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成亦是信了顧昭歡一番話,暗自思忖着自己跟她說的那兩人毫無交情可言,並且哪些子舞文弄墨的官兒一肚子壞水,保不齊這次若是將顧昭歡開罪了,日後自己怎麼遭殃,也只得粗着嗓子道:“將顧昭……將顧小姐好生請回去!”
由於蕭成帶的一衆人,除去馬匹便只有步行,想到顧昭歡一個嬌嬌弱弱的既不會騎馬,又不能步行,隧頭疼的想了想,便令人去附近租了一輛馬車將顧昭歡拖走。
蕭成騎着駿馬走在最前頭,不時回身看看被一衆官兵圍在中央的馬車,眉毛便擰的更緊了,心中琢磨着,這顧昭歡這次在女學門前佔了上風,日後指不定還得如何張狂,得適時給她個下馬威嚐嚐,讓她認清形勢才行。這麼想着,便又舒展了眉頭。
顧昭歡自是不知蕭成心中所想,只是在馬車內暗自思忖着,既然這案子她自己接下了,那便得好好想想接下來該如何做。只是想了一會兒子後便放棄了,因爲她連是誰死了都還不知。
好容易到達目的地,顧昭歡本以爲自己能進去與蕭成好好商討一下此事,誰料來的官兵竟直接將她帶進了地牢,逼着她換上了死囚服!
顧昭歡不知蕭成在想些甚麼,只得不停的拍着牢門大喊:“放我出去,我要見你們的將軍!”無一人理睬。
顧昭歡走到幹稻草上坐下,垂眸,不知在想些甚麼。
午時,送飯的來了。顧昭歡緊着上前,“讓我見你們的將軍,我要見他!”
那送飯的也不是個好脾氣,“將軍平日裡公務繁忙,豈是你說見就能見?”
顧昭歡還欲在說些什麼,那人卻轉身走了,只得作罷。再看菜色,除去一碗白粥,只餘下一碗已辨不清究竟是何菜的黑狀物,氣味飄到空中散發着餿味。顧昭歡委實沒甚麼食慾,只得重新坐回乾草上,思索着接下來該怎麼走。
“看你年紀輕輕,竟也犯了死罪?你是因何事進來的?”一道略微嘶啞的女聲自一旁傳來。
顧昭歡尋聲而望,見是一名二五年紀的女子,她渾身髒污,蓬頭垢發,臉頰兩邊因常年吃不飽而凹了進去。想起她問自己的話,苦笑道:“我連自己犯了何罪都不知便被抓進來了。”
女子到沒多大情緒波動,“你剛進來身上有錢嗎,快給我!”
顧昭歡搖頭,“沒有。”
女子有些失望的躺回乾擦堆上,“想要在這裡過好日子是需要打點獄卒的,你若真有也別私藏,若非我告訴你這些,你這細皮嫩肉的,少不得要遭罪。”
顧昭歡忙稱謝,“那便多謝提醒了,我若是日後得了好東西,定會念着你今日恩情。”
女子勾勾脣:“還算你懂事。”
這麼一連過了兩日,顧昭歡仍是沒見到蕭成,這麼在死牢裡關着也不是辦法,得想個法子見蕭成一面才行,這麼想着,顧昭歡便思索起來。
次日,顧昭歡正想着事情,卻沒想到章玥帶着明月來了。
獄卒帶着明月與章玥到了後,毫無感情波動的道:“別說太久。”
章玥道了聲是,又趕緊給獄卒塞了些銀兩,獄卒這才滿意的離去。
明月一見着顧昭歡別趕上前查看,“小姐,你爲何會入獄?在這樣的環境怎麼成?你都瘦了。”
顧昭歡驚訝道:“明月姐姐?你怎會隨玥姨來這兒?”又似想到什麼,“祖母她們……知道我入獄了?”
明月萬般委屈的點點頭,“老夫人聽說以後,生了好大的氣,還說……還說……”
顧昭歡便是不用猜也知曉,“怕是說要與我斷絕關係?”
明月咬咬下脣,點點頭。
顧昭歡心中冷了一片,若老夫人發自內心的關心自己,現在想的便不是如何與自己撇清關係,保全國公府的臉面,而是該想着如何救自己罷。活了兩世,顧昭歡早已知曉其中門道,越是名門望族越是隻會顧全自身利益,令人無限心寒。
章玥適時岔開了話題,“歡兒,你在這兒幾日怕也是吃不好睡不好,我給你帶了些開胃小菜,你就着吃些罷。”說着,便打開手中食盒,將幾樣爽口小菜擺到了顧昭歡面前。
顧昭歡看看面前飯菜,在章玥與明月詫異的目光下,端起其中油水較多的一盤菜,從牢門縫隙中遞給了她初進牢房時主動與自己說話的女子。“你也來吃些罷。”
那女子沒有絲毫客氣,直接便撲了過來,緊緊抱着盤子,怕有人與她搶似的,大口吃了起來。
明月見顧昭歡重新坐回來,好奇道:“小姐,那位是……”
顧昭歡不在意笑笑,“一個牢房的,不清楚她是何人。”
章玥道:“也就你心大,自己都這般模樣了還能想到別人。”
顧昭歡夾起“海棠冬菇”放在嘴中細細品嚐,只覺比平日裡吃的要美味許多。“倒也不算刻意記掛着他人,只是同在一座監牢,能相互照拂便照拂一些罷。”
章玥笑着點點頭,隧正色道:“你究竟是因何罪被抓進來的?”
顧昭歡苦笑,“連我自己都不知我自己犯了何罪。只是那日在女學,清璇忽然向我呼救……”顧昭歡便將事情經過悉數告知給了章玥。
章玥聽完有些氣憤,“他們這分明是在藉機找你麻煩,委實可惡了些,歡兒放心,我定會找時機將你接出去。”
顧昭歡將章玥拉倒身旁坐下,“這些到不急,只是玥姨,我那日被人綁架,爲何最後來救我的會是七皇子?”
章玥緊鎖眉頭,“那日我接到你的信件後十分擔心,想去搭救你又苦於沒有任何辦法,走投無路之下只得去找了七皇子幫忙,好在你已經安全脫身。”
顧昭歡思索着,“爲何玥姨會知道如何聯繫七皇子?”
章玥被顧昭歡問的無言,含含糊糊半晌,最終將一包錢遞到顧昭歡手中,“你在獄中少不得要吃苦,這些銀兩你先拿着,能讓你在牢中過的稍微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