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雲錦離開王府的時候,外面的天色已經大黑了。
秦寂逍喝得酩酊大醉,他將自己高大健碩的身體壓在納蘭娉婷瘦弱的肩膀上,整張臉埋在她的頸窩處,被對方攙扶進了內室。
費了好一番力氣,她纔將整個貼服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扔到牀上,只是還沒等她喘勻氣息,仰躺在牀上的秦寂逍便用力一扯,將她整個人扯入了他的懷裡。
撲鼻的酒氣嗆得她直皺眉頭,用力在他懷中掙扎了幾下,無奈他的一雙手臂就像是兩把堅硬的鐵鉗,絲毫不肯放鬆的將她緊緊攥在他的懷裡。
納蘭娉婷心下暗惱,小聲抱怨道:“別鬧,我去叫人給你準備些醒酒湯,否則明早醒來之後你的頭一定會痛死的。”
秦寂逍彷彿沒聽到她的話,他翻了個身,趁勢將她整個人壓在自己的身下。
納蘭娉婷被他的體重壓得幾乎快要斷氣,握着一雙粉拳捶打着他堅硬的胸膛,惱怒的抱怨道:“你快起來,這樣壓着我我會斷氣的。”
秦寂逍用手肘撐着自己上半身的重量,睜着一雙醉眼,細細打量着被他壓在身下的女子。
黑色的長髮在柔軟的牀鋪上大面積攤開,精緻無瑕的俏臉在那抹漆黑中顯得越發的白晳美麗。
她瞪着一雙憤怒的眸子,嬌嫩的紅脣微微嘟起,嗔中帶癡,哀中帶怨,直勾得人心神盪漾,就連慾火也在熊熊燃燒。
這是一場征服與被征服的肉搏戰,在這場戰役之中,秦寂逍總能以勝利者的姿態處於上風。
可這一刻,他發現自己雖勝猶敗,因爲身下這個被征服的女人,卻總是讓他感覺到捉摸不透。
她就像是一縷輕煙,可以以各種形態出現在自己前眼,但當他要將其握到手裡的時候,被他所抓住的,只不過就是一縷不見形體的虛空。
他慢慢抽離自己的脣瓣,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懷中柔美的女子,手指腹在她白晳滑膩的頰側來回遊移撫摸。
指尖的粗糙所經之地,竟給那白晳的皮膚留下一道淡淡的紅痕。
她蹙着眉頭,帶着不解之意與他四目相對。
秦寂逍與她就這麼對望良久,才啞着聲音道:“娉婷,你愛我麼?”
只有老天知道,當他問出“你愛我麼”這四個字的時候,心底最深處竟透着莫名的恐懼。
他這輩子從來都沒在一個女人面前流露出這麼卑微的姿態,既害怕得到否定的答案,又隱隱期待着可以給他帶來驚喜的字字句句。
就連納蘭娉婷也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問題給問得全身一震。
她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到根本不把任何女人放在眼裡的秦寂逍,居然也會問出這麼俗爛的問題。
你愛我麼?
愛麼?
這一個“愛”字之中,包含了太多複雜的情感。
她
不知道自己對秦寂逍究竟抱有怎樣的心態,這個男人坐擁天下財富,手握生殺大權,即使他只是鎮守一方的外姓王爺,可他卻是比帝王還要尊貴的存在。
這樣的男子,有足夠的資本卻擄奪天下每一個女人的心,甚至就連她,也在無形中被他的魅力所吸引。
可是……她愛他麼?
當他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她感到自己的血液在沸騰,心臟在狂跳。
可一時之間,她無言以對,只能傻傻的看着他的眼睛,那裡含着她從未見過的卑微與期待。
她心頭一痛,彷彿有什麼尖銳的東西在最柔軟的地方狠狠割了一下。
時間就像是一條小溪,在等待的過程中緩緩地向前流淌着。
她微微垂下雙眸,輕聲在他耳邊道:“王爺,你醉了!”
