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月冷眼旁觀,夏侯華軒在說這些話的時候,那眼神居然令她十分的陌生,在她的記憶中,就算是在前世時,也都未曾見過他有發過這麼大的脾氣。
看來眼前這個自以爲是的樊正望這一次是真的惹怒了他,呵,那一巴掌,可真夠響亮的,那紅紅的手指印,看着臉都疼,真是大快人心!
“表哥,你,你打我?”被打了的樊正望,捂着火辣辣地臉頰,幾乎是不敢置信地望着夏侯華軒,頭一次,她覺得溫柔的表哥,居然是如此的可怕。
“打你是輕了,若是你下次再敢對傲月無禮的話,休怪我對你不客氣!”夏侯華軒此刻的臉色,已不是一個冷冽所能形容得了。
傲月始終沒有做聲,一副看好戲地模樣,樊正望前世雖然沒有參與害她,可是,同樣是樊家的人,對她來說,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她沒必要替這樣的人去求情。
“表哥,我恨你!”樊正望委屈萬分,捂着臉頰狠狠瞪了傲月一眼,那樣子,像是在說:“南宮傲月,你給我記住!”
這一巴掌,她一定會討回來!
望着樊正望捂着臉哭着離開了那裡,傲月居然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開心,可臉上卻不動聲色:“五哥,樊姑娘並沒有錯,你怎麼?快去追她,跟她解釋清楚吧。”
夏侯華軒原本暴怒的眼神,在聽到傲月的聲音時,卻馬上變得溫柔起來,就連聲音也都跟着變了:“傲月,她剛纔那麼對你,難道你一點都不生氣嗎?”
傲月輕輕地搖搖頭,笑道:“看得出來,樊姑娘很喜歡你,喜歡一個人沒有錯,她之所以爲對我無禮,無非是因爲太愛你的緣故,我要嫁的人,有這麼一個姑娘喜歡着,那就證明我要嫁的男人很優秀,我開心都來不及,我爲什麼要生氣?”
切!不生氣纔怪!若是夏侯華軒沒在這裡,就憑樊正望那丫頭,會是她的對手麼?哼!下一次,她會好好討回來!
“傲月……”夏侯華軒心疼地擁着她。
“五哥,我看樊姑娘肯定是進宮去了,你還是跟着過去向皇后娘娘解釋一下吧,我不希望你爲了我,而跟皇后娘娘之間有什麼隔閡。”傲月急於要撇開他,她擔心風雲那個大嘴巴靠不住。
看得出來,夏侯華軒似乎也有些猶豫:“可是,傲月,我想多陪陪你!”好不容易纔能與她單獨相處一會兒,他實在是不想離開。
傲月抿脣嬌羞一笑:“五哥,我們下個月初就要成親了,以後有的是時間單獨相處,何必急在一時呢?”
夏侯華軒一聽,想想也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看我,也就那麼些天了。好,那我先送你回南宮府,我再去見母后。”
“五哥,我又不是小孩子,再說了,這裡離南宮府也很近,我自己回去了就好了。”傲月巴不得他巴離開,哪會要他送去。
“可是……”夏侯華軒還想說什麼。
“五哥,好了,快去吧,等我忙完了,我就去王府裡找你!”傲月做了一個大膽的舉動,踮腳尖,在他的臉上巴了一口,跟着羞澀地朝一旁跑去。
夏侯華軒撫着被傲月親過的臉頰,似乎還沒有回過神來,怔怔地望着傲月飛奔而去的背影,心裡像是突然間吃了蜜糖一般,有什麼東西像是要撐破胸口而出來。
他知道,那是喜悅!
要知道,在這封建的古代,未婚的女子與男子見面連說話都非常的禁忌,就更別說像傲月這般大膽了。
當然,不管是現代還是這古代,男人的虛榮心都一樣,傲月的主動,竟讓夏侯華軒驚喜萬分,這是她第一次這麼主動的親他,叫他怎能不開心?
就連來到了鳳寧宮,都一直未能回神來,直到樊正望在裡面的哭訴聲傳來,他才微微擰起了眉頭。
聽聲音,好像舅舅也在,他硬着頭皮走了進去,他知道,少不了又要挨母后的說了,不過,想到傲月,再多的罵,他也認了。
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對傲月居然到了這般癡戀的地步,連他自己都覺得驚訝。
“皇兒,你下手也太重了,還不快過去看看正望。”樊思琴本來這些日子心情就欠佳,加上樊正望這哭哭啼啼,更是令她心煩。
再怎麼說也是自己的侄女,看到那紅腫的半邊臉,她還是有些心疼。
夏侯華軒卻並沒有依言過去,反而是沉聲道:“母后,她差點就將傲月拽倒在地,是她不對!”
