弄不好,反而會加速毒性的發作,可眼上,他真的無計可施了,唯有一試。
“三殿下,傲月她是中毒,您不能給她輸內力,萬一……”阿蓮見狀,連忙阻止。
“走開!”情急之下的夏侯逸軒根本就不顧及阿蓮,一把將她推開,執意要爲傲月輸內力。
然而,他這一粗魯的舉動,卻深深地傷害了阿蓮,她原以爲,夏侯逸軒當衆宣佈要娶她爲妻,以爲他對她的態度會有所改變,以爲這幾天來的溫柔會持續下去,直到現在,她才明白,只要有傲月在,無論是他的眼中,還是心中,在乎的永遠都是傲月而已。
她躍倒在一旁,手撞到了地上,可是,她卻已經感覺不到痛了,淚水剎時模糊了她的雙眼,她的一腔癡心,難道說永遠換不到他的一絲憐惜嗎?
“你這是想要害死她嗎?”
在夏侯逸軒就要輸內力救傲月時,風雲卻及時的出現了,並喝住了他。
夏侯逸軒趕忙收回自己的雙手,霍地站了起來,有些衝動地衝到風雲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領處:“你小子關鍵時刻跑哪去了?”
風雲平時總是粘在傲月的身邊若即若離,他時常爲此惱怒,可是,這關鍵時刻,風雲居然姍姍來遲,叫他怎能不氣?
風雲不緊不慢地拉開他的說,淡淡地回了一句:“就算她是你未來的五弟妹,你也不用這麼激動,放心,有我在,沒意外!”
他是故意的,哪壺不開提哪壺,明知道夏侯逸軒最不想聽的就是這一聲‘未來的五弟妹’,可他就偏偏提了這一句。
“你!”夏侯逸軒氣得直瞪眼,卻又無可奈何,衝風雲吼道:“還那麼多廢話!還不快看看她怎麼樣了!”
風雲整整衣袖,從容不迫地來到傲月的鋪前,半蹲下身子,撩起傲月的衣袖,爲她把脈。
他把脈的時間有些長,時而蹙眉,時而疑惑,令一旁的夏侯逸軒一顆心七上八下,實在是沒耐性了,忍不住問道:“傲月她到底怎麼了?”
風雲聞言,眼神一頓,倒也不急着回答,重新將傲月的手放回被褥裡,這才站起來道:“放心吧,她暫時沒事,只是氣血逆轉後被衝昏過去了而已,也幸虧我趕來及時,若不然,你那內力一輸進去,再一衝,她必會重傷!”
“氣血逆轉?”夏侯逸軒面色不禁變了變,也暗呼好險,若是風雲晚來半步,那他豈不是要錯傷傲月?
“我剛纔在外面聽說她是因爲與龍娜公主比毒,所以纔會這樣,我估摸着,龍娜公主肯定是反其道而下毒,否則,傲月不會冒着生命危險,也要令氣血逆轉來解毒!”
“真是該死!”夏侯逸軒聽得心怦怦直跳,甚至是有些後怕,氣血逆轉,尤如真氣逆行,練武之人,稍有不慎,輕得重傷致殘,重則性命不保,傲月居然敢令氣血逆轉,光是想到這裡,他就已經夠後怕的了。
他甚至不敢相信,如果現在鋪上放着的是毫無生命氣息的傲月,他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麼樣?
“好了,都散了吧,她需要安靜地休息!”風雲覺得這房裡的氣氛有些不對,他喜歡清靜,傲月也一樣,所以,他出聲趕人了,當然,此時,他是最有發言權的那個人。
夏侯逸軒抿了抿脣,朝一旁的阿蓮他們揮了揮手:“你們都先出去吧。”他的眼神只是在阿蓮的身上一晃而過,並沒有多做停留,似乎也沒有意識到自己剛纔情急之下的舉動,已傷了阿蓮的心。
看到夏侯逸軒那異於尋常的擔心,還有那冷漠的眼神,阿蓮心碎不已,暗自將眼淚全數吞往肚裡,也終於明白,無論自己再怎麼努力,再怎麼討好他,始終都無法取代傲月在他心中的位置。
阿蓮沒有微微頷首,一言不發地走出了傲月的帳外,頓時,痛苦、落寞、委屈齊齊向她涌來,她忽然好像好好的大哭一場!
其實這一陣子,發生了太多太多的變故,她甚至都沒有來得及好好的哭一哭,她忽然好想疼愛她的父王和母后,可是,他們都已經永遠的離開了她,再也不回來了!
“父王!母后!”她捂着嘴,不顧他人驚訝的眼神而衝回自己的帳中,撲倒在鋪上,用被褥矇住頭,便肆無忌憚地放聲大哭。
她要把這一陣子所受的委屈和痛苦統統渲瀉出來,日子過得太累,愛得太辛苦,一波未息一波又起,她甚至有些措手不及。
不可抑制的哭泣聲斷斷續續地傳到帳外,夏侯玉軒就那樣靜靜地站在那裡,腳往前面邁了一步,又收了回來。
他很想進去將她擁入懷中,好好安慰,可是,他沒有這麼做,他知道她不喜歡他,甚至是討厭他,他不想惹她不高興。
可是,看到她這個樣子,他真的好心痛,他對不起她在先,他一直想要彌補,卻不知該如何彌補。
他不知道三哥爲何突然宣佈要娶阿蓮爲妻,可是,看到阿蓮看三哥那癡迷的眼神,他雖然心痛,可還是不忍心打破,他甚至傻傻地想着,只要看到她能幸福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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