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期從未想到他的武功在對方手中竟然是那麼的不堪一擊!
他想要衝破被點住的穴道,又不敢強行衝破,因爲那樣勢必會受到內傷,外傷易好內傷難調。
而那頭万俟晏也擒住了原本追殺張期的人,可惜的是那人在知道自己無法逃脫的時候,一掌拍向自己的天靈蓋,自殺了。
殷餘謙還在審問張期,一把泛着寒光的軟劍,倏地架在張期的脖子上,很快就流出血絲沾染劍鋒。
“人在哪?!”万俟晏森然道,張期在這裡,沈銀秋不在這裡,很大的可能是被另外的人帶走了。
張期被脖頸上的刺痛驚的不敢吞嚥口水,用鼻孔輕喘着氣道:“別殺我,殺了我你永遠都不會知道那女人在哪裡!”
殷餘謙也被万俟晏方纔的氣勢嚇到,不着痕跡的退開了兩步,聽張期的話,心道原來還真的是女人。
万俟晏用上一分力,劍鋒更逼近了張期,割破的皮隨着利刃的加深流出更多的血,“你以爲你還有條件跟我討價還價?我數到三,不說, 人頭落地,你可以賭。”
“一、”
張期心亂如麻,這人不按套路出牌!他還在試圖讓万俟晏顧忌,深吸一口氣道:“難道你不擔心她被我送去了哪裡了嗎?沒有我的消息,你能在短時間內找到她?”
“二、”
張期看不見万俟晏的神情,也就無法猜測對方心裡會是什麼想法,他只能感受越來越迫近喉管的劍鋒,卻依舊說道:“如果耽擱久了,你去晚了她也就完了!”
“三、”万俟晏數完揚起劍鋒,那氣勢一點都不像在作假,他真的會劈了他!
在劍鋒揚起的那一刻,張期閉上眼睛大喊道:“我說!我說我說!”
他深吸一口氣,“地下拍賣場的人把她帶走了!”
“地下拍賣場子在哪?”
張期剛要開口,身體就一陣抽搐,明明已經點了穴道,他還是抽動了。
万俟晏還沒有得到他想要的線索,怎麼可能讓張期出事,他迅速解開張期身上的穴道,然而張期站在原地不動,整個人像被雷電劈打那樣抖動着。越來越驚恐的表情在他臉上浮現,他朝万俟張開口,似乎還有話要說,可沒等万俟晏靠近,他就噗的噴出一大口血水。
“啊——啊——啊啊啊……”他仰天發出痛苦的叫聲,喊完之後他瞳孔迅速變成死灰,整個人筆直的倒在地上,鮮血慢慢的從他腦後流出來。
殷餘謙動了動嘴脣,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他還沒有問出來祁子航在子嶺村的哪裡,這張期就死了。
張期死了之後,身體慢慢的腐化,就這麼當着他們的面軟化成一套衣服。
万俟晏用劍尖挑開那層衣裳,竟然是白胖胖的小蟲子,一時間他想到在洛水鎮的事,十分的嫌惡。
“是蠱蟲。”殷餘謙忽然道。
万俟晏毫不留情的把用劍尖把它們戳死,速度之快,讓殷餘謙把剩下的話吞回肚子裡。
万俟晏不管是什麼蠱蟲,他只是要找到沈銀秋,其他的事情都靠後。地下拍賣場?看來還得抓全陽教的問話、
他不再搭理殷餘謙,轉身離開原地,還能問一個人——李勳、
殷餘謙站在原地蹲下觀察那蠱蟲的屍體,兀自道:“不用殺這蠱蟲也必死無疑。主僕蠱,主蠱死了撲蠱也得跟着死。”
他站起身,看了看黑夜,一更天,離天亮還有很長一段時間,亦有很多事要忙。
兩人皆離開此地,張期殘留在地的衣物被夜風吹動,好幾次都只吹掀一角,最後一陣強風颳過,徹底吹起,卻罩在方纔自拍天靈蓋的男子身上。
萬白他們總是晚了一步,此時他們站在北上廣的院子裡,旁邊有兩具屍體,正是李鑫和李柏。
萬白檢查了一下,發現是一擊斃命,戳破了肺葉血液倒流窒息而亡。他擡頭看向臉色有些發白的李勳,以爲他在傷心,嘆了口氣道“他們死了。”
救不回來了。
李勳心裡感到很悲傷,黃水發是死了,可北上廣這邊的人也死了,連他的兩個表兄都沒有放過,是什麼人在清理他們?他們陸續死去,他離的還會遠嗎?
他聽見萬白的話,下意識的不想去搭理,有眼睛的都看得見他們死的不能再死了。
萬白稍微有些理解,想着這人拉自己表兄下水拉的爽快,結果他沒死,他的兩個表兄卻出事了,心情不好是正常的。
“趁着現在沒人來,你可以給他們收屍。”
李勳沉浸在自己的安危之中,很硬氣道:“不收。”
“不收?你確定,你連你表兄的屍體都不收?”
