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一過,顧昭歡告訴紫玉自己要出門一趟。
這次她大搖大擺出去,因此正如她所料,身後悄悄跟着一些尾巴。
呵呵,顧昭歡坐在馬車裡,心裡冷笑不已,畢竟魚兒要上溝了。
既然表面上是廉親王的人,私下又是皇后的人,這層身份給顧昭歡帶來了極大的方便。
顧昭歡沒有去廉親王府,而是去了軍營,她是算好時間出來的,馬車到軍營的時候楚行雲應該沒有走。
果不其然,一名楚行雲的副將認識顧昭歡,進到軍營的程序都免了,她被楚行雲的副將帶着進去,很快他們到了一處白色帳篷裡。
副將給顧昭歡做出一個“請”的姿勢,“葉駙馬,我家王爺就在裡面,我要先回去看守,葉駙馬您進去吧。”
楚行雲的副將自然知道顧昭歡的真實身份,不過現在軍營里人多眼雜,兩人心照不宣,不會說破。
顧昭歡拱手行禮,回答:“好的,多謝。”
進到白色帳篷,在軍營裡楚行雲所在的帳篷是最大的,顧昭歡站在帳篷裡遠遠看到楚行雲坐在最裡面的上座上翻開竹簡,她定定看了好一會兒才進去。
現在正是夏暑轉冷秋之際,楚行雲穿着一件黑色玄袍勁裝,氣質冷冽霸氣,讓人無法忽視。
這人天生就是身爲王者的,顧昭歡心裡不自覺想到。
在顧昭歡進來時楚行雲就察覺到了,他手中翻看竹簡的動作不停,視線一直停留在上面,因此沒有發現進來的正是自己心心念唸的人兒。
“有何事要稟告?”楚行雲頭也不擡地問道。
顧昭歡眸光搖晃,隱約泛起漣漪,彷彿是浮生一夢。
“自然是有事。”她道。
楚行雲手中動作霎時間頓住,他擡頭,和顧昭歡的目光對上。
眼底閃過一絲讓人難以察覺的心疼,看着顧昭歡似乎瘦下來許多的小臉,楚行雲道:“我會找機會讓你擺脫公主駙馬的身份,很快。”
聞言,顧昭歡皺眉沉思片刻回答:“不行。”
“與皇后‘合作’的事本王可以讓其它人來做,此事太過於危險。”兩人都對對方很瞭解,顧昭歡剛拒絕楚行雲便知道她心裡打的主意。
顧昭歡黛眉未舒,見此楚行雲再次添把火。
“何況你的身體也不允許不是嗎?”
顧昭歡下意識將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她終於妥協了。她不自覺咬着脣說道:“皇后一直謀劃着對付你……一切小心。”
突然眼前投下一片黑影,一個熟悉的懷抱將她擁入懷裡,顧昭歡剛要掙扎着離開,卻聽見楚行雲的聲音響起。
“讓我抱一會兒,就一會兒。”
語氣雖還是他一貫冷淡的風格,可顧昭歡也不知道爲什麼沒有掙扎,她僵着身子任由楚行雲抱着,就好像兩人之間從沒有出現什麼裂痕似的。
在心裡輕嘆,她現在只想先把前世的仇報了,至於和楚行雲之間的關係,便順其自然吧。
因爲時期特殊,顧昭歡在軍營沒待多久便離開,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爲楚行雲打定主意要讓別人認爲自己與顧昭歡關係破裂,自己並不信任顧昭歡。
如此一來他纔好進行下一步計劃,成功讓顧昭歡金蟬脫殼。
顧昭歡剛回到駙馬府,府上一位她沒有見過的侍衛攔下她,她目光沉沉看着此人。
“你是母后的人?”顧昭歡問。
“回駙馬的話,正是,還請駙馬隨屬下去一趟福德園,那裡有皇后娘娘派來的與駙馬商討事情的大人。”
看來她前往軍營那邊的事皇后已經知道了,不過皇后目前不會想到自己其實與楚行雲纔是一路的,心中鎮定,她點頭上了侍衛準備好的馬車。
只是顧昭歡沒有想到這名侍衛並不是皇后那邊的人,而是另一方一心想要置她於死地的人。
隨侍衛進到福德園,這裡一般人根本無法進來,前來此處的都是達官貴人。與京城裡其它的場所不同,福德園遍及天下四方,而奇怪的是它在尋常人家,甚至於好一點的權貴之家名聲不顯。
能進到福德園的要有他們發出的邀請函,在福德園裡小橋流水人家,江南庭院深深,看樣子很是靜雅,自然保密性也很好。
顧昭歡面上神色不動,心裡則暗暗升起防備,如果是皇后派人來和自己交談,犯不着要在這樣過於封閉的場所。
“怎麼這次換了地方?”顧昭歡不經意地問道。
前面帶路的侍衛回答:“這次來的大人不方便暴露,還望駙馬見諒。”
“嗯。”顧昭歡眼底浮現起慎重之色,此人不是皇后派來的人,那麼要見她的人會是哪方勢力,顧昭歡心裡快速轉動,現在要離開的可能性不大,前面十之七八是一場鴻門宴,她要如何破局?
顧昭歡問了一句話後便不再說話,一路上安安靜靜走着,和侍衛走到一處隱藏在山林假石之後的院子前,侍衛彎腰行禮道:“駙馬請。”
慢悠悠走進去,當她看到裡面的人後瞳孔微縮。坐在那裡的人居然是顧昭彥!一瞬間顧昭歡明白了那侍衛是顧昭婉的人,她心下沉沉。
看到顧昭彥,顧昭歡心裡即使不平靜,甚至有些慌張,但她表面上卻不動聲色。
看到是顧昭彥,顧昭歡故意裝作一副驚訝極了的樣子,她道:“沒有想到居然是國公府大公子,葉歡和皇后娘娘合作的事看來被麗妃娘娘知道了。”
本來顧昭彥打算慢慢套顧昭歡的話,在他和顧昭婉的預想之中,如果這葉歡就是顧昭歡,那她看到是自己的時候第一時間應該是驚慌失措,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難不成是裝的?顧昭彥微微眯起眼睛,手中把玩着鯉魚戲水圖茶杯,他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沒錯,我們不僅知道你和皇后合作,還知道你並不是真心想要與皇后合作,不是嗎?顧昭歡。”
顧昭歡聞言頓時沉下臉色,道:“沒想到麗妃和顧大公子也是如此膚淺之人,那廉親王妃如此侮辱於我,我定會在廉親王失勢後讓她知道得罪我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