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的背影漸行漸遠,莫文蘭收回了目光,只不過是剛剛開始,後面的事情誰也說不清楚。不過嶽楚凌說的話讓自己非常感動,如果是真的,自己在這個皇宮裡完全可以穩紮穩打、如魚得水,怕就怕這個人只不過是當面一套背後一套,只不過是想利用自己,如果是那樣,自己就完了。莫文蘭告訴自己,不要胡思亂想,事情還沒有發生,後面的情況到底如何,誰也說不清楚,對於嶽楚凌,應該選擇相信。既然已經回來了,沒有選擇,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想到這裡,哀嘆地搖搖頭。
慈寧宮裡,太后看着嶽楚凌,不知道如何開口。在此之前,已經想好了,過幾天再說。可一躺在牀上,閉上眼睛,想起了這件事,就睡不着覺。不管怎麼樣,一定要問清楚,要不然以後的日子對自己來說,是一種煎熬。“皇帝,這裡沒有別人,就我們兩個人,哀家覺得皇帝有些話可以說出來了吧。”太后淡淡地說道,看到嶽楚凌擡起頭來,看了一眼自己,然後又低下頭去,不知道在想什麼。思量片刻,覺得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還不如開門見山,直截了當地把話說出來,用不着拐彎抹角,於是就說道,“那個女人到底是什麼身份,爲什麼要讓她再次進入皇宮?”
果然是這件事,嶽楚凌無奈地搖搖頭,只能說道∶“該說的話我已經說了,那個女人只不過是一個舞女,和那個蘭貴人根本就不是一個人,母后千萬不要誤會了……”正準備把話說清楚,剛說了一半,卻聽見太后一聲厲喝—
“你覺得你說出這樣的話,哀家就可以信以爲真嗎?哀家是你的母親,十月懷胎一朝分娩,你在想什麼,你以爲哀家不知道麼?”太后冷冷地質問道,“當初那個女人被人救走了,這麼多年,杳無音信,現在突然出現了,改名換姓,難道皇上就認不出來了麼?皇帝,哀家知道你非常喜歡那個女人,可那個女人的身份非同一般,留在身邊後患無窮。哀家說過,走到這一步,已經沒有退路了,千萬不能心慈手軟,必須趕盡殺絕。”
“母后,兒臣真的沒想到你可以說出這樣的話?”嶽楚凌搖搖頭,說出這樣的話,臉上充滿了失望,看着母親,蹙起了眉頭,不甘心地問道,“母親,難道在你看來,除了趕盡殺絕就沒有辦法解決問題了麼?趕盡殺絕真的可以一勞永逸嗎?母后,你是一個人,怎麼都是這樣想,殺人滅口;難道你真的希望和你對着幹的人都死絕麼?”
“皇帝,你怎麼可以說出這樣的話,哀家是你的母親,就算是哀家心狠手辣,所作所爲,也是爲了你,你怎麼可以……”說到這裡,太后蹙起了眉頭,顯得非常不滿,可能是一時情急,脫口而出,“你想過沒有,如果沒有哀家,你怎麼可能有今天?”說完
這句話,太后後悔了,因爲她意識到一個問題,皇帝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有自己的思維,忌諱別人說出這樣的話,哪怕是自己。可是,話已出口,想要收回,已經是來不及了。
“母后,兒臣明白,沒有你就沒有我的今天,關於這一點,兒臣感激不盡。只不過母后的所作所爲,兒臣看在眼裡急在心裡。事情已經結束了,那個女人,只不過是一個女人,能幹什麼?太后,難道你就不能得饒人處且饒人,放她一條生路嗎?別忘了,沒有這個女人,就沒有那個孩子……”嶽楚凌企圖用那個孩子打動母親,可他忘了,當初的事情始作俑者到底是誰—
“那個孩子和她沒有關係,是皇后的孩子,親生兒子,沒有人可以取代。”太后厲聲說道。看到嶽楚凌擡起頭來,好像是要說些什麼,沒有讓他說出來,瞪了他一眼,繼續說道,“哀家已經特別吩咐過了,鳳貴人沒有資格見到太子。”
“母后--”嶽楚凌沒有想到,自己的母親居然把事情做得如此決絕,“母后,你怎麼可以如此?如果當初有一個女人也如此對待我們,母后會是什麼樣的反應……”實在是氣不過,嶽楚凌脫口而出。還沒有把話說完,就聽見“啪”地一聲,臉上火辣辣的疼。
“你簡直是大逆不道,居然說出這樣的話,是可忍孰不可忍?”太后氣憤地說道,“你以爲你自己長大了,翅膀硬了,想幹什麼幹什麼了,就可以不把哀家放在眼裡?告訴你,哀家可以讓你有今天,也可以讓你一落千丈、一無所有,你明不明白?”說到這裡,重重地咳了起來。
“母后,你怎麼了,你怎麼了,你身體不好,趕快坐下來好好休息吧。”看到母親這個樣子,嶽楚凌着急了,急忙扶着她坐了下來,左右看看,居然沒有旁人。原來曹嬤嬤在這個地方寸步不離,今天是怎麼回事。親自倒了一杯茶,讓她喝了下去。看到母親平靜下來了,嶽楚凌放了心,勸慰道,“母親,兒臣剛纔說的話不是故意的,只不過是一時情急、脫口而出。母后,俗話說得好,將心比心。兒臣剛纔說的話並不是沒有道理。這個女人也不容易,母后難道就不能放過這個女人嘛?”
