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昭歡直接在蕭成詫異的目光下翻過迴廊,到花叢處將那東西撿來一瞧,竟是一隻髮簪。
蕭成完全沒將那隻簪子放在心上,“這女學內盡是女子,應當是誰不小心掉的。”
顧昭歡卻隱隱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暗中將簪子收好,決定回去在做打算。
與蕭成告別後,顧昭歡有些乏了,便回了宿舍休息,手中把玩着在迴廊撿到的簪子。
柳鶯恰好進門見着這麼一幕,隨口問了句:“昭歡你何時也買了這個簪子。”
顧昭歡連忙將柳鶯抓着坐下,有些急切,“柳鶯,你認識這個簪子?”
柳鶯點點頭,“這不是你的嗎?我記得這是八珍閣新出的式樣,咱們女學好幾位小姐都有這簪子,說起來,好似清璇也有這麼一支。”
顧昭歡一愣,難不成這是沈清璇掉的那隻簪子?想到八珍閣,自己似乎已經很久沒去了,若是去查查有哪些人買過這種樣式的簪子,說不定會有線索,顧昭歡按耐不住內心的喜悅站起身,“謝謝你柳鶯,你真是我的福星!”說完後,急不可耐的直接去了八珍閣,只留下柳鶯一人紅着臉偷偷地笑着。
來到八珍閣後,顧昭歡也不遲疑,問青哥要了那隻簪子的賣出記錄,細細翻查起來。
買這隻簪子的人很多,其中女學便有楚瑜、楚鈺和李夫人買過這簪子,其中還是沈清璇的母親也買過這簪子,想來是如清璇所說,送給她了。
正準備上馬車回女學時,顧昭歡忽瞥見一抹熟悉的身影,匆忙轉入了巷口內,心神一動,忙回去讓青哥派個人跟着,這才又上了馬車。
回了女學後,顧昭歡分別去找楚鈺、楚瑜確認過她們的簪子還在,便又去找李夫人了。
雖說丟一支簪子算不得甚麼,可這簪子是八珍閣新出的樣式,且每月只賣十支,價格也不便宜,若是誰丟了,也該會找一找,可除了沈清璇曾找個這隻簪以外,顧昭歡再沒見誰找過,所以這裡面定會有些問題。
顧昭歡懷着忐忑的心情來到李夫人住所,一顆心七上八下,正見李夫人從外走來,便跟她打了個招呼。
李夫人見着顧昭歡手中捏着的簪子一愣,隨後又將她迎進去,“招呼,你找我有甚麼事嗎?”
顧昭歡緊緊盯着李夫人,將手中簪子遞到她面前,“李夫人,我今兒早上撿到一支簪子,這可是你的?”
李夫人並未伸手去接,手指摸了摸自己頭頂,“起先見着你手中拿着這簪子我還愣了會兒,這支與我頭上這支倒是一樣。”
顧昭歡見李夫人頭上戴着與自己手中一模一樣的簪子,有些失落,緩緩收回手,“原來不是李夫人的。”
從李夫人住處回來後,顧昭歡便提不起精神,線索竟又斷了,這案子她難道真的破不了了嗎?
毫無頭緒的找了幾日,就在顧昭歡已經基本失去信心時,青哥派去跟蹤的人有消息了。
顧昭歡將那小廝帶到人少處,低聲詢問,“查的如何了?”
小廝同樣壓低聲音,“回小姐的話,小的跟了那人幾日,發現他竟是尚書府的人。”
一句話,讓顧昭歡霎時想清了先前一直沒想清的問題,她內心有些激動,送走小廝後,直奔死牢而去,她只需再求證一些事件,而後便能究竟是誰殺害了葉可雲與蘇荷了。
來到地牢後,沈清璇被帶了出來,她面色比上次要稍微好上一些了,見着顧昭歡好似見着了希望的曙光,“昭歡,你查到了嗎?你是不是來接我的?”
顧昭歡有些歉疚的搖搖頭,見後者一陣失望,忙道:“不過已經有些眉目了,你來瞧瞧這支簪子是不是你掉的那隻。”
沈清璇依言拿起簪子來瞧,只一眼,她便當下簪子,“這支雖與我那隻相像,但不是我那支。”
顧昭歡激動的握着抓着沈清璇,“你,是如何看出的?”
沈清璇本就傷痕累累的身子被顧昭歡抓的生疼,她強忍痛楚,“我母親送我的那支簪子上有一個細小的缺口,是我上次不小心摔的,這支卻沒有。”
顧昭歡忙將簪子拿起細細觀察,果然不見有任何缺口,現在甚麼事情都能對的上了。顧昭歡分外開心的對沈清璇甜甜淺笑,“清璇,你放心,再過幾日你便能洗脫冤屈出獄了。”
沈清璇一時沒反應過來,等顧昭歡已經走出地牢許久後才動了動,洶涌的大哭起來,“昭歡,謝謝你,謝謝你……”
在馬車上已經冷靜下來的顧昭歡又有些不明白,她爲何要幫着尚書府做事?這種事情一旦被發現,可不止一死那麼簡單啊。
思來想去想不通,索性不再去想,顧昭歡準備去找晉和,跟他說一聲自己的發現,恰好見着薛瑾和晉和坐在一處,一旁還有幾個官兵,聚在一起吃着薛瑾帶來的點心。
顧昭歡偷笑,因着晉和,這些官兵也跟着沾了福氣,能嚐到薛瑾的手藝。
薛瑾老遠便見着顧昭歡,熱情的將她叫來,“昭歡,這是我做的蓮子羹,你也來吃些罷。”
顧昭歡正要說好,但看看薛瑾,又看看晉和,忽然腦中靈光一閃,偷偷將薛瑾拉到一邊,神情嚴肅,“薛老師,我想問你件事。”
薛瑾被顧昭歡一連套動作弄的不明所以,“你說,只要我知道的,便都告訴你。”
顧昭歡在此查看四周,確認沒人後才低聲道:“我想知道爲何李夫人至今都未成親。”
薛瑾沒想到顧昭歡將她拉到這兒來是爲了問這個,也沒多想,只微微嘆了口氣,“說起來李夫人也是同我一般的苦命人啊。當年她心繫方正,只因是家中庶出從而無緣嫁給他,也因此立誓終身不嫁。”
隨着薛瑾的這句話一出,顧昭歡先前所有想不通的事便能想通了,當即跟薛瑾道了謝,找來晉和同他商量着。
其間,晉和很是詫異,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顧昭歡竟真能找出真兇,這才漸漸認真的聽起她的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