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悠月院時,衛暮陽已經回來了,朱朱還有些匪夷所思,竟然讓她撞見了這樣的好事。不過她現在會把這事給忘了,不會對誰說起,畢竟還是沒影的事,也交代紅雲她們不要多嘴。
衛暮陽看她進來,目光在她頭上聽了聽,笑着招了招手讓她過去,朱朱納悶的走過去,衛暮陽伸手拿下黏在頭髮上的樹葉,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難怪紅雲她們沒發現,順勢把她圈在懷裡問道“這麼晚了去哪逛了逛?是不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朱朱心虛,神情理直氣壯道“哪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不過是在院子裡走了走,夫君這也不高興嗎?”
“嗯”朱朱在心裡暗罵小氣鬼,衛暮陽咬着她的耳朵道“誰讓你不叫我一起的,看你跟小花貓似的,不知道的還以爲做賊去了”他的身上帶着沐浴過的清閒,有一種溼噠噠的氣息,垂在耳邊的髮絲帶着溼意。
幸好他是玩笑,朱朱小心肝惴惴的“就算是做賊也是去偷你的心…”雙手按在心口的位置道“我要把你的心偷走”
衛暮陽大喜,笑着敞開胸膛道“娘子想要就拿去吧隨你處置”一臉的毫不在乎,爽快的答應,彷彿不是他的心。
朱朱笑着在他心口打圈,低頭吻了一下,衛暮陽一怔,隔着衣服的親吻,隔着胸腔的親吻卻讓他感覺觸摸了他跳動的心,欣喜不已的要把她緊緊抱在懷裡,雙手還未合攏,朱朱從他懷裡跳了出去,笑嘻嘻道“哎呀突然想起來還有件事要做,夫君若是累了就去休息吧”說着,不等他出身,扭頭掀簾雀躍的跑了出去。
衛暮陽笑着搖搖頭,滿心滿眼的寵愛,手按在心口被她親吻的地方,甜如蜜的倒在牀上傻傻的笑着等她送上牀來,就算再累他還是有力氣不是
中秋節喜慶的氣氛再次在府上傳遞開來時,朱朱思緒複雜,很快她嫁給衛暮陽已經三個年頭了,夫妻恩愛,羨煞旁人,唯一美中不足的事朱朱的肚子依然沒動靜,這樣她惴惴不安起來,特別是面對老夫人,衛夫人的目光她便更加的理虧,以前還存着念想,總會有消息的,卻不想每月例假來的那幾天她極爲不安,心總是懸着,肚子一痛之後,這個月的希望也落空了。
每次衛暮陽總會安慰她說沒關係,有她就足夠了,孩子的話可以過繼一個過來,不是她的原因說不定是他,他身上的病從孃胎裡帶來的,或許註定無法孕育孩子,不管是誰都是殘酷的。朱朱開導他讓他不要胡思亂想,兩人互相開導倒也相安無事,依然恩愛着過日子,對於外界的說辭只是聽聽而已,倒也不往心裡去。
有時例假不準時,過兩天就會請大夫過來瞧瞧,請大夫的人是老夫人,朱朱羞愧不已,感覺被人窺視了卻不好說什麼,一個大院子裡,洗衣服的地方只有一處,怎麼能夠瞞得住,幾次之後她也淡定了。老夫人盼重孫之心她可以理解。
今年的中秋節與往年一樣,府上請了大戲班子,唱的還是老夫人最喜歡的那幾齣戲,她曾有幸在衛夫人那裡看過戲單子,發現也不過十二首,想來選擇的餘地也不大,更不要說每年編排一曲了。
可沒到節慶的日子,這些戲班子可吃香了,這門戲班子還是去年以及前年的那一班,連唱的曲子都沒有改過,老夫人還是看得哭成了一個淚人,感人肺腑的戲曲看了幾十年還是讓人忍不住落淚。
倒是朱朱太冷靜了,實在沒有帶入感,覺得也不過爾爾。卻不敢露出嫌棄的模樣,低頭用手絹捂嘴看不清面目。她本來就不喜歡這些,也不好掃了老夫人的興,本來老夫人對她的意見就挺大的,她也不敢太出格了。
去年她假借不舒服與衛暮陽浪漫了一把,老夫人雖沒說什麼,心裡肯定想她的病也真會挑時候,特別是後來衛夫人身邊的嬤嬤登記那日他們用了多少蠟燭,朱朱心虛啊讓紅雲編了一個合理的理由搪塞過去,要是被知道她裝病,還真是難以承受。
