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親王妃還請放心,樓下都是我的人,不會出什麼危險。”燕京王笑道。他長相嚴肅,棱角分明的臉龐,烏黑深邃的眼眸,那濃密的捲髮,高高的鼻,無一不在張揚着皇室的氣質。
燕京王妃早就迎上來見禮,顧昭歡哪裡敢接,連忙和她拜在了一塊,燕京王妃未開口眼淚就要上來了:“承蒙王妃救了我的孩兒,請受了這個禮罷…。”
“不過是舉手之勞,王妃不必如此。”顧昭歡笑道。
“我們燕京三代單傳,若是沒有王妃好意相救,不知道…。”說着燕京王妃又哭起來。
燕京王出來打圓場,“貴人在,你就不要哭了。”又朝顧昭歡微微一拱手道:“論起來,廉親王還是本王的近親,其母於我們燕京也有千絲萬縷的親密聯繫…。”
燕京王屬於皇室中人,兩世前皇室爭奪皇位,手足相殘,長子落敗,去了燕京,逐漸在那兒發展壯大,雄霸一方,到了這一代燕京王楚驍,竟就跟自成一國似的,朝廷也奈何不得。只是,楚行雲身份是機密,幾乎沒人知道,他是如何得知的,顧昭歡眼睛裡頓時染上了防備之色。
楚驍哈哈大笑,連連搖手道:“廉親王妃大可不必防備本王,京城的事,本王手還伸不了這麼長的…。”
話雖然如此說,但是皇室秘事都讓他知曉了,看來燕京王果然有些真本事。顧昭歡淡定了一下,看看他們接下來怎麼說。
顧昭歡打量了室內的環境:中央一張圓桌,四把圓椅圍着。地板上鋪着華美的地毯。光線從兩個又高又寬的窗臺間射進來,淡青色繡花的帳幔被攏起來,全室很夠明亮了,很有安全感,裝飾不多,紫檀木三腳架上放置着四足豆青釉金玉滿堂香爐,並沒有點上香,正好,她問不得香味。
燕京王妃是燕京城本地的貴族世家的貴女,名爲:燕茜。和燕京王楚驍自小青梅竹馬。二人迎顧昭歡入屋內,互相謙讓了一番,然後都圍繞着圓桌坐了下來,顧昭歡吩咐春荷去門邊守着。燕京的兩個侍女,在布上點心茶果後,也自發去了門邊守着。
待安靜下來,燕茜擦了擦眼淚,不好意思道:“王妃見笑,我倒是失態了。”
顧昭歡搖頭笑了笑:“燕京王妃愛子之心,我心裡甚知…。”說着手放在了肚子上。
燕茜驚喜地道:“廉親王妃也懷了身孕?那真是大喜事,我和楚驍初來,竟是不知,理應備一份薄禮…。”
顧昭歡笑着道:“二位也勿王妃來王妃去的,朵朵也擔當不起,就稱呼我名字就好了,且燕京王也說了,都是一家人,委實不用客氣。”
楚驍道:“你雖然不拘禮,卻與我們有恩德,若真是當做一家人,我們就不推遲了,犬子的第二條命是你給的…,按燕京風俗理應你也是他的乾孃了……。”聽到這,顧昭歡心下欣喜,面上不顯,連連搖手示意不敢當。楚驍拖長了一點音,繼續道:“只是,不以真實身份示人,豈不是還在跟我們客套,你是不用客氣的…我燕京…。”
顧昭歡心裡一驚,燕茜聽楚驍說的太直接,趕緊打斷楚驍的話,安慰顧昭歡:“不要怕。我們無惡意,今日來的目的純粹是爲了感謝您那天的出手相救。楚驍自幼習武,從蛛絲馬跡裡自然能察覺到您是易容,放心,這事構不成您的隱患。”
顧昭歡心裡驚濤駭浪,但是面兒上笑道:“既然這樣,也萬萬不可如此稱呼我,恕我直言,面容並不是因爲二位才戴上假的,箇中心酸不方便說罷了,名字乃是身外之物,還是叫我朵朵便罷了。今日這一遭,我也心領了,如此耗費周張的見一面,這份心意已經令人感動。”
燕茜和楚驍互相看了看,燕茜的目光中帶着責備,意思是看你把人嚇的都要趕人了。然後由燕茜繼續發言,笑道:“這樣如何,朵朵比我小。不如我就冒昧稱呼你爲妹妹,你就當個我兒楚懷的乾孃如何?這是我們燕京的規矩,孩子的救命恩人一定要重謝了,上天才會滿意,繼續保守我們一家。你從太液池救出來他,我和王爺知曉,你冒了生命危險從鬼門關走了一遭,一定不是爲了白白救的。有什麼要求,或者什麼爲難的地方,儘管開口。我們燕京雖然沒大本事,但卻是最講義氣的,只要有什麼只要我們能做到,一定幫你。”
顧昭歡道:“乾孃如何當的起,擡舉我了。舉手之勞就不要客氣了。”楚驍坐在旁邊一語不發默默喝茶,已經喝了第三杯了,細細品着京城的茶與他燕京的區別。燕茜娓娓道:“你要是不讓我們報了這個恩,我們是無論如何不能心安的。”
顧昭歡也不提什麼,從袖子裡掏出來羅子淵的玉佩道:“方纔來的時候。因爲擔心不知那位公子是何方人馬。所以他給了我了一個玉佩來證明身份。”燕茜一看,然後笑道:“嗯,朵朵真是個識貨的,這是我們燕京城的寶玉,只要有此物。可以免死,也可以向燕京王提一個要求,這個東西就給你了罷,羅子淵是我母家遠房弟弟,我回頭再許他別的。”
顧昭歡道:“燕京城如此路遠,這個玉佩貴重,放我身上用不到,還是還給他罷。既然王爺和王妃直爽,我也不客氣了…”
燕茜高興道:“正是這樣纔好,你儘管說。”顧昭歡喝了進來後的第一口茶:“燕京王可知朵朵的身份?”
楚驍搖了搖頭“廉親王做的事情滴水不漏。本王沒有那個本事查出來。”說罷哈哈一笑。
顧昭歡道“我雖是封了位分,也不過是人爲刀俎我爲魚肉,何況如今整個廉親王府也是行走在刀尖上,別看我年歲尚小,卻經歷過了人生各種心酸境遇,有心發展一下個人勢力以求自保。無奈勢單力薄,若是…”
話還沒說完,燕京王道:“這有何難,把這黃鶴樓買下來送你,給你培養一批探子,只聽你的吩咐,如何?”