萬白感覺自己放纔看走眼了,這傢伙壓根就不是爲了他死去的兄弟難過。
“人都死了,還管那麼多幹嘛?我自己都自身難保。”李勳掃了眼地上的屍體,眼裡全是漠然。
萬白笑吟吟的看着他,“很好,這很人販子。”只有利益至上,其他什麼都不是的人渣。
李勳不覺得人販子有什麼錯,他又沒有殺人放火。雖見萬白笑着,他卻感覺自己好像哪裡做錯了,體會過一次那個噬腸丸的痛苦之後,他挺怕萬白的。
所以他小心翼翼的懷着希望問道:“我幫他們收屍,你放我走?”
萬白連看都不看他。
他泄氣道:“你想讓我幫他們收屍,又不讓我走,你想讓我怎麼收?”
“首先,不是我想讓你幫他們收屍,他們與我何關?其次,我根本沒有綁着你不讓你走。最後,你想收的話,在這院子裡挖個坑不就行了。”
李勳聽了前兩個還能忍,最後一個他簡直目瞪口呆,埋在院子裡虧他想的出來!
萬白沒有再管他,他思考着他那個焦躁不定的主子跑去哪裡了……他還是回客棧等他們比較靠譜吧。
正這般想着,万俟晏就從天兒降出現在他面前。
萬白先是有些戒備,待發現是他主子時,上前道:“主子!找到張期了?”他不意外万俟晏的神出鬼沒,看見是他還鬆了一口氣。
万俟晏看向他旁邊站着的李勳,“他死了。”
李勳身板一抖,連忙低下頭,不遮掩他的害怕,怎麼連張期也死了?!
“地下拍賣是怎麼回事?”
萬白聞言踢了低着頭的李勳一腳,“他知道,說是在醉香樓的地下,暫時不知真假。”
李勳被他一踢,想到他還有些用處,也意識到現在局勢的不對,冒出抱這夥人大腿的想法。趕緊道:“是真的,它建在地下,有特殊的出入口,三天開放一次,每次開放都會發請帖給有地位的交易過的人。”
万俟晏想到沈銀秋現在的處境就……幸好他再急也沒有氣昏頭,反而強自鎮定下來,憑着他們幾個人獨闖醉香樓,可能還沒有見到沈銀秋就被打草驚蛇,讓他們再次轉移。
“先回客棧。”万俟晏朝天放了兩個信號,還是要抽調一些人手過來。
剛走到一半就冒出了這麼多事,箭頭直指全陽教,好大的膽子!江湖中人向來和朝廷不和,全陽教卻和朝廷的官員勾結在一塊,這其中到底是有什麼陰謀?就只是爲了銀子?不可能。
這李勳暫時不能死,万俟晏提着他回去客棧。
再看到信號彈的那一刻,守着四個方位的護金護木青竹青葉也全部趕回了客棧。
“主子!”他們站在客棧門口,看見万俟晏歸來齊聲喊道。
万俟晏一腳踹開客棧的大門,力度把握的好,大門只是被踢開並沒有散架。
但這聲響將睡在大堂裡的小二嚇醒,他滾落在地,心驚膽戰的躲在桌子下面,直到蠟燭被點亮,他看清是之前來入宿的那夥人纔有些放心,也只是有些,這些人明明的好好在房間裡,怎麼突然就從門外闖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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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怎麼會察覺不到桌子下的小二,万俟晏朝青竹示意,青竹掏出碎銀子小輕功一縱,蹲在小二的身前,“麻煩給我們沏一壺熱茶。”
小二忐忐忑忑的接過銀子,“客官,你們這是……”
“處理一些麻煩事,不會在你店裡鬧出人命也不會砸了你店裡的東西,就算砸了也會賠償,快去!”青竹不想跟他廢話道。
小二從桌子下鑽出來,手腳麻利的披上衣服,見他們真的沒有管他,連個眼神都沒有給,這才安心一些,趕緊去後廚弄茶水。
万俟晏把李勳扔在地上,幾個屬下自發的將他圍成一圈,萬白看了一眼人數,“阿莫沒有回來?”
“他不知道我們有信號彈聯繫。”青竹想了想道。
“暫且不管,我調了一組人過來,你們先去調查醉香樓是否有地下拍賣場,探出什麼組織建立,切忌不要打草驚蛇。阿秋很有可能在那裡、”
“是!”
護金護木領命剛要去探,就聽一道腳步聲從外邊傳來。
深夜之際,這腳步聲讓人生疑警惕,護金護木猶自戒備着,聽着那喘息和腳步聲交雜着就在門外。
莫少恭看見客棧還有燭火,而門關着,也不拍門,徑直往裡撞。
方纔万俟晏踹開門之後,萬白只是將門重新遮上,是以,莫少恭一衝,門就給開了。
他好像也沒有想到這麼容易就把門撞開,愣了一息,看見所有人都在,特別是看見万俟晏時,立刻捂着流血的傷口衝上前!
“東家!我看見少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