今年朱朱倒是乖乖的從頭看到尾,衛暮陽時不時的看她幾眼,看她一直坐着倒也納悶了。他也想起了去年的漣漪,心神動了動,好一會才讓心平靜下來乖乖的看着戲臺上。
三支戲曲唱完夜色也深了,一大羣人送着老夫人去休息了之後,衛老爺才交待其他的小輩們都下去休息。朱朱他們行了禮目送他們離去後才互相叮囑幾句離去。
朱朱與衛暮陽並肩而走,避開了他們的目光後十指相扣在一起,慢悠悠的走回去,頭上頂着圓月,打磨光滑的青石鋪成的路上灑着榻皎潔的月光,被他們的身影一步一步的遮擋住。
兩人走了一會,在一處亭子坐下,衛暮陽坐在廊邊攬着朱朱的腰坐在他身上,背靠着他的胸膛頭枕在他的肩上看着亭外的圓月,誰都沒說話,只要對方在身邊就滿足了。
紅雲她們未免打擾他們退開遠遠的站着,目光落在他方。
衛暮陽捏着她柔軟的小手放在嘴邊親了親,吻了吻,揉了揉,又偏頭親吻她的脣,又吻着優美的脖頸,親親的啃咬,脖子上傳來酥麻的氧,惹得她咯咯的笑着反手勾着他的脖子,右手腕傳來點點涼意,手上似乎有什麼東西,伸手一看,一串珍珠手鍊圈在手腕上,一顆顆宛如天上的星星,瑩白潤澤。
衛暮陽咬着她的脣道“紀念禮物,喜歡嗎?”
朱朱點點頭,眉眼笑開了花回咬着他的脣大聲道“喜歡~”衛暮陽樂了,託着頭就是一個深吻,她那討喜的模樣讓他疼愛到骨血裡,怎麼都不滿足,只想把她揉進身體裡融爲一體,成親這段日子以來纔是他最歡喜的日子,每天從她身邊醒來就覺得這個世界多麼的美好
朱朱也不矜持,扭着身體跨坐在他腿上與他忘情的接吻調戲,手緩緩的手脖子裡伸進去,吻着吻着朱朱突然想到了什麼含糊道“可我沒準備什麼禮物…”衛暮陽自然不會生氣,含笑看着眼珠子轉轉的人不語,朱朱想到了無比好的禮物含情嫵媚的睨着他道“要不我把自己作爲禮物送給夫君如何?”
衛暮陽自是求之不得,嘴上卻忍不住逗弄她“這串珍珠手鍊可是花了不少心思才找到的,娘子還那麼喜歡。”對於朱朱把自己作爲禮物他好像覺得有些不值。
朱朱看他那神情,眉梢挑了挑,若不是坐在他身上也不會知道他那些話可都是騙人的,抵着她大腿的堅挺可不就是最好的證據,朱朱順着他的話爲難道“既然如此,夫君等着,娘子也花心思給你找一串珍珠手鍊如何,顆粒一定比這個大”指了指手腕上瑩白的顆顆珍珠。
那他不是虧大了衛暮陽笑着把她扣着懷裡咬她“小狐狸,明知道爲夫逗你玩的,也不說幾句好話看爲夫今晚不懲罰你”起身,把她放在地上,不等她反應過來拉着她往悠月院跑,朱朱看他心急的表情以及不顧世子形象的舉動,跟着他的步子亦步亦趨的吃吃的笑着。
跑回院子,不理會請安的人,把她拉進去,放手把門關上就變成了大灰狼,可憐的小白兔是自己找上門的,上天都會忽視她。
中秋節後沒幾天,朱朱去給老夫人請安,衛夫人也在一旁,朱朱給她們兩位請安之後老夫人讓她坐着,朱朱唯唯諾諾的落座,看她們的神情似乎有什麼大事要宣佈,朱朱忐忑得心撲通撲通的跳着等待她們的話。
老夫人舊事重提,嘆息道“眨眼之間月瓏嫁入衛家已然三年,三年來月瓏做事無可挑剔,孝順公婆祖母,善待小姑子妯娌,體貼相公,祖母實在歡喜娶了一個好孫兒媳婦”對她的誇讚朱朱倒也不覺得心虛,只怕她後面的話,果然怕什麼來什麼。
老夫人頓了頓道“只是這三年來月瓏的肚子一點動靜都沒有,不是祖母不通情達理,古人言:不孝有三無後爲大。祖母這才把你叫過來跟你商量件事。”
朱朱點頭不語,就算她已經猜到她要說什麼,就算她此刻恨不得掀桌子卻也無濟於事,不管她願不願意,在老夫人她們心中乖巧的形象不能破,沒度量的想法更是不能表現出來。
對於她的表現老夫人和衛夫人都極爲滿意,老夫人看了衛夫人一眼,衛夫人會意道“今日把你叫來是想跟你商量一下給暮陽納妾的事,這三年來辛苦你一個人照顧着,多一個人也好分擔一些”觀察着她的表情,見她神色不變,詢問道“月瓏以爲如何?”
