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月知道回來晚了,夏侯華軒肯定會追問,所以,也早就想好了說詞。.
這不,神秘地從身後拿出夏侯華軒平時在宮外最愛吃的小吃,調皮地晃了晃:“五哥,看!這是我們找了好幾街才找到的,所以,回來晚了些,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世上再好的吃的東西都不及你半分,只要你在我身邊,就算吃的是黃蓮,我亦覺得甜如蜜。”夏侯華軒感動地接過她手裡的小吃。
她可知道,在他的心裡,什麼都不及她重要,連他自己也很奇怪,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竟然如此在意她,這也令他很害怕,他很擔心,總有一天,傲月會突然從他身邊離開。
現在,他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傲月的離開!
“好了,五哥,我餓了!我們去用膳吧。”傲月不想再聽他說的這些甜言蜜語,對她來說,這些都是根根刺進要害的刺,輕輕一觸,便疼到鮮血淋淋。
前世的他亦是如此溫柔,看起來也是那般多情,可結果呢?只要跟夏侯華軒待在一起,傲月就無時無刻不想起那些痛苦的記憶,對她來說,那些恨意,已經凝固在了血液裡,即便再過千年,她亦不會忘記。
與夏侯華軒的相處,對傲月來說是一種煎熬,但對此時的夏侯華軒來說,卻是數不盡的甜蜜。
晚膳過後,夏侯華軒爲了營造氣氛,居然讓人在園裡擺上美酒臺和琴絃,傲月彈奏,他親自舞劍。
當然,這麼浪漫的氣氛,只有他們二人在,那些奴婢們早就知趣的退下了,而程掌事也匆匆地趕往鳳寧宮,向她真正的主子皇后娘娘彙報這太子府一整天的事情了。
“什麼?你是說傲月那丫頭下午居然出宮去了?”當樊思琴聽到這個消息,亦不由得微微擰起了鳳眉,繼而目光一頓,問道:“那你爲什麼當時不攔着她?”
不管傲月這個時候出宮去做什麼,總之,她不希望傲月出宮與南宮離有更多的接觸,只有把他們父女倆分開,纔有可能將南宮離這隻老狐狸一窩端掉。
“回娘娘的話,奴婢試圖阻攔過,可是,她是主子,奴婢也不敢強着阻撓,加上太子殿下突然回來,然後,是太子殿下親口允許太子妃出宮的,奴婢就更不敢阻止了。”那程掌事只好照實回答。
“你是說,午膳的時候太子殿下居然回去了?”樊思琴顯然更爲吃驚,她以爲兒子今天會是一整天留在皇上的身邊,卻沒有想到,中途他居然回去過。
程掌事點了點頭:“是的,太子殿下回去過,只是在太子妃出宮之後,太子殿下也跟着離開了,娘娘……”她似乎有些話難以啓齒。
“程掌事,你是本宮身邊的人,本宮讓你去太子宮中侍候着,也是最爲信任你,有什麼話,你只需直說就好。”樊思琴倒是給了她的特權。
“是!”有了這特權,程掌事自然就是言無禁忌了:“娘娘,奴婢覺得太子殿下對太子妃太過於寵愛了,是那種……”
結果,還沒等程秀說完,樊思琴便冷冷地打斷了她的話:“程掌事,本宮派你去太子宮中,不是讓你盯着太子,而是盯着太子妃,所以,太子對太子妃怎麼樣,你無需多管,你只要告訴本宮,太子妃每天的行蹤就好。”
作爲一個母親,最不希望的就是聽到別人的口裡議論着自己的兒子,雖然心裡已經記下,她是,她絕不允許這宮中流傳着對兒子不利的議論。
兒子想要寵他的太子妃,那就讓他寵着好了,只要他開心就好。
“是!奴婢知錯了!”程掌事自知失言,也明白,在皇后身邊不一定就能暢所欲言,她又讓自己學會了一點。
樊思琴見她認錯,面色稍微緩和一些:“程掌事,在你太子宮中所知道的事情,每天只需來向本宮彙報即可,不該你說的,你最好給本宮管好自己的嘴巴,否則,你應該知道本宮的爲人。”
說到最後這一句話時,樊思琴那雙刻意畫得神采奕奕的美眸涌出了一抹狠意,瞭解她的人都知道,這抹狠意代表着什麼。
總之,一句話,表面溫柔嫺淑的主子,內心絕對不是個善良之輩的,所以,還是小心爲妙。
“是!奴婢記住了!”程秀心頭一凜,不敢擡首看主子的臉色,原本垂着的頭,就垂得更低了。
樊思琴見到屏風後麪人影一晃,心念一動,便朝程掌事揮了揮鳳袍:“程掌事,時辰不早了,你也該回去東宮侍侯了,記住了,要小心一點,別讓太子妃起什麼疑心。”
傲月太過於聰明,她不得不防。
“是!奴婢告退!”程掌事躬身退了下去。
樊思琴這才坐直身子,美眸直盯着屏風後面,沉聲道:“既然來了,那就進來吧,本宮現在身邊沒人!”
