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小花園,齊傾墨與鵲應慢慢走在小道上,朝着自己破爛的耳房走去,心中卻想着爲何三皇子要替她說那句話,無心的麼?她可不信!
突然一疼,齊傾墨捂着脖子“嘶”地倒吸了一口涼氣,鵲應見了連忙拿出帕子替她擦血,齊傾墨回過頭看她,才見她臉色雪白沒有一絲人色,這纔想起今日發生的一切來得太快太突然,只怕是嚇着了。
便笑眯眯的,溫聲道:“鵲應,從今住後,我們不再忍讓了。”
“……是。”鵲應怯生生地應道,不敢看齊傾墨的臉色。
“別怕,我還是你的小姐,只是想通了一些事情。”齊傾墨拉過她的手,上面的布條滲出了些血,很紅,紅得像前世從她腹中滑出的那些。
主僕二人默默走在小道上,鵲應幾次想開口卻又不敢說,還是齊傾墨問了她,她才遲疑着說道:“小姐今天反正將事情推給碧兒了,何不直接……直接……”
“直接推到二姐齊傾月身上?”齊傾墨有些意外,沒想到鵲應竟還有這樣的想法,又很欣慰,至少鵲應不跟前世的自己一樣,是愚善之人,笑說道:“我若將今日之事推到二姐身上,大姐與嫡母定會力保她,且二姐與平遙王走得近,父親也不會放任這麼好一顆棋子讓我毀了去,我得不償失。所以,一個碧兒足矣,你不要忘了,四姐的臉毀了也有我一份。”
齊傾墨說得悠悠然不急不徐,鵲應聽得目瞪口呆,似乎不能相信眼前這個分析得頭頭是道的人真的是自家小姐,而且小姐許多話她根本聽不明白,小姐怎麼會知道這麼多?
她正想着小心思,齊傾墨突然暗罵一聲“糟糕”,拉起鵲應便往耳房跑去,一到耳房便是先從井中打了水沖洗脖子,待洗乾淨乾涸的血跡之後,卻發現血一直往下流怎麼也止不住,不論用多少布都擋不住,而且有越流越多的趨勢。
“小姐這是怎麼了?怎麼一直流血?”鵲應此時早已忘了害怕,只擔心齊傾墨若止不了血豈不是要流血而亡?
齊傾墨站在井邊,冷笑一聲,齊傾人好狠的手段!
“鵲應,我要出去一趟,你在這裡等我。”齊傾墨吩咐了一怕,看了一眼這破爛不堪的耳房,過不了多久,她就會從這裡搬出去的,一定會!
“小姐,你要去哪裡?我與你……”鵲應還想說什麼,齊傾墨早已捂着脖子往外跑去,她便是追也追不上了。
齊府後花園中百花開得正豔,齊傾人正採摘着盛放的花朵,放入後面婢女提着的花藍裡,鵝黃粉紅,十分好看,那婢女卻不敢碰半點。
“四小姐,四小姐,你不能去啊,剛纔老爺吩咐過了,讓七小姐好生歇息!”不遠處的迴廊裡,一個小丫鬟正拉着齊傾水,大聲喊着。
齊傾人折花的手停了一下,微皺了下峨眉:“憐月。”
後面提着花藍的婢女憐月便衝那邊喚道:“四小姐,我們家小姐請你過來敘敘話。”
“長姐?長姐,長姐你要還我公道啊!”齊傾水一見到齊傾人,提起裙角便跑過來,一路踩死了不少花草,看得齊傾人眉頭直皺。
她臉上覆了面紗,只是傷口太長,尤其是右臉,長長一條疤痕還帶着新鮮的血肉,齊傾人一手挑開了她臉上的面紗,齊傾水先是一驚,馬上窘迫地低下頭去。
“四妹這張臉,真是可惜了呢。”齊傾人看似憐憫地一嘆。
“長姐你幫我殺了那個賤人,殺了她幫我報仇啊長姐!”齊傾水猛地擡起頭大喊,眼淚順着臉龐流下來,漫進傷疤,漬得她生疼,臉都疼得扭曲了。
“殺了她?你沒聽到父親的話嗎?四妹可是想害死我?”齊傾人冷笑一聲,甩開齊傾水的雙手。
“長姐你要殺她一定有辦法的,那個賤人毀了我的臉,我要她死!”齊傾水繼續拽着齊傾人的衣裙狠毒的罵着。
“我聽說此事似乎與二妹有關?”齊傾人好奇般轉過頭來盯着齊傾水,笑意盈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