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一事算是塵埃落定,長孫翰派了馬車將夏夢凝送回去,到了丞相府的大門口,守在那裡的士兵見了御林軍前來,早已恭敬的跪下了身子。
夏夢凝自馬車中走出來,夏川淵和一衆府上的人都已經等在了那裡,見夏夢凝完好無損的回來了,而且是被皇上欽派的馬車給送回來的,夏川淵的心裡像是落下了一塊大石頭一樣,急忙走上前去,眼中有着濃濃的關心。
“凝兒,怎麼樣,皇上怎麼說的?”
夏夢凝笑笑,道:“爹爹不必擔心,蘇公公和女兒一道回來了,就是來宣讀聖旨的。”
正在這時,身後的蘇浦走上前來,咳了咳道:“皇上口諭,和合郡主一事需得再做審理,在此之前和合郡主還是像以往一樣不必拘謹,另,皇上讓老奴囑咐丞相大人一聲,這和合郡主的婚事已然臨近,丞相大人可得多思量着點兒啊。”
夏川淵哪裡聽不出蘇浦話裡的意思,這皇上擺明了是不予以追究了,想來皇上心中也是相信凝兒的。
如此,夏川淵便喜滋滋的請了夏夢凝進府,蘇浦退後一步,拱手道:“咱家還要回宮中赴命,就不多留了。”
夏川淵送了蘇浦,九兒和珠蓮早就圍了上來,一左一右的將夏夢凝圍住,還沒開口呢,這眼淚就先流了出來。
夏夢凝心裡也感覺酸酸的,一人拍了一下,道:“你們兩個怎麼了,見到我回來了還不高興嗎?”
九兒和珠蓮都是急急的擦了眼淚,夏川淵走上前來道:“這人回來了便好,這幾日受了苦,還是早些回去歇着吧,一會兒想吃什麼就吩咐廚房去做。”
夏夢凝轉了頭,見夏川淵說話的時候臉上露出了難得的溫柔,心裡禁不住暖暖的,點了頭道:“謝謝爹爹。”
夏川淵轉了身,“好了,別在這裡站着了,快回去休息吧。”
夏夢凝哪裡看不出夏川淵對自己的關心,只是礙於面子不好在衆人面前表現罷了,夏夢凝想到這裡,不由自主的笑了笑,和九兒珠蓮他們回了竹枝園。
短短的幾日時間,再次回到竹枝園,夏夢凝感覺有種久違了的熟悉感,她坐在榻上,看着屋子中熟悉的一切,忍不住心裡涌上了許多感慨。
珠蓮走上前來,端着托盤道:“小姐,這是夫人給你燉的紅棗大骨湯,說是補身子的,你快喝了吧。”
夏夢凝笑笑,接了過來小口小口的喝了,問道:“母親呢?”
珠蓮忙道:“夫人在照顧着小少爺呢,小少爺這幾日身子不太舒服,夜夜都不肯安生的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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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夢凝一愣,放下碗道:“怎麼回事?我去看看。”
說着,就要站起身子,珠蓮見了,急忙伸手攔了一下,道:“小姐,夫人就是爲了不讓小姐擔心纔沒有出來說,就是想讓小姐您能好好修養身子,小姐不必擔心,大夫已經給看過了,沒什麼大礙,您不如等着明日神色好一點了,再去看看夫人吧。”
夏夢凝聽了這話,點了點頭,其實她的身子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有武功傍身,這點小打小鬧的根本不足以讓她受制,不過爲的能讓葛氏放心,夏夢凝還是聽了珠蓮的話,沒有去梅芳園。
夜裡,萬籟俱寂,夏夢凝躺在牀上昏昏欲睡,忽然,一股濃郁的血腥味傳來,夏夢凝警覺性極高,一時間猛地自牀上蹦起來,伸手自牀邊的衣架上拿了一件長袍裹住了身子,站了起來。
剛站穩了身子,就聽見一聲悶哼,夏夢凝一驚,急忙退後一步,這才藉着窗外的月色,瞧清楚了地上的人。
那人歪歪扭扭的站了起來,滿臉的血跡斑斑,看見夏夢凝後,這人才低聲的笑了出來,“小姑娘,我來找你了。”
夏夢凝一愣,瞬間就知道了這人是在牢房中給了自己解藥的人,她見這人滿身是血,有些不妙,急忙走過去伸手將她扶了起來,坐到牀上。
伸手倒了一杯水,夏夢凝順勢點亮了桌上的燭燈,那人正倚在牀上,夏夢凝走過去,道:“你怎麼出來了?”
那人將水接了過去,低頭喝了幾口,笑着道:“早就料到了會被人追殺,只是沒想到來得這麼快,我也不認識別人,只能先來你這裡躲一下了。”
夏夢凝有些驚奇,見那人伸手撥弄了一下頭髮,道:“有沒有水?我想洗把臉。”
夏夢凝點了頭,走到一邊去打了一盆水端了過來,打溼了面巾,遞給那人。
那人伸手接了過來,細細的擦拭着自己的臉,不一會兒,這一盆水便成了黑色。
再擡起頭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張可以分辨五官的臉龐,夏夢凝見了,不可自抑的驚呼了一聲,這顯然是個上了年紀的老婦人,一張還算和善的臉龐上面是已經被歲月摧殘了的五官,可這絲毫不影響她的美麗,只是那一道自額間一直蜿蜒到了嘴脣邊的疤痕,讓她看起來有些猙獰恐怖。
那老婦人呵呵的笑了兩聲,道:“不必驚訝,這到疤痕跟了我快二十年了。”
說着,那老婦人還伸手去摸了摸,絲毫不在意。
夏夢凝有些驚訝,問道:“老人家,地牢守衛森嚴,你是怎樣逃出來的?”
地牢可是北國的第一機密,裡面關押的都是一等一的犯人,守衛也是非常森嚴,就算是武林高手,要想闖進去也是妄想。
這老婦人聽了這話,低頭笑了幾聲,正欲開口,就聽見屋頂出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本來還笑意盈盈的老婦人一下子變了臉色,一把拽過夏夢凝的手腕,“快走!”
兩人極其速度的自窗子口跳了出去,幾乎是瞬間,一條極其精細的鐵索便從屋檐出拋了進來,將兩人本來坐着的地方砸了個稀巴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