鋒禹並沒有動,忽略侍衛的動作,單刀直入問道:“敢問王爺,王妃近日可好?”
“論理將軍來了,該讓王妃出來一見,只是王妃今日身體抱恙,只能由本王陪客,將軍心意本王替公主心領了,招待不週之處多擔待!”楚行雲這時候心裡擔憂着顧昭歡的事情,並不想跟他耗時間,就有了趕人的念頭。
鋒禹看出來廉親王打算趕他走,但是他不能輕易離開。約定好見面傳消息的下人,一夜都沒有出現,一定是哪兒出現了變故。擔心出什麼變故的異國將軍是趕過來一看究竟的,不見西涼公主怎可輕易罷休呢。“王爺有所不知,我動身前來貢賀之前,我們的首領,得知公主嫁給了恭親王,十分放心,只是公主沒離開過身邊,是首領的掌中寶,心頭肉。他很掛念公主,命令我一定要看一看公主的現狀,王爺看公主既然身體抱恙,可否本將軍派人前去一看,好回去交個差。”
楚行雲心裡冷哼了,你異國公主那麼多,沒了西涼還有東熱,她父親哪裡記掛她的身體了,記掛着國土還差不多。“將軍是以爲本王對你有所欺瞞還是…將軍信不過我國的大夫?”楚行雲拉長了聲音。
“不敢,王爺言重了,是本將軍完成任務的心急切,還請將軍體諒體諒。”說罷,這異國將軍還行了個禮。他之所以如此客氣,是因爲他看這廉親王這種態度,一定是出了什麼問題,思及公主會不會出賣了他們,他心裡更加急迫起來。
“這樣如何,今日將軍先回去,等這幾天你們公主身體好一些,我再派人去請你來敘話”楚行雲敷衍了事“將軍也爲公主的安康着想,出來見了風,豈不是加重病情,你又放心如何回去交差?”
“這……”
“來人啊,替我好好送一送將軍。”楚行雲開始趕人。
異國將軍意味深長看了楚行雲一眼,拱了拱手,只說了聲恭候王爺好消息,就帶着隨從們出去了。楚行雲紋絲不動,穩坐着,這時候有侍衛上前報告:“剛纔有探子意欲以各種藉口潛入內院,已經被侍衛一一攔下。”楚行雲點點頭“千萬別讓消息傳出去了”,揮手讓侍衛下去。
……
此時的慶王府,也平靜不到哪兒去。
“咔擦…”一聲清脆的陶瓷破裂聲,嚇得侍女立刻低頭跪下。“好好的東西,說摔就摔了,真是暴珍天物!”顧昭歡推門進來如是說,楚行慶一擡頭看是她,立刻喝令旁邊的侍女:“愣着什麼?還不趕緊收拾,等着碎片扎人嗎!一個個越來越沒臉色了,早晚有一天把你們賣出去。”侍女紛紛上前收拾,楚行慶換了個臉,笑着向顧昭歡解釋:“是袖子不小心蹭掉了茶杯。”
顧昭歡不理會他在說什麼,走到他的案前看他正看的文件,一點也沒有避諱的自覺。這幾天來他對她越來越放鬆,可以在某一範圍內自由活動,雖然伺候她的人形影不離的監視着她…。“原來是因爲這個,你被皇上打壓,也不是這兩天的事了,怎麼怒氣還是這麼大”顧昭歡笑眯眯的。
楚行慶感覺在顧昭歡面前損了顏面:“我不好過,楚行雲也好不到哪去,休再笑話我!”最近顧昭歡和他相處自然,不把自己當外人,楚行慶的心裡挺高興的,但是又想到她的肚子,心裡就五味雜陳。
顧昭歡趁勢又開始了每日說教: “你我既然已經知道現在是特殊時期,在事態發展還受控制前,爲何你不放下…”
“你不要再說了”楚行慶示意他不聽,“我心中自有數。”雖然暫時沒想好對付皇上和楚行雲的辦法,但是她提議也有可取之處,如果實在無退路,只能放她回楚行雲身邊,換來楚行雲的退步,困境自然迎刃而解,不愁沒有翻身之日…。
“你素來頑固”顧昭歡定定的望着面前的畫作,回想起楚行雲作過的畫,寫過的字。歷歷在目。在最初知道有孕時,她和楚行雲高興的不得了,還打算孩子生下來後,請人作一副一家三口日常圖,掛在他們的家裡。“當然,人都是認識不到自己的缺點的。”顧昭歡繼續說“希望你有改的那一天…人總是要不停進步的。”說罷轉身向門口去。
“你纔過來,又要去哪兒?”楚行慶忙問。
“我去園子裡走走,屋裡太悶,你又聽不得我說話,沒意思,總不能就在這兒看你摔杯子砸碗的。”
楚行慶連忙跟上,“自從你來我沒陪過你,我陪你去走一走罷!”
顧昭歡冷哼,陪?不知道的還以爲她是貴客一樣,哪裡猜想是被綁架過來的。顧昭歡不知道的是,照顧她的侍女的心底暗暗佩服着她,這位顧姑娘來歷不明,卻敢直呼王爺名諱,王爺不但允許她如此放肆,還禮遇相待,俸爲上賓。越發襯得她身份神秘。
顧昭歡只知道不停有衆人偷偷打量的目光,她心裡暗搓搓的想,這肚子還沒有凸顯呢,若是肚子凸了,孩子卻不是世子的,大家還不知道怎麼看待她呢。這兩天已經有楚行慶的各種位分的侍妾不安分了,正這麼想着,這就來了一個。
本來二人帶着幾個侍女在花園裡散着步,各自心照不宣,打着各自的主意。前面有個涼亭,顧昭歡不願意和楚行慶並肩走,索性要停下來歇一歇,楚行慶有些不知所措,這才走了幾步路就累着了?但是顧昭歡已經使了性子呵斥侍女:“愣着幹什麼,還不給我捶捶肩”,侍女趕緊上前動手。顧昭歡笑眯眯的對楚行慶:“楚世子你請自便就是了。”
楚行雲也不好厚着臉皮跟她一塊坐着歇歇,說:“我回頭來尋你”。又扭頭吩咐侍從們“你們都照顧好姑娘,要是出了什麼岔子,也不用在慶王府待了。”說罷往前去了。
花叢裡悉悉索索,一個小侍女目睹了顧昭歡坐在涼亭裡,腳步一拐,往一個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