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曹嬤嬤看到這一幕,想到了什麼,本來想說出來,又不忍心,只能作罷。回過頭看了一眼莫文蘭,躺在牀上,有氣無力的樣子,一陣心痛。覺得自己不能坐視不管,於是就走到太后面前,行了個禮,試探地問道∶“太后娘娘,蘭嬪娘娘剛剛生完孩子,身體不適,應該好好休息一下,不知道太后娘娘……”
“把那個女人給哀家打入冷宮,即刻處死。”太后淡淡地說道,冷漠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
“太后娘娘--”沒想到太后說出這樣的話,曹嬤嬤吃驚萬分。雖然從一開始就知道,莫文蘭難逃一劫,卻沒想到這麼快。一時之間愣在那裡了,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怎麼,哀家剛纔說的話你沒有聽見?”看着曹嬤嬤,太后挑了挑眉,問道。看着曹嬤嬤的表情,知道她心之所想,哼了一聲說道,“你應該知道,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哀家是不可能心慈手軟的。哀家並不是爲了自己,而是爲了皇上,爲了天下,你應該明白。”
爲了皇上,爲了天下,好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曹嬤嬤在心裡冷笑,還沒有來得及開口,就聽見和妃略帶諷刺的聲音—
“那個蘭嬪只不過是個工具,如果不是本宮的孩子沒有了,怎麼可能讓她活到現在;再說了,本宮的孩子沒有了,這件事脫不了責任。如果不是看着太后娘娘的面子上,本宮是不可能放過這個女人的。”和妃咬牙切齒地說道。冷哼一聲,看着曹嬤嬤,繼續說道,“蘭嬪和寧王勾搭成奸,加害於皇上,其罪當誅。曹嬤嬤,就衝這一點,那個女人死不足惜。”
第一次聽到和妃說出這樣的話,曹嬤嬤擡起頭來看了他一眼,看到她的目光,如芒如刺,禁不住打了個寒戰。再看看太后,一語不發,冷冷地看着自己。第一次,曹嬤嬤覺得這個女人心狠手辣,現在和妃也是這個樣子,從此以後,後宮之中永無寧日。自己只不過是個僕人,胳膊擰不過大腿,如果得罪了太后娘娘,後果可想而知。點點頭,應了一聲,然後就離開了。
曹嬤嬤走了以後,和妃走到太后身邊,小心翼翼地說道∶“太后娘娘,臣妾覺得這個人不可靠,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一定要小心一點,臣妾擔心萬一有一天……”
“這一點你可以放心,曹嬤嬤是哀家的貼身丫鬟,從小到大在一起,這麼多年了,知根知底。哀家看她身體不錯,如果有一天哀家沒有了,她在你身邊,哀家也就可以放心了。”太后解釋地說道。
“太后娘娘,你說什麼呢,你身體不錯,一定可以長命百歲、天長地久的。”和妃安慰地說道。她非常清楚,太后娘娘如果一命嗚呼,對自己來說意味着什麼,就算是有曹嬤嬤,也是無濟於事。想到這裡,接着說道,“太后娘娘,臣妾知道你說的有道
理,看你看看剛纔曹嬤嬤那個樣子,居然對那個女人產生了同情。臣妾真的是非常擔心,如果有一天,曹嬤嬤可能會……”
“那個女人馬上就要死了。”太后提醒地說道,看到和妃皺了皺眉頭,一言不發的樣子,輕嘆一聲,接着說道,“曹嬤嬤一直以來忠心耿耿,哀家相信以後對你也是這樣。至於今天的事情,說句實話,哀家也是女人,也不忍心,如果不是爲了你,也不可能如此。不管怎麼樣,這個孩子是她的,這一點你不得不承認。如果你聰明一點,就不應該這樣,反而應該感恩戴德。如果沒有這個女人,你就不可能有這個孩子。”
“太后娘娘,你什麼意思,讓我對這個女人感恩戴德,你是不是在開玩笑,怎麼可能?”和妃不以爲意地說道,哼了一聲,又道,“如果不是這個女人,臣妾的孩子也不可能沒有。一命換一命,現在這個樣子,是她罪有應得。”說到這裡,擡起頭看着太后,雖然太后沒有說什麼,卻有一種不怒而威的氣勢,身不由己地低下頭來,“好吧,臣妾聽你的,不和她一般見識。”
太后本來想說點什麼,看到她這個樣子,心知肚明,就算是自己說了,這個人也聽不進去,還不如不說,於是就點了點頭,什麼也沒有說。
躺在牀上,莫文蘭靜靜地等待着,雖然知道難逃一劫,卻不想放棄。說不定是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看到曹嬤嬤走了進來,垂頭喪氣的樣子,看着自己,欲言又止,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那個女人心狠手辣,是不可能放過自己的。“是不是太后娘娘想讓我去死?”莫文蘭看着曹嬤嬤,淡淡地問了一句。