果然,人影一晃,一抹高大的身影轉瞬間便出現在了樊思琴面前。
他神出鬼沒的身影,卻並沒有讓樊思琴有絲毫的驚慌,甚至是連一絲驚訝都沒有,顯然,他是這裡的常客,並且不是第一次以這樣的方式出現了。
“娘娘。”來人一身夜行衣,恭敬地朝樊思琴行禮。
“不必多禮。”樊思琴從容地揮了揮袖,示意他擡頭回話。
“謝娘娘!”待那人擡起頭來時,赫然是國師劉山行:“娘娘,您這麼晚還宣貧道前來,不知所爲何事?”
“國師,國舅的兒子又病發了,而且一次比一次嚴重,你之前答應過本宮,說一定會找到一顆七竅玲瓏之心,現在這麼久過去了,卻一點將音訊全無,你莫非是在敷衍本宮?”
對樊思琴來說,現在有兩樣是她心中最重要的,一是自己兒子的皇位,二就是樊家的獨命根子!
國師眼中劃過一絲驚慌,不過,很快便隱去,似乎已經想到了說詞:“娘娘,貧道從未忘記過此事,也一直在努力過,之前,貧道有跟娘娘提過,臣在神龍村都差不多成功了,可是,卻因爲三殿下和南宮小姐他們的介入而毀了全盤計劃……”
“本宮不想聽那麼多的理由,本宮不想知道過程,本宮只想知道,你現在有什麼進展,你天天都說在尋找,那麼,結果呢?你可以等,可是,本宮樊家的根不能等!本宮告訴你,若是樊家的根斷掉了,那麼,本宮也會讓你陪葬!”
樊思琴冰冷的話語,絕不是在開玩笑,對她來說,讓樊家留個根,才能對得起死去的爹孃。
在那個時代,重男輕女的觀念早已根深蒂固,對於她來說,樊家若無男丁,那便是絕後了,而她絕不允許那樣的事情發生。
“娘娘,貧道近來在城中設了一個局,正在努力尋找與小公子匹配之心,估計不日就有結果,這一次,貧道一定會給娘娘您一個交待!”其實心裡早有人選,只是,暫時,他不會說出來。
“最好是有結果,否則,本宮的小侄子出了什麼事,你也不會有好下場!”這麼多年來的一起合作,讓樊思琴沒有什麼好顧慮。
“娘娘放心,定會有結果出來!”國師滿口承諾,對他來說,只需到時辰便說出來答案就行,至於,她家的小侄子會怎麼樣,他並不擔心。
在他一再的保證之下,樊思琴的臉色也才稍稍好轉,繼而道:“神龍村那邊的事情,你之前告訴本宮說做得乾乾淨淨,沒有留下任何珠絲馬跡,可是,本宮卻收消息,康家還有人活着,而且就在這皇城之中,你馬上着手去調查,本宮不希望這件事情會有任何的遺漏!”
國師聽了之後,那兩條白色的眉毛頓時擰成了一條線,或許亦不相信竟然有這樣的事:“娘娘,果真如此,貧道一定會派人去查,就算是挖地三尺,貧道的人也定能把她們找出來。”
對他來說,康家的事情不能馬虎,只有他才知道神龍村裡真正發生了什麼,而且那些事情,是不能讓人知道,更不能讓眼前的這個女人知道真相。
“那最好是如此,本宮不希望有一絲風聲傳到皇上的耳中。”頓了頓,她繼續道:“對了,皇上那邊,現在怎麼樣了?他還能撐多久?”
她在這個宮裡幾十年,自然知道宮中瞬息萬變,在丈夫和兒子之間,她毫無猶豫的選擇了後者,縱然傷害那個深愛着她的男人,她亦不惜。
“娘娘,您提到這個事情,貧道覺得有些奇怪,最近很長一段時間,皇上都並沒有派龐公公去煉丹房取藥了,反而是蘭妃娘娘身邊的那個小丫頭經常去取藥。”想起這事,他就有些懷疑,只是,沒看出什麼破綻。
“什麼?是蘭妃那個賤人身邊的人?”乍一聽到這事,樊思琴瞪大的美眸,霍地從鳳椅上站了起來,連聲音也變了調:“那是不是讓蘭妃那個賤人察覺出了什麼?”
一直以爲,她都容忍着蘭妃,是因爲,皇上如今不但深寵着蘭妃,而且蘭妃也做到滴水不漏,讓她根本抓不到蘭妃的把柄,也讓她很是沒轍。
可是,每一次蘭妃看到她時,眼中那不自覺流露出來的得意,像是知道什麼一樣,總讓她心驚肉跳,如今再聽國師這麼一說,她豈能不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