“祖母和孃的意思就是月瓏的意思,是月瓏愧對衛家一直有負祖母和孃的期望,是月瓏福薄無法爲相公生兒育女,開枝散葉。希望以後的妹妹能夠給相公開枝散葉,月瓏便感激不盡。”若不是聽見自己的聲音,她都要懷疑是不是她的聲音,竟然能夠說出這番情真意切的話來。
聽她這樣一說,在座的兩位滿意的點點頭,老夫人朝朱朱招手讓她坐在身子身邊,一副替她着想的神情道“祖母不會讓人委屈你的,暮兒情深意重定當不會冷落於你,大夫也說你的身體無礙,想必調養給一兩年會給衛家帶來好消息,若是實在是福薄,偏房的孩子自然是過繼在你名下的。”比起過繼二房的,不如給他納偏房,畢竟是他自己的骨血是其他人不能比的。
想着衛暮陽乾脆拒絕的神情,老夫人有些不放心,雖然有約定,以這一年多的觀察來看,他對這個媳婦兒可是疼到心肝肉裡去了。真是因爲這樣,才得在他身邊塞幾個人,分散他的心“只要有祖母在就不會讓你受委屈,若是祖母沒了也有你婆婆照看着。”一聽她說那些不吉利的話,衛夫人神色變了變,老夫人倒是沒什麼顧忌的。
“只是暮兒那孩子太固執了,還得你在身邊提一提。”朱朱點頭答應,老夫人見事情達成,開始說起那些被她選中的妙齡女子們,清一色的十五六歲,比起她這個已經二十一歲的人來說,她是真的老了,年老色衰,比不過她們的青春靚麗,娉婷嬌俏。
出了老夫人的樣子,朱朱覺得滿身疲憊,擡頭看着一覽無餘晴空萬里的天空,頓時覺得眩暈起來,幸好有紅玉,三月在左右扶着。暗暗吸了幾口氣,壓下心中的臆想,擠出一抹笑若無其事的離去,落後兩步的紅雲,三月看着她的背影,心疼染上憂傷。
衛暮陽傍晚纔回來,見朱朱不在房內,詢問身邊的人得知她在書房作畫,她只有心煩意亂時纔會作畫,畫着誰都不認識的畫用她自我維護的話就是那什麼“印象派”。他實在不知道什麼印象派,倒是在乎什麼讓她心煩意亂。
他並未馬上去書房,而是讓人把紅雲叫了過來問話,紅雲是她身邊的人,有什麼事她再清楚不過。紅雲被叫來,衛暮陽詢問道“今日少夫人去了哪?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紅雲唯唯諾諾的搖頭說並未出門,也未發生什麼事。
他不信,早上醒來時還膩在他懷裡嬉鬧的人,送他出門時還戀戀不捨,眉目輕鬆的人怎麼可能會心煩意亂的去書房作畫,忍着脾氣問道“真的沒發生什麼事?難道你要看着你家少夫人受委屈嗎?”她們都是她身邊的人,對她的話自然是惟命是從,想必是她交待了不讓她們多嘴。
那個小狐狸真是笨得讓人心疼,這幾年因着孩子的事她受了多少委屈他看在眼裡,感同身受。若他沒猜錯,恐怕是祖母她們又在逼她了。想着,心鈍鈍的疼痛起來。
紅雲自然不忍心看少夫人受委屈,沉默了一會便一五一十把她知道的全都告訴了衛暮陽。
衛暮陽站在門口,一時間不知道如何見她,想着她心裡正憂傷,便毫不猶豫的推開門進去。書房分爲兩間,裡間放着的全都是書籍,有的還是孤本。外間纔是看書,作畫,辦公的地方,可他並未看見朱朱的身影,地上卻落了一地被丟棄的畫圈。若是以前她一定會覺得浪費,大概她唯一的缺點就是比較愛財,就這一點他既歡喜又心疼,想必是當初唐家落魄時形成的。只要她高興,他會把金山銀山放在她眼前。