如此輕描淡寫的答案,等於直接宣佈了秦寂逍的死罪。
此刻,他很清楚的知道,他並沒有醉,不但沒醉,腦子裡還清醒得嚇人。
他活了二十三年,從未像今天這般重視自己的感情,當這個生存了萬千生靈的世界中,終於有一個女人可以牽動出他心底全部感情的時候,他所等來的,卻是對方殘酷的拒絕。
這一刻,秦寂逍的整個思緒被鋪天蓋地的憤怒所取待。
他鼓起勇氣向她表露自己的心境,可她所回報他的,卻是無情殘忍的漠視。
漸漸的,他眸中的目光變得深不見底。
納蘭娉婷心生畏懼,本能的想要從他的禁錮中逃出生天。
可此時的秦寂逍,就像是一頭失去理智的狂獸,他用力扯開她腰間的帶子,手腳迅速地褪去她身上所有的障礙。
在納蘭娉婷的尖叫聲中,徹底擁有她。
既然心理上無法征服她的情感,那就轉移陣地,在身體上徹底征服吧。
她微張着嘴,任由那疼痛和酥麻的感覺傳至全身上下的每一個角落。
眼淚順着眼角流到了黑色的髮絲裡,她已經分不清這淚水究竟是爲何而流。
而秦寂逍就像是一個不敗的戰神,他瘋狂而又狂躁的折磨着他的戰俘,直到對方再也受不住的哭泣求饒,他纔在她的嗚咽聲中慢慢停止了這場無休止的懲罰。
此時的納蘭娉婷和一隻落敗的小獸沒有任何區別,她無力地癱軟在他的懷裡,那具被狠狠蹂躪過的嬌軀上佈滿了紅紅紫紫的吻痕。
她不知道破布娃娃和自己還有多少區別,只知道此刻的自己,每一塊骨頭都像是被人拆開又拼上,狼狽得她連一絲喘息的力氣也沒有。
還沒等她抽出多餘的力氣去分析自己爲什麼會遭受到這樣的懲治,眼前一黑,就這樣陷入了深度的睡眠之中。
秦寂逍將她緊緊攬在自己的懷裡,不斷的親吻着她身上每一寸肌膚。
看到她白晳的身子,
他便帶着惡作劇的念頭,強行留下屬於自己的印記。
她是他的!
不管在他問出“你愛我麼”這個問題之後,究竟得到了怎樣殘酷的答案,上天都改變不了,她是他的私人所有物的事實。
帶着這種自欺欺人的安慰,他摟着她,與她共同進入了夢境之中。
隔天一早,當納蘭娉婷睜開眼的時候,發現自己的胸前橫亙着一條健碩的手臂。
難怪她噩夢連連,原來是這條充滿罪孽的手臂惹的禍。
她慢慢將手臂移至一邊,在緊緊桎梏着自己身體的男人懷中小幅度地蠕動了幾下。
見秦寂逍閉着雙眼,沒有半點醒來的跡象,她才壯着膽子,從他的懷中徹底逃了出來。
此時才發現,她整個身體就像散了架一般疲憊乏累,痛苦不堪。
忍不住回想起昨晚那場牀事,幾乎是折騰了整整一夜,難怪她會這樣筋皮力盡,秦寂逍這混蛋發起狂來,果然比毒蛇猛獸還要可怕。
想到這裡,她忍不住看了仍沉沉睡着的男人一眼,心中真有說不出來的無奈與嘆息。
他的愛,恕她無法迴應,因爲,她與他是兩個世界的人,註定沒有緣分牽扯於同一個空間之內。
帶着這種深深的無奈,她輕手輕腳的穿好衣服,臨行前,又將薄軟的絲被蓋在他的身上,見他鼻間仍發出均勻的呼吸,這才放下心來,掩門離去。
她前腳剛走,躺在牀上的秦寂逍便慢慢睜開了眼睛。
看着大牀空蕩蕩的另一邊,他心頭真有說不出來的失落和寂寞。
這樣的感覺在他的前二十幾年裡從未出現過,唯獨納蘭娉婷,竟讓他品嚐到了這種患得患失的滋味。
爲什麼會這樣?
他是比皇帝活得還要風光愜意的靖南王,天下所有的女人都可以任他隨意採摘。
他想要得到誰,擄奪誰,不是那人的災難,而是那人的榮幸。
可納蘭娉婷卻如此不識好歹,不但視他的滿腔的情意爲糞土,在面對他真情表白的時候,她更是避如蛇蠍,傷透了他的一顆心。
鼻間彷彿還殘留着她身體留下的餘香。
閉上眼,他拒絕再去回味她給他帶來的種種驚喜和溫存。
女人,不過就是被玩弄被征服的寵物,如今,他只是遇到了一隻不太聽話的小野貓而已。
想要征服這隻小野貓,一味的嬌寵和縱容絕對不是最有效的辦法。
適時甩出施以懲罰的長鞭,絕對會讓這只不聽話的小野貓收起她的爪牙,乖乖臣服於他的管束之下。
想到這裡,秦寂逍驀地睜開雙眼,臉上那最後一抹柔情被瞬間殘佞所取代。
他露出一個冷冷的笑容,在心中發誓,納蘭娉婷,早晚有一天,我要將你這個不識好歹的女人徹底征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