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當什麼太子,我從來都說,我只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過着平凡普通的日子就好,你爲什麼不相信我?這半個月來,我們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情,難道還不能證明我的心嗎?”夏侯逸軒見傲月始終不相信他,氣極敗壞地拉住了她的手臂。
傲月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地撞了一下,有感動,有心痛,搖搖頭,滿心苦澀:“三哥,對不起,我們不能這麼自私,阿蓮是我最好的朋友,她對你的情,你應該看得出來,還有……”
“夠了!我不想聽那麼多的藉口!”夏侯逸軒狂亂地打斷她的話,將她扳正面對自己,幾乎是一字一頓地問道:“我只想知道,你,愛我嗎?”
很敏*感的一個話題,也很令人爲難的問題,夏侯逸軒的眼中充滿了期待,又或者說還有一絲害怕,他怕聽到與自己意願相背的答案。
傲月望着他,心顫抖了那麼一下,下意識地咬了咬脣瓣,眼前彷彿又看到了阿蓮的臉,又看了前世慘死的那一幕幕!
不!她不能對不起阿蓮,不能對不起前世的自己,她要報仇,就必須得嫁給夏侯玉軒!
“不!不……”她搖搖頭,下意識地垂眸,她害怕看到他失望心碎的心眼,她要逼自己狠心。
她不能再對夏侯家的男人動情,不能再重演前世的悲劇,夏侯家的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都該死!
“不?爲什麼?爲什麼!”夏侯逸軒果然不能接受這樣的答案,抓住傲月的手臂,力道之大,痛得傲月的身子不由得縮了一下。
“就因爲,我是南宮傲月,就因爲,你姓夏侯!”傲月一把盪開他的手,猛地將他推向一旁,然後奪路而逃。
她沒有辦法再面對他,她怕自己會說出連自己都害怕的答案,她怕,她怕自己真的會愛上他!
可是,愛,豈是怕就能逃避得了的?有的時候,愛早已在不知不覺之中融入了彼此的心靈,直到有一時,它再也隱藏不住,就會暴露在衆人面前。
夏侯逸軒怔怔地望着奪路而逃的傲月,他沒有追上去,她的那一聲‘不!’已經像把無情的利刃刺痛了他的心,從未想過,自己會對她動心動情,卻沒有想到,她居然會拒絕。
他揮手一拳打在一旁的牆上,血從他的手背慢慢地滴落下來,而他卻渾然不覺,就在剛纔,他以爲她對他是有感覺的,卻從來沒有想過,居然是自己一廂情願。
“夏侯逸軒,你真的是瘋了!你是瘋了!”黑暗中,他仰天怒吼,第一次覺得如此失敗,心被黑夜所吞唑。
試問:緣起何時?緣盡何生?
且說傲月一路跑回南宮府,此時已入夜,偌大的南宮府顯得有些安靜,傲月沒有看到南宮離,亦沒有看到赫連城,甚至是連平日裡最熱鬧的南宮傲宇也沒看到人影。
“小姐,您終於回來了!”這時,小菊匆匆地迎了上來。
看到小菊神色匆匆,傲月不由得急了:“小菊,發生了什麼事?我爹和連城哥他們人呢?”
小菊滿臉焦急無比:“小姐,公子不見了,不對,是公子和少夫人都不見了。”
“你說什麼?公子不見了,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傲月心頭陡然一跳,她哥居然和李偲偲一起不見,難道說李偲偲在這個時候對她哥動手麼?
不對啊,她記得前世李偲偲是嫁進南宮府之後纔對她哥下手的,不應該是現在,不過,她還是很擔心,畢竟李偲偲是一個頗有心計的女人,指不定她又在玩什麼花樣了。
“小姐,公子應該是一早就和少夫人一起出去了,奴婢回來時,已是午時,也未見公子和少夫人。”小菊急得是差點流淚。
傲月微微擰眉,沉聲問道:“那我爹和連城哥呢?”
“將軍和少將軍都一起出去找他們了,但願他們能找到公子和少夫人!”
“好了,小菊,你在府裡等着,我也出去找他們!”傲月轉身朝門口衝去。
可剛到門口,卻看到南宮傲宇和李偲偲他們卻剛好回到了那裡,南宮傲宇好像沒什麼,只是李偲偲看上去有些不對勁,好像有些狼狽。
“哥!”傲月忙迎了過去,一把拉過南宮傲宇的手,上下查看着:“哥,你沒事吧你去哪裡了?”
“月兒妹妹,我和偲偲去放紙鳶了,可是,我的紙鳶不聽話,飛得老高,還把線給扯斷了,偲偲爲了給我撿紙鳶,手臂都受傷了。”南宮傲宇邊說邊心疼地擡起李偲偲的手臂,還吹了吹。
傲月眼神陡然一寒,霍地朝李偲偲瞪去,怒道:“李偲偲,你明知道我哥像個孩子一樣,你居然還帶他出去玩,他若是出了什麼事,我不會放過你!”
