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淡青色衣裙的貴女是兵部尚書的女兒,她父親和蕭丞相可不是一派,因此她說話也不太客氣。
“還能有什麼事,前不久坊市間有謠言關於那紫玉公主駙馬和廉親王的事,鬧得沸沸揚揚,你們應該都知道吧。”
一羣貴女點頭,這兵部尚書女兒諷刺一笑,接着說道:“當時皇后娘娘震怒,下令徹查此事,結果你們猜怎麼着?原來是世子妃蕭媛派人散發的謠言,楚世子大怒,下令禁足世子妃了。”
不少人聽到如此勁爆的內情,都很吃驚,當然不少人心裡幸災樂禍,蕭媛一向自視甚高,如今有此下場不少受過她氣的貴女心裡自然幸災樂禍。
有人問道:“世子妃爲何要對付駙馬?”
“據說是駙馬前不久提議關於軍營物資的事讓蕭丞相和楚世子之間起了矛盾。”
衆女恍然大悟,“這世子妃可就不理智了,既然嫁給了世子,應該一心一意爲世子爺着想,怎麼還……”
話說三分就好,這下大家都覺得世子妃不識大體,不少人活躍心思,或許……可以將目光落在世子府上。
這一切與齊米兒無關,她父親是兵部尚書,是現在各方拉攏的對象,對於她來說自然要挑好的夫婿,楚世子雖然可能登上大統,但絕對不是她心目中理想的夫婿。
今日她說這一番話,自然是爲了落井下石,那蕭媛她非常厭惡,能捅上幾刀子當然不會心軟。
還在世子府裡被禁足的蕭媛不知道她的名聲在貴女圈被敗光了,如果知道,她估計得吐血三升。
顧昭歡以前是國公府女兒,交際圈裡有很多貴女,她是萬萬不能以駙馬的身份出現的,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而如今,機會來了。
她清早悄然收到楚行雲的傳話,讓她帶着紫玉公主去秋獵場,而今日午時通往秋獵場的官道被堵,她和紫玉公主只能走小路。
那條小路常年荒蕪,自然會有意外發生,此事顧昭歡不打算告訴紫玉。只有最真實的反應才能讓衆人相信,成敗就在今日。
“走吧,去秋獵場。”紫玉開開心心的打扮一下準備出發,顧昭歡走在後面,眼底深處閃過一絲歉意。
馬車行駛到半路,果然跟楚行雲說的一樣,官道被堵住了。
“公主殿下,駙馬爺,前面的官道被堵住了,過不去。”馬車稟告裡面的顧昭歡兩人。
顧昭歡下馬車打量片刻,然後環顧四周,說:“那邊不是有條小路嗎,走那邊應該能過去。”
車伕一看,立刻想起來那條小路以前也是通向秋獵場的,只不過荒蕪了很久。
“能過去的。”
越來此時,顧昭歡內心越鎮定,她和平常一樣同紫玉聊天,突然馬車劇烈的抖動一下,然後停下來。
“有、有刺客――!”
這些刺客似乎目標是紫玉公主,招招下手狠辣,跟着他們出來的侍衛看似撐不了多久,這個時候紫玉臉色蒼白,被嚇到了。
“來人!快帶着公主殿下離開。”
“顧……駙馬你……”紫玉想說一起跑,但場面混亂危險,她被人強制帶着離開。
楚行雲做事絲毫不拖泥帶水,隨後震驚整個朝野的事情傳遍,紫玉公主和駙馬半路遇到刺客,而除了紫玉公主和兩個保護她離開的侍衛,其餘人無一倖免,包括駙馬。
“混賬!給朕查,如此兇手竟然在爾等眼皮子底下發生,要你們做什麼,啊?要你們來說什麼?!”
皇上震怒,下面的官員更是發了瘋一樣四處搜查兇手,可是最終一無所獲。而紫玉公主則是被皇后娘娘接到宮裡面,據說現在她精神不好,哭過幾次。
外界紛紛擾擾,而此時顧昭歡卻光明正大的換了一個身份,京城謝家祖上是祁東縣人,於五十年前遷移到京城紮根,謝家在京城地位不高不低,屬於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正巧前不久謝家遠方親戚來人,還是五十年之間沒什麼來往的那種,楚行雲不知道動用了什麼方法,讓謝家認爲顧昭歡就是那個遠方親人。
本來秋獵在即,但突然之間出了事,皇上沒有心情,大臣們爲了不承擔責任不停的搜查,秋獵就這樣取消。
此時此刻外面的紛紛擾擾似乎都不能打擾到楚行雲,他面前正是恢復女裝的顧昭歡,對方壓根沒有察覺到他的到來,靠在桌邊睡着了。
因着某些原因,謝家對顧昭歡很是客氣,單獨給她安排了一處環境不錯的院子,外面落葉金黃,陽光明媚,楚行雲逆着光看着熟睡的人兒,心裡溫柔莫名。
“咳……”
顧昭歡秀眉輕蹙,微微低聲咳嗽了一下,楚行雲頓時皺起眉頭,他悄悄離開,不多時回來,手中拿着一條毛毯。在沒有驚動顧昭歡的情況下替顧昭歡蓋上毛毯,楚行雲靜靜站着。
夢裡,顧昭歡又夢到前世的事情,不過與以前不同,她內心不再惶恐不安,她知道這是夢境,也知道今生於前世不同。
頭一次夢到前世的事情她不會害怕,反而很平靜,緩緩睜開眼睛,這一刻她明白自己終於將前世的噩夢擺脫。
側身,楚行雲不知何時到來的,他坐在自己身旁安靜翻書,氣質儒雅淡泊,宛如神袛。
不知爲什麼她心情大好,忍不住低低笑出聲來。
楚行雲今日身穿白色長袍,俊美非凡,他微微擡頭看向不知爲何笑出聲來的人兒,溫和問道:“什麼事情如此開心,說出來讓我也開心開心?”
“……”顧昭歡不理會他,自顧自撐着頭看外面的風景,十分專注的看風景,完全忽略楚行雲的問話。
見顧昭歡故意不理會自己,無奈,楚行雲突然站起身,而讓餘光瞄了一眼他的顧昭歡頓時嚇了一跳。
“……”兩人大眼瞪小眼。
隨即,兩人噗嗤一聲笑出聲來,氣氛霎時間如冰雪消融般,十分融洽。
輕聲笑了好一會兒,顧昭歡這才止住笑聲,她微微坐直身體,然後對面前的男人真心實意的道謝說:“這次能擺脫危險,多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