“朱朱…朱朱…在嗎?”試探性的叫了幾聲,拾起被她丟在地上的畫卷,的確是她說的那種印象派。看了一眼,把腳邊的都拾起來放在桌上,小心翼翼的如同對她的心。沒聽見迴應,又試探性的喚道“朱朱…朱朱…你在哪呢”注意着動靜,聽着裡間傳來聲音,三步兩步走了過去。
“朱朱,你在這裡嗎?”黑乎乎的一片根本看不清人,轉身出門點了一盞燈進去,燈光照亮了黑暗,也讓他找到了蹲在地上頭埋在膝蓋上,雙手繞着臉,背對着他的人,心疼不已。
衛暮陽把燈籠掛着,三步兩步走過去蹲在地上把她護在懷裡,低語“朱朱,我不同意,說好了不同意就不會反悔。傻丫頭,怎麼能夠一個人躲在這裡讓爲夫好找呢”
聽着他的聲音,更加讓她眼淚氾濫,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悲傷,從膝蓋上擡頭看着明明滅滅的臉龐,眼角掛着淚珠,下一刻再也忍不住摟着他的脖子大哭“暮陽,我好愛你的,我不願意讓別人把你分享,我不願意,我愛你,我真的很愛你。”哭喊着,尋找着他的脣,似要讓他真切知道她有多愛他,有多捨不得他。
他被她真摯的話語愣住,心像是被裹了蜜的箭射中讓他甜得再也沒有其他的感覺,她可知,他一直在等着她親口對他說這句愛他的話,儘管她的行爲已經說明了一切,可他卻還是想親口聽她說。如今聽見了,讓他欣喜若狂。
顫抖着捧着她的臉低下頭深吻,雙脣想貼便像是粘了蜜一般甜蜜的分不開。輾轉,允吸,求索,交纏,恨不得把對方的舌頭吞如腹中才甘心,朱朱從未如此熱情的索取,她的熱情讓衛暮陽有些不安,壓住給他寬衣解帶的手,若不是背脊枕着一片冰涼他也不會察覺他的衣服已經被脫至腰下,他被她壓在生下,以一種霸道的方式親吻着他,從脣角一直往下。
“朱朱,你怎麼了?”察覺不對,衛暮陽半撐着身體看着她道。
朱朱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道“暮陽,我要孩子,你給我孩子好不好,我們生一個孩子,我一定會很好很好很好的愛護他。”只要有了孩子她們就不會逼她了,這些年她已經受夠了。
不等他回答,跨坐在他身上俯下身繼續做方纔被他打斷的事,她吻着他的喉結,伸出舌頭舔吻。衛暮陽本來就已經情動了,只是擔心她纔會阻止,如今聽着她的話,知道她心裡苦悶,煩惱,心裡泛起了複雜的情緒,捧着她的臉吻着道“不要在這你,你會着涼的。”
朱朱這才清醒一點,這裡可是藏書房,而她正以一種霸道的姿勢跨坐在他身上,把他壓在地上,上身裸露,胸膛,脖頸上點點紅痕,看着這一幕,朱朱臉紅成豬肝色,手足無措的低着頭。
衛暮陽拉了拉衣服,也不理會珠釵傾斜的人,低頭在她臉上吻了吻,抱着她朝主臥室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