前世,她沒有好好保護哥,這一世,說什麼,她都不會再讓李偲偲這個賤人害死她哥。
“傲月……小姐,我……”李偲偲怯生生地望着傲月,本來是想叫傲月的名字,可是,對上傲月那如針般利的眼神,想到今早傲月的話,她還是加上了小姐二字。
“月兒妹妹,你不要怪偲偲,是我拉她陪我一起去的,早上一個壞蛋在這裡欺負她,我看到她很難過,所以就讓她陪着去放紙鳶,我們玩得很開心。”南宮傲宇年齡已有二十有七了,可是,智商卻如孩童一般無二。
心思單純的他,別人對他好,他會對別人更好。
“壞蛋?”傲月眉間鎖得更緊了,下意識地朝李偲偲望去,卻捕捉到了她眼中一閃而過的慌亂。
傲月忽然想到了阿蓮的話,如果她猜得沒錯的話,她哥口中的那個壞蛋應該就是那個人了。
“傲月小姐,是,是耶羅王子,他,他曾經救過我,所以,總是三番兩次的來纏着我,我根本不想理他!”李偲偲那委屈得楚楚可憐的模樣,恐怕是男人都心軟了。
若是前世的傲月,見到她這個樣子,一定會好言相撫,可是,此時的傲月已不再是前世的傲月,她看到李偲偲這副我見猶憐的模樣,只會覺得噁心,絲毫沒有半點憐惜之心。
“是嗎?我也聽說過,耶羅王子既然對你有意,你若跟了他,那你便是未來的哈克王后,總比嫁給我哥強多了,我想不明白,你還有什麼理由去拒絕?”
傲月的話裡全是帶刀,每一次看到李偲偲,她都會想起前世死前的一幕幕,她的孩子被提前滑了下來,那個可憐的小生命,甚至是還沒有來得及呼吸一口新鮮的空氣,還沒有睜開眼睛,看一眼這個世界,就那樣夭折了,叫她怎能不恨?
聽了傲月的話,李偲偲把小腰桿挺了挺,很堅貞的樣子:“整個宣城的人都知道,我馬上就要嫁給南宮府的公子了,俗話說,貞女不侍二夫,忠臣不侍二君,偲偲雖然出身貧賤,可也知道什麼叫忠貞廉恥,偲偲這一輩子,除了南宮家,哪兒都不會去!”
“說得跟真的一樣,你會耐得住寂寞嗎?”傲月最恨的就是李偲偲那張虛僞的臉,前世,若不是她那般虛僞,她又豈會落得那樣一個悽慘的下場?
李偲偲頓時如同被羞辱了一樣,面色變得極爲難看,豆大的淚珠嘩啦啦地往下掉:“傲月小姐,你可以嫌棄偲偲貧賤的出身,但不可以污辱偲偲氣節,偲偲沒有辦法選擇自己的出生,但是,偲偲卻有辦法保住自己的名節!”
她倒也顯得蠻貞烈的,說完,低頭就朝一旁的柱子跑去!
傲月知道李偲偲要做什麼,憑她的伸手,完全可以一手拉住李偲偲,可是,她卻故意不去拉她,她倒想看看,李偲偲這戲該如何演下去。
李偲偲本來也是想做做戲,自己這才朝柱子衝過來,她滿以爲傲月會拉住她,可是,傲月卻無動於衷。
這眼看就要撞到柱子上了,若是不撞,那豈不是讓傲月看穿了她的詭計,若是撞了,要是撞花了漂亮的額頭,那又該怎麼辦?
思量間,柱子已到了,她不得不咬牙撞了下去,痛得她大叫一聲,倒在了一旁,心中卻把傲月恨了個透,她暗暗發誓,她不會讓這血白流。
“偲偲!”南宮傲月宇大驚,連忙跑過去將李偲偲扶了起來,看到李偲偲額前流出了好多血,不由急了:“月兒妹妹,偲偲她流血了,你快過來啊!”
傲月這才收了收袖子,款款地走了過去,看到李偲偲半眯着美眸,滿臉痛苦之色,額前碰破了一點皮,雖然在流血,但絕對不會死。
當然,李偲偲自己也留了點後路,她再傻也不會把自己撞死,只是做做樣子,撞破點皮博人同情罷了。
“月兒妹妹,你快給偲偲上藥啊,她流血了,她快要死了!”看得出來,南宮傲宇是真的很緊張李偲偲。
也難怪,前世的南宮傲月只對醫藥書感興趣,鮮少有時間陪南宮傲宇一起玩,加上府裡的人都知道公子是個弱智,也沒有幾個跟他玩。
所以,當別有用心的李偲偲出現在南宮府,又對南宮傲宇百依百順,那自然是討得了南宮傲宇的歡心,也讓從小失去母愛的南宮傲宇加倍的依賴着李偲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