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啓月此刻眼睛看不見、耳朵聽不見,嘴巴說不出,整個人就如木偶般呆傻。任由太監拖着走,她滿腦子都是念君。
天牢裡的刑架上仍舊捆綁着白嵐,他驚訝的看着太監把冷啓月帶進來,然後推進木籠。冷啓月跌坐在地上,眼神空洞,一言不發。
白嵐急的大聲呼喚:“月兒,月兒,出什麼事了?你回答我啊,我是白嵐。”
冷啓月仍舊如傻子般毫無反應,癡癡的,空洞的看着地面。
白嵐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看見冷啓月一身粗布衣服,還染有血漬,就知道肯定不是什麼好事。又見她癡癡呆呆的樣子,像是受了很大的刺激,他真的怒了,一股蠻力衝開穴道,震碎刑架,緊接着一把扯斷鐵鏈就鑽了進去。
白嵐抓住冷啓月的肩膀用力搖晃:“說啊,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冷啓月還是沒有反應,牢門外卻傳來腳步聲,白嵐機警的張望過去。來者是一位身穿華服的美麗女子,她懷中還抱着一個襁褓。
來者正是沐妃,她看見白嵐的樣子先是皺了下眉,隨後就把他當成了隱形人,直接走到冷啓月面前,把手中的襁褓打開,露出孩子的臉。
“啓月,你看看,孩子沒有死,你看看啊。”沐妃的聲音充滿擔憂。
冷啓月的眼珠兒總算轉動了一下,看向孩子的臉,他正睜着一雙大眼睛望着她呢。
“孩子……”冷啓月終於回魂,一把抱過孩子,捏起孩子的手腕開始把脈。
孩子的身體無大礙,也沒有中毒的跡象,白嵐忍不住一屁股坐下,嘟囔道:“你們到底在玩什麼?”
冷啓月這纔看見白嵐,驚訝的問道:“你怎麼在這裡?”
白嵐鬱悶的說道:“這裡是天牢,我被那混蛋抓進來就沒出去過,你倒好,問我怎麼在這裡。”
冷啓月的智力這才恢復正常,不理白嵐,問向沐妃:“這是怎麼回事?蝶妃騙了我?”
沐妃搖搖頭,竟然不顧地上髒,就那樣大咧咧的坐在稻草上:“今天蝶妃去玉妃那裡看小皇子,然後發現小皇子沒氣了,就抱着小皇子找到皇上。皇上看見小皇子沒氣了,又見身上的身上傷痕累累,於是龍顏大怒要砍了玉妃。可是不知怎麼的,小皇子又活了,我就自作主張替玉妃求情,暫時免了了她的死罪。本來我提議把小皇子給你送回去,這樣皇上興許能看在親孃的份上放你出冷宮。熟料蝶妃先我一步到達冷宮演了一場好戲。”
冷啓月哼了一聲,沐妃接着說道:“你不會怪我替玉妃求情吧?”
冷啓月搖搖頭說道:“不會的,我還要感謝你保住玉妃的性命,如果她真的死了就沒辦法指認蝶妃的罪行。玉妃這個人雖然讓人討厭,但是她不會害死小皇子,這對她沒好處。我想一定是蝶妃做了什麼手腳,她想下毒害我兒子
,卻不知道我兒子百毒不侵。”
白嵐在一旁聽見念君被人虐待,一把搶過孩子,然後打開襁褓。孩子身上露出青一塊紫一塊的傷痕,尤其是手腳和膝蓋最爲嚴重。他憤恨的說道:“東方玉那個jian人,我這就去殺了她。”
冷啓月抱回孩子,仔細包好,沐妃則一把拉住白嵐,說道:“我不知道你是誰,不過看這裡的樣子我就知道你是個武功高手,但是你不能去殺了玉妃,你沒聽啓月說留着她揭發蝶妃的罪行嗎?”
白嵐看了一眼冷啓月,嘆了口氣說道:“我乖乖的留在天牢內還不是爲了能讓你有個好的生活,安穩的撫養念君。只是沒料到他竟然如此狠心,把你打入冷宮造成母子分離,今日又不分黑白把你押入天牢。月兒,忘了他吧,我帶你走,回到我們的昊月山莊好不好?”
冷啓月搖了搖頭。
白嵐又道:“你是怕連累別人吧?那我們浪跡天涯好不好?”
冷啓月又是搖搖頭。
白嵐急了,吼道:“難道你還想留在這裡受苦?”