“哀家不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人。如果是別人,生兒育女,哀家喜歡還來不及呢。可是這個女人……”太后冷笑地搖搖頭,“你可別忘了,這個女人是誰的人?”
嶽楚凌聽到這樣的話,震了一下,難道母親這麼快就發現了?仔細一想,突然明白了什麼,急忙解釋道∶“母后,那個麗妃已經死了,這個女人只不過是個丫頭,什麼都不知道,如今在這個皇宮裡無依無靠,還能幹什麼?”
“你終於承認這個女人的身份了。”太后點點頭,讚許地說道。看到嶽
楚凌低下頭去,一語不發,就知道是這樣。冷笑道,“哀家果然沒有猜錯,你什麼都知道,既然如此,哀家就開門見山了。麗妃雖然已經死了,還有一個人還沒有死,這個人就是嶽楚瑜,你的敵人。麗妃和這個人的關係你不是不知道,想當初這個女人莫名其妙別人救走,哀家就非常奇怪,只不過是一個丫頭,麗妃已經死了,還有誰會理她死活?這些年這個女人在什麼地方,到底都幹了些什麼,皇帝知不知道;哀家知道皇帝非常喜歡這個女人,到底是因爲什麼,哀家心裡清楚。哀家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提醒皇上,故人已逝,就算是一模一樣,那個人也代替不了。皇帝是個非常聰明的人,爲什麼還要自欺欺人?”
“母后,兒臣有一個問題一直想問問你。”擡起頭看着自己的母親,想起了麗妃說的話,一陣心酸,但還是不願意相信,忍不住問道,“秀娥到底是怎麼死的?”
嶽楚凌突然提出這樣的問題,太后吃了一驚,難道是真的,那個麗妃和他說了些什麼?不行不行,自己一定要沉住氣,不能讓他看出破綻,沉聲說道∶“關於這件事,皇帝不是已經把事情弄清楚了嗎,就是那個麗妃、耿麗華,爲了進入皇宮,爲了得到皇后之位,殺人性命。如今這個女人已經死了,也算是罪有應得,皇帝何必耿耿於懷?故人已逝,哀家希望皇帝可以走出陰影,重新開始。”
“重新開始,有那麼容易嗎?想當初我們兩個人恩恩愛愛、伉儷情深,沒想到陰陽兩隔,朕實在是……”想起了陳年舊事,嶽楚凌痛苦萬分。閉上眼睛,陷入了回憶。好不容易清醒過來,深吸一口氣,擦了擦眼淚,看着太后,繼續說道,“事情真的有那麼簡單麼?麗妃死之前,朕去看過她,她告訴朕,害死秀娥的居然是,居然是……”後面的話說不出來了,因爲那個人就是她,自己的母親,後面的話怎麼可能說得出來?嶽楚凌沉默了,低下頭,深深地嘆了口氣,轉過身就要離開。卻聽見太后說道—
“麗妃說的那個人是不是哀家?”太后直截了當地問道。看到嶽楚凌回過頭來看着自己,非常驚訝的表情,冷哼一聲,說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麗妃只不過是個跳樑小醜,逼急了,亂咬人,什麼話都可以說得出來,哀家可以想象得出來,無所謂,反正也是這樣了。只是讓哀家非常失望的是,皇帝居然會相信這樣的無稽之談。皇帝,你有沒有想過,哀家是你的母親,任何一個母親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幸福快樂,哀家也是這樣。那個女人死了以後,你一天到晚鬱鬱寡歡,哀家看在眼裡急在心裡,就衝這一點,哀家怎麼可能這樣做?那個女人根本就是胡說八道、挑撥離間,哀家希望皇帝不要相信。否則的話,將來有一天後悔莫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