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尚書府主母王氏偏廳。
此時剛過卯時,沈綰綰便帶着侍女紅豆 掐着點的來爲王氏請安。
尚書府主母王氏王月芙出身於太尉府庶出四小姐,依照王月芙這個身份,配當朝尚書大人顯然是不夠格,但勝在她有一位受寵的貴妃姐姐。
在一次宮宴,王月芙替嫡姐如今的麗貴妃擋了毒蛇攻擊。
在麗貴妃的請求下,皇帝提了王月芙的身份,從此從庶女變爲嫡女。
又在機緣巧合下嫁給了當時出衆俊俏的尚書大人沈蕭山。
那麼多的機緣巧合,沈綰綰自然是不信的。
思索間,沈綰綰己來到了王氏的翠微閣。
剛一踏進門就聽見了她那個嫡姐與王氏相談甚歡的場面。
王氏今年三十出頭,但勝在保養得當,要比實際年齡年輕個三五歲。
身着一襲暗紅色水紋衣裙,一頭青絲被幾根金簪盤在腦後,顯得幹練又威嚴。
讓人有些不敢與之親近半分。
而沈清清則一襲雲煙色長紗裙一直延伸到腳踝,繡着淡粉色絲線的前襟微微敞開,腰間繫着一條月白色腰帶,勾勒出纖細的腰肢。
臉上不施脂粉,濃密的青絲挽起一個流月髻,幾隻玉簪子斜斜插在頭上。別有一番意味。襯底淡淡的月白,披肩的紫紗掩不住玲瓏的身材,整整齊齊的髮髻上彆着寶藍色的髮簪,耳邊的吊墜印着陽光閃亮,毫無瑕疵的臉上帶着傾國傾城的微笑,靜如處子,動若脫兔,
而沈綰綰的到來直接打破了這歡快的場景。
頓時,整個翠微閣寂靜無聲,落針可聞。
沈綰綰倒不是太在意,她只想早點請安早點回去睡回籠覺。
她行至王氏跟前,微微俯身行禮:“見過母親。”
沈綰綰雖然平日愛胡鬧了些,但柳姨娘教給她的閨閣禮儀她可不會忘。
況且她也不會讓王氏藉此理由來打壓柳姨娘。
坐在主位上的王氏看了她一眼,這才慢悠悠的開口“起來吧。”
相比較沈清清的華麗着裝,沈綰綰則顯得樸素了些許。
穿着一件略顯簡單的月白色衣裙,衣裙處也只有裙襬處用桃粉色的絲線繡了一朵朵綻放的桃花。
腰間繫着同色系的腰帶,一頭青絲也僅用了一根銀簪束於腦後。偶有幾縷髮絲調皮的跑發身前,隨風盪漾。
“謝母親”
雖然三人都是相互看不順眼的,但表面功夫還是得做。
沈綰綰又應付似的陪着王氏母女聊了幾句,便告辭離去。
王氏不喜她,自然也沒有多留。
就在沈綰綰跨出院門時,門外匆匆進來一僕人。
行色匆忙。
沈綰綰一個躲閃不及,肩膀撞在了一旁的門上,痛的她呲牙咧嘴的。
紅豆連忙扶穩自家小姐。
對着那奴才就厲聲開口“眼睛長哪了,撞到我家小姐了。”
然那奴才卻像沒聽到一般,徑直往裡走。
“好了”沈綰綰連忙抓住紅豆的手安撫“你家小姐又不是瓷娃娃,撞一下不會怎麼樣。”
沈綰綰的視線朝那僕人的方向又看了一眼,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那嬤嬤好像是麗貴妃身邊的人,她進宮有幸見過一次。
不過這大清早的,貴妃身邊的人急匆匆來找王氏所爲何事。
突然一個大膽的想法從腦海中涌現出來。
不會西臨的和親對象是尚書府吧。
她是庶女和親自然不可能是她。
但據她所知沈清清的心上人可是三王爺軒轅逸。
沈清清自然是不會答應的。
可聖命難違,沈清清應該不會做出違抗聖旨的舉動來。
不過,爲了以防沈清清做出什麼出格的事,這幾天她還是得注意一些。
思及此,想到沈清清很快便會遠嫁他鄉了,沈綰綰只覺得空氣都變清晰了許多。
她拉着紅豆步伐輕快的出了翠微閣。
而這邊,王氏母女聽了趙嬤嬤的話都頓時如遭雷劈。
王氏還好一點,畢竟多年當家主母的經驗讓她顯得更沉着冷靜。
而沈清清則驚呼出聲“什麼。”
王氏則晲了她一眼,沈清清只好暫時收斂住自身的脾氣。
否則,她不敢保證她會當場撒潑。
王氏笑着起身,身邊立即有眼見的婆子遞來一個荷包。
王氏上前笑着拉住趙嬤嬤的手,不動聲色的將荷包塞入趙嬤嬤寬大的袖口中“多謝嬤嬤特地跑一趟了。”
“不敢當”趙嬤嬤笑着回答卻悄悄用手踮量了一下,份量十足“這都是奴婢應該做的。”
兩人又說了幾句客套話,見時機差不多了,趙嬤嬤便起身告辭。
“奴婢也出來太久了,該回去了。”
王氏派了身邊最信任的大丫鬟將趙嬤嬤恭敬的送到府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