樊思琴凌厲的眼神劃過樊正望的臉上,心裡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挫敗感:“正望,姑母都跟你說過多少遍了,不要去惹南宮傲月,你怎麼就是不聽呢?”
“姑母,我……”樊正望捂着小臉,剛想要解釋一下,可是,牽痛了臉上,委屈的淚水又不由得嘩啦啦地掉了下來。
“好了好了,不要再哭了,煩都煩死了!”樊思琴不耐煩地揮了揮袖,暗氣侄女這般不懂事,這男人都討厭哭哭啼啼的女人,侄女這個樣子,別說是兒子,就是她也都煩了。
“希望,快扶你姐姐去休息!”一旁的樊思遠這會倒也不大笨,馬上朝二女兒遞了一個眼色。
“是!爹爹!”乖巧的樊希望忙上前扶住姐姐:“姐姐,走吧。”
望着姐妹倆離開的背影,樊思琴搖頭嘆息:“思遠啊,有時候,我真的很懷疑,你這兩個女是不是同一個肚子出來的,這怎麼相差那麼多呢?”
只有十三、四歲的樊希望一直都乖巧懂事,連說話都那般溫柔細膩,一點都不像她姐姐那般乖張。
“姐,這都怪我,小時候太寵她了。”樊思遠趕忙替女兒開脫:“你放心,回去之後,我會好好的教訓她。”
“母后,如果沒有什麼事的話,那兒臣告退了!”夏侯華軒知道母后與舅父肯定有事要商量,他現在一門心思都在傲月剛纔那個主動的吻上,哪有心思想別的。
“嗯,你回去吧,有時間多去陪陪你父皇,多看看聖賢書!”樊思琴並沒有放鬆對兒子教導,即便是到了這個時候,她都沒有放棄兒子的皇帝夢。
“是!兒臣告退!”夏侯華軒暗自鬆了一口氣,轉身大步走出了鳳寧宮。
樊思琴望着兒子離開時的腳步,不由得撫起了前額,滿臉疲色,她一心爲兒子尋求機會,可是,兒子卻不懂得她的心思,這讓她真的很難過。
良久,才擡首問道:“弟弟,你的人回來了沒有?”
樊思遠搖搖頭:“一直沒有龔繼的消息,那臭小子也不知道幹嘛去了。”
樊思琴放下手,眼神陡然一驚:“會不會是被他們抓去了?”
樊思遠遲疑了一下,繼而搖頭:“應該不可能,如果他們真的抓走了他的話,那麼,這都過去了十多天,他們應該有所行動纔是。”
樊思琴卻比他想得更多:“你最後去查一下,如果龔繼真的落到他們的手中,那麼,後果將不堪設想,他隨時都有可能將我們供出來。”
而她這番言論,馬上就遭到了樊思遠的否認:“姐,你放心,我對龍繼有恩,更何況,他的妻小還在我們的手中,就算是爲了他的妻小,我想,他也不會亂說話。”
話雖然如此,但樊思琴還是有些擔心:“還是要儘快找到他,如果他真的落在了他們的手中,那就儘快除掉他,否則,他將會害死我們!”
“姐,我知道了,我馬上安排人手去查!”
“對了,你有跟神龍門的人聯繫過嗎?他們怎麼說?”樊思琴忽又問道。
“前此日子,我有跟他們聯繫過,他們說了,收了我們的錢,就一定會替我們清除所有的障礙。”
樊思琴美眸半眯,冷哼了一聲:“那最好要快點,別忘了,下個月初,皇上就要下旨詔告天下了!”
“放心吧,這一次,他們一定不會再失手!”樊思遠很肯定。
但樊思琴卻還是眉頭緊鎖着,事情沒有成功,那麼,一切都還有變故,輕嘆一聲,話峰忽然一轉:“對了,賞花節馬上就要到了,到時候皇上要在宮中宴請羣臣,這件事情我打算讓華軒來做,你有時候去見一下蔡順父子,告訴他們,到時候別給我出半點差池!”
“知道了。”
“好了,你也回去吧,順便把你那寶貝女兒也帶走,省得來煩我!”樊思琴朝他揮了揮衣袖,重新撐着前額,閉目坐在鳳椅上。
樊思遠不敢再多說,躬着身子退了出去。
“寧兒,我的香包呢?”這時,樊思琴覺得那種迫切的感覺又來了。
“娘娘,來了!”寧兒趕忙將一旁的香包遞了上去。
樊思琴接過香包,使勁嗅了嗅,頓時,剛纔那種煩燥的感覺,馬上便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是一種無法形容的極爲舒服感覺。
那種感覺,就好像是自己突然之間就上了天堂一般,整個人就這樣飄在半空中,讓人想着就這樣一輩子,那該多好!
卻從來沒有懷疑,自己最近想要嗅這種花香的次數是越來越多,雖然每次聞過之後都感覺自己是上了天堂,但身體的狀況,卻也每況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