冷啓月擡頭,看着白嵐,柔柔一笑道:“我這個人優點沒有,但是缺點卻是一大堆。如果我被毒蛇咬了一口,我沒死,那麼我定會把那毒蛇煮了吃掉。”
白嵐有些沒聽明白,沐妃像是鬆了口氣站起身拍了拍黏在身上的稻草。“既然你有吃蛇的心,那麼我就等着分一杯蛇羹吧。你放心,孩子現在由我看護,不會再有事了。”
冷啓月不知道爲什麼就是很信任沐妃,於是放心的把孩子交給她,不忘叮囑道:“孩子就麻煩你多照顧了,你的大恩大德我定會相報。”
沐妃微微一笑,只是這笑裡有些許蒼涼,她的眼神閃動了一下,沒有說話,抱着孩子向牢門外走去。
沐妃離開後冷啓月與白嵐聊了一陣,得知東方昊天沒有爲難白嵐的時候她暗暗點頭,原來那個男人並非絕情的人。
大概是傍晚十分,天牢裡來了幾個太監和獄卒,他們見到牢房裡的情景只是吃了一驚並沒有說什麼。看見關押冷啓月的牢門被打開,鐵鏈斷在一片,臉上微微變色。有一個太監還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像是斷的不是鐵鏈而是他的脖子。
兩個年輕的太監把食盒放下,擺了一桌酒席,很是豐盛。
獄卒默默收拾好碎掉的刑架,仍了出去,然後把另一間牢房打掃乾淨,鋪上被褥。
一個年紀約十七八的小太監手裡捧着雪白的被褥,遲遲不敢進入冷啓月所在的牢房,不時的用眼睛偷瞄。
冷啓月站起來說道:“進來吧。”
小太監如釋重負,趕緊走進去:“娘娘,奴才要打掃這裡,請娘娘先用膳。”
“嗯。”冷啓月拉着白嵐坐到木桌前。
白嵐皺眉問道:“誰讓你們這樣做的。”
一
個眉毛和頭髮都花白的老太監上前一步說道:“回統領的話,這是皇上吩咐的。皇上說了,讓奴才伺候您用膳後去見架。”
“哦?”白嵐和冷啓月都沒想到竟然是東方昊天,他們還以爲是沐妃吩咐的。
冷啓月也不多想,迅速填飽肚子。就見她一手拿着雞腿,一手大把大把的夾菜,一張小嘴塞得滿滿都是。白嵐早就熟知冷啓月的吃相,並不爲怪,反而是一旁的太監們看得都掩口偷笑。
吃飽飯,冷啓月伸了個懶腰,既然孩子安全了,她還有什麼可擔心的。東方昊天給他們送來美食,又佈置牢房,定然是不會殺他們的。別的不管,走一步看一步,先把身體養壯纔是正事。
老太監見冷啓月放下了筷子,並用小手指的指甲去剔牙,抽着嘴角遞上一根銀質的牙籤。冷啓月接過來剔了剔牙,本來想還給老太監,可仔細一看這小東西還滿可愛的,銀白如細針的身子嵌在象牙柄內,尾端還鑲有一顆紅色珊瑚珠。用手比了一下,大概三寸,除了剔牙還可以當髮簪用,於是冷啓月剔完牙沒還回去,而是在袖子上蹭了蹭擡手別在髮髻上。
老太監嘴角又抽了抽,沒說話。這可是他的心愛的東西啊,自從故去的老太后賞下來就沒用過。今日他知道天牢裡這兩位肯定是硬主子,所以特意拿出來討好的,結果就這樣不明不白的給沒收了。
白嵐見狀有所了悟,說道:“這支牙籤很特別啊,不像是公公能用的。”
那老太監趕緊說道:“統領說的是,那是已故去的太后娘娘賞給奴才的,奴才一直捨不得用。”
冷啓月見到白嵐給她使眼色,一下就明白過來,她把牙籤從頭上拔下來又用袖子擦了擦遞給老太監:“不好意思,我一時手快就cha到頭上了。因爲我有用髮簪剔牙的習慣,這個還給公公,多謝了。”
老太監想笑,一是心愛之物失而復得,二是聽聞冷啓月有用髮簪剔牙的不雅之舉,但是他畢竟在宮裡混了大半輩子,喜怒不形於色,只是低眉斂目的接過來,口中說道:“是奴才應該做的。”
冷啓月衝白嵐一笑,說道:“我去休息會,你不是要去見他嗎?”
白嵐這纔想起東方昊天要見他,於是起身說道:“你去吧,我去看看他要做什麼。”
老太監見白嵐起身,立即拿了一件黑色帶帽子的斗篷給他披上:“皇上要秘密召見統領,還請統領委屈下。”
白嵐點點頭,心裡真是琢磨不透東方昊天的意圖。這老太監口口聲聲稱自己爲統領,自己何事成統領了?他懷着忐忑的心情跟在老太監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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