曹嬤嬤正在考慮剛纔的話自己怎麼說出來,纔可以讓莫文蘭平心靜氣地接受,去沒想到莫文蘭突然提出這樣的問題,看到她坐了起來,急忙過去扶住了她∶“娘娘,你現在身體虛弱,需要好好休息,如果有什麼需要,告訴奴婢,奴婢幫你。”
“既然太后娘娘想讓我死,身體虛不虛弱根本就不重要了。”莫文蘭冷笑地說道,說完以後,就下了地。
香梅見此情景,急忙扶住了她∶“娘娘,身體要緊,你千萬不能意氣用事啊。”
好像是沒有聽見,莫文蘭推開她的手,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鞋也沒穿。
看到莫文蘭突然站在自己面前,太后和和妃嚇了一跳,尤其是那個和妃,好像是非常擔心,緊緊地抱住了那個孩子,生怕莫文蘭趁自己不注意,就會走過來把這個孩子搶回去。莫文蘭看了看那個孩子,雖然這麼遠的距離,看不清楚那個孩子長得什麼樣,可她相信,自己的孩子一定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孩子,只可惜無緣得見。想到這裡,一陣心痛,深吸一口氣,沒有讓自己哭出來。她知道,現在這個時候,在這兩個人面
前,自己不能軟弱。看着太后,冷笑地說道∶“得到了這個孩子,太后娘娘是不是非常高興?太后娘娘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平生不做虧心事,夜半敲門心不驚。奪人所愛是什麼滋味,太后娘娘應該明白。”
“放肆,你知不知道哀家是什麼人啊,你居然說出這樣的話。”聽到這樣的話,太后自然不願意的,走到她面前,質問道,“你信不信,就衝你剛纔說的話,哀家就可以把你……”
“把我殺了。”此時此刻,莫文蘭已經無所謂了,既然難逃一劫,有些事情就沒必要顧忌,在她看來,這個女人根本就不是什麼太后,只不過是個奪人所愛的蛇蠍毒婦,可惡至極,豁出去了,既然是難逃一劫,管不了那麼多了,什麼太后娘娘、和妃娘娘,此時此刻,莫文蘭根本就沒有把他們放在眼裡,“有句話說得好,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你們的所作所爲,不要以爲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殺人滅口,你們就可以高枕無憂了。看着吧,多行不義必自斃,早晚有一天,你們會得到報應,下十八層地獄,萬劫不復。太后娘娘,你以爲你變成了太后娘娘,你就可以高枕無憂了麼,你的所作所爲,皇上真的不知道麼?”莫文蘭這樣說道,看着那個太后。其實,對於自己來說,什麼都不知道。但是她相信,這樣一個女人,所作所爲,不可能是光明正大,所以就故意這樣說道。看到太后戰戰兢兢,顫抖着手,指着自己,半天說不出話來,沒文蘭就知道自己所料不假,這個人果然要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你這個瘋女人,居然在這個地方胡說八道、信口雌黃。來人,把這個女人給哀家打入冷宮,即刻處死。”好不容易回過神來,意識到什麼,急忙這樣說道。此時此刻,太后非常激動,這個女人爲什麼會說出這樣的話,到底知道了什麼。不管怎麼樣,對自己來說,最好的辦法就是殺人滅口,永絕後患。
馬上就有兩個人走了過來,來到了莫文蘭身邊,壓住了她,卻被莫文蘭甩脫。“我自己會走。”莫文蘭忿忿地說道,瞪了他們一眼,看着太后,悠悠地說道,“我知道自己難逃一劫,你是太后娘娘,我只不過是個階下囚,兔死狗烹,這樣的道理我明白。你們需要這個孩子,確切地說,是和妃娘娘需要這個孩子,鞏固自己的地位,不是麼?”
“你這個瘋女人,根本就是胡說八道,如果不是你,本宮怎麼可能沒有孩子。因果報應,你活該如此。”和妃聽了這樣的話,非常氣憤,指着莫文蘭,憤憤的罵道。
莫文蘭並沒有害怕,相反,對此根本就不屑一顧。哼了一聲,輕蔑地說道∶“和妃娘娘,如果你想舊事重提,我也是沒有辦法。當初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心知肚明,害人終害己,到頭來一無所有,你心有不甘,那就